“屠殺殆盡”。
某種程度上,芯啟並不反感這種東西……好吧,不是“不反感”,確切點,應該是“無能為力”——他隻是一個人,一個普普通通的人,通常情況下隻擁有一具“普通人”級別的身體……麵對“屠城”,就算他有那心,可隻要敵軍分散,他畢竟分身乏術城東殺了敵軍沒準兒城西還有人在殺平民——是的,單一個人,是幾乎不可能阻止“屠城”的,這還僅僅是“受害者”的角度,僅此而已——當他也帶兵,當他也成為了“將軍”,成為了高密度高壓力戰事下背負著無數人——無數士兵,無數士兵的家人,無數士兵所保護的平民——的性命,的那個人……那種……所謂的“亂世將軍”……他又實在是沒法否認,“屠殺”,這種東西實在是能極大量超自然地增長士兵的“士氣”……
……有時候……很不幸,有些東西,隻有沒經曆過,亦或者,見識極端片麵,的人,才能給出單一個沒變通的觀點……是的,敵軍,麵對帶著殲滅己方之氣勢衝殺過來的敵軍,芯啟不介意在未聽到任一次“求饒”的聲音、未得知任一項“歸降”的意願,的情況下,給出“不留情”……更甚者,“不留活口”,的命令——是的,隻要敵方不投降,他便實在找不到……“善待戰俘”,的“動機”……沒有武裝,是的,不管敵人投降不投降,隻要沒有武裝,直白點,如果對方就算“不投降”亦或者“假投降”也造不成什麽殺傷,他其實並不介意留對方一命……但敵軍“主力部隊”就在後方,放他們回去簡單調整一下又能成為戰鬥力……
……是的……當時,他實在是沒法“後悔”,去屠殺“金黃色”、“赤紅色”的士兵……不得不如此,不然“我軍”斷不可能堅持到現在,“兵法無情”,“兵書”自然也很難“有情”——托這個福,他很難去反感“赤紅色”與“深紫色”下達的“屠殺命令”,是的,這事兒本身就是相對的,敵方能屠殺戰俘己方為什麽不可以?可萬一己方也屠殺了戰俘……那麽,當敵軍也那麽做,的時候……
……誰能“講理”?雖然“戰場”這個東西,本就沒什麽人去“理”那個“理”……
“金黃色”,沒有直接下令,隻可惜沒差別,那些士兵個體戰力普遍超越其他兩軍,隻要“赤紅色”與“深紫色”轉換了最主要的目的,“屠殺”這種事兒根本用不著去特意下令——“環”,還是那個環,但已經沒有“陰陽”了,那隻是一整圈勉勉強強結成“小方陣”硬生生抵抗著的簡單軍隊,僅此而已——“屠殺下令”,的時候,就是那些“方陣”也已經被衝散一大半了,雖然普通士兵素質再怎麽高也有極限這世界中又沒有“攻堅器械”一類的存在,簡稱普通軍團戰缺乏“攻堅能力”……但已經沒用了,“陰陽環”早已不複存在,芯啟從自己世界中帶來的“優勢”,帶來的更複雜更需求素質同時也更具“上限”的“陣法”,那“上限”無論如何都還是被“達到”了……古代,人類的智慧畢竟是不停滯的,無數“離奇古怪”,亦或者後世人看來的“見怪不怪”,其實遠比他們想象中更早地被“發明”了出來……隻可惜,真問原因,很簡單就一句“生錯了時代”……
“邪陣已破!”嘿,看吧,“陰陽環”裏麵的技術含量可是你八輩子都沒法自行推演的,結果?在這裏被叫做了啥?雖然也不指望你真有八輩子是不是就能理解那種深度的東西:“邪人!何不屈膝跪拜?!”
沒回答,自然而然的,甚至於沒回應,誰叫芯啟隻是在唏噓——單對於這一句話,是的,單對於“深紫色”這獨一句話來看,“令旗”畢竟尚拿著,他最想要在意的,也不過是自己的“軍隊”而已——就算“分散”,那“陰陽環”的“殘骸”卻依舊是具備著素質的,“海潮”畢竟非“四麵八方”,沒被直接衝擊到、“壓力較小”的部分,依舊是在往“災區”偏移以圖“救援”的——稍有點慢,各方麵的進展,畢竟“攻堅”與“屠殺”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這三位做出了一個相當錯誤的決定——“屠城”?總得先“攻入城內”了才能順利進行嘛……是的,敵軍的“目標”一時間出現了分散,因為他們確實會時不時地“僵卡”上那麽幾下,僅為了判斷是繼續衝擊“雲霧巨人”身邊的“小方陣”,還是先把原本陣勢被衝散後、正遊**在周邊的那些“殘兵敗將”逐個擊殺掉……某種程度上“敵軍”對命令的響應能力也不差,畢竟就算這“遲疑”確實拖長了那些“小方陣”被“衝垮”的時間,但“小方陣”一旦被衝散芯啟這方的那些士兵確實沒一個能逃掉……
……很不幸,就算依舊不清楚這世界中有沒有“強化感官”的方法……這種程度的東西,芯啟可都還確認得了……姑且……也許吧……所以嘛……
……都說過讓你們別後悔了……
“立刻自盡當場!”“赤紅色”,這回換他了:“留你全屍,亦留你士兵性……”
“你覺得下了‘屠殺’命令的人說這種話能信嗎?”
“?”有點沒聽懂,那三種“顏色”——芯啟沒用這世界中的語法,是的,他完全沒用,雖然這種東西“模仿”過來對他而言難度並不大;但他依舊沒用,這就是他自己世界中、他自己最常用的那套語法:“你覺得一當頭就打過來的人叫人投降真是因為他們有慈悲心嗎?”
“??”
“如果真有慈悲心,從一開始就不會表現出任何的衝擊力進攻性,從一開始就不會……‘戰鬥’之後表現出來的所謂慈悲心可不叫慈悲心,叫怯懦,叫‘給自己壯膽’……”雖然……他也沒指望對方真能聽懂多少:“害怕犧牲,害怕繼續交戰會讓自己受創……很不幸啊,人類,交戰後才表現出來的‘慈悲心’隻有這一種邏輯,縱觀古今,一個特例都找不到……是啊,不要求多,最起碼我的要求已經很低了,隻要有一個‘反麵案例’都行,隻要有一個反麵案例我立馬就能將這觀點修改……可無論是哪個時代哪一種的……‘人類’,在這方麵的特例都找不到……真的,知道嗎,既然進攻了,既然都主動進攻了,就請時時刻刻保持著最高強的火力攻過來,永遠都不要放鬆,永遠都不要停手,永遠都請站在最前線,除開彈盡糧絕否則就不要出現空缺更不要將火力停下來……不然,‘偽裝強大’之後才展現出的‘虛弱’……”他咧開了嘴,牙縫間血跡已經被舔幹淨了,“下一步”似乎就位於嘴唇上:
“可讓人……連‘繼續戰鬥’的興趣……都提不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