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去左相府曆劫

姐妹們不喜歡柳未央,她也隨大流,選擇不喜歡她的四姐,大家愛欺負柳未央,她也很想,但下不去手,於是每次都是抬起安靜的眼,很淡定的看著~

她發現不管柳未央受到怎樣的傷害,最終都活的很頑強。

久而久之就覺得柳未央的身體構造肯定和常人不同,不會覺得痛。

所以此時的她,對於自己的想法沒有半點愧疚感。

可她的話落入柳未央的耳中便是另外的滋味,雖然柳未央和眼前的柳瀟瀟木有血緣關係,和死去的左相四小姐更是非親非故,可心中卻似乎有把無名火在逐漸的被點燃。

繼承了別人的記憶,她焉能不知道左相四小姐正是被三小姐柳驚雨送去強盜窩的。

這種凶殘的女子,也會懷念人?

莫不是折磨人折磨的久了,突然沒了可供欺淩的對象有些不習慣吧。

柳未央微微挑眉,冷染眉梢,“我不是你四姐…”

說完後看著黑衣男子,恍然覺得耽擱的實在太久,頓時沒了爭論的閑情,“走吧。”

黑衣男子迎上她期待的眼,沉默不語。

腳下的位置不變,似乎並不打算離開。

而後雙手環胸,若有所思的看著柳未央,眼底有著旁人難以解讀清楚的暗潮洶湧。

沒有等到他的答複,柳未央在心底疑惑的同時,抬起詢問的眼,久久的凝視著他的雙眸,意欲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麽來~

此時周遭人潮湧動,各種喧鬧聲集結在耳畔,但柳未央依舊能清楚的聽到腕間手表報時的鈴聲,她的心突然變得寂靜無比~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仍然沒能從他的眼中看出半點試圖動身的打算,原本炙熱的心開始寸寸退溫。

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明顯,直至她親耳聽到他宣判似的言語,“柳未央,我改變主意了,你適合回左相府~”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帶著絲絲暗啞,似乎極其排斥自己做下的這個決定,也料到柳未央會因此而討厭他。

話亦說的很快,唯恐改變主意。

此時的風念夜,心底有著難以敘清的糾結和惆悵。

但他能做的隻是,借著今天和柳瀟瀟這場相逢,以旁觀者的身份證實眼前的柳未央確實是左相四小姐,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因為假如按照先前的計劃讓柳未央看到祭紅碎瓷,她研究過後對那東西再無興趣,便會離開,他便再也找不到理由**她留下。

但讓她回左相府就不同,那麽多人會牽絆住她的腳步,迫的她再也無法離開。

柳未央黑如點漆的眸中有寒光乍現,但很快的,就轉變成笑意盈盈的模樣。

嘴角扯出的弧度太過標準,怎麽也掩蓋不了刻意的痕跡。

她輕輕移動數步,靠近黑衣男子,然後踮起腳尖,將唇湊到他的耳邊,以他們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咬牙切齒的開口,她說,“風念夜,我討厭你…”然後返回之前的位置,別開視線裝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她早就知道祭紅碎瓷珍貴,不方便輕易示人,但他又何必給了她希望,再重新將她推入失望的深淵呢?他以為她承受著酷暑的炎熱,不辭勞苦的趕路,不肯浪費時間休息,就是為了被他放鴿子戲弄嗎?

真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更可惡的是,非得挑這個時候叫她的名字,讓她百口莫辯。她要怎麽解釋,才能讓柳瀟瀟這種身陷情網智商猝降的人相信,她和左相四小姐相貌相同,名字相同隻是巧合?

習慣性的將白皙的指節微縮,柳未央看著貌美如畫的柳瀟瀟,“拜托你不要亂認親戚,我真的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要是缺姐姐的話,就回去讓你爹和姨娘們連夜努力加工,說不定過幾天就有喜訊了呢。”

古代雖然科技不怎麽先進,但造人這門技術活,她相信左相大人掌握的還素很不錯滴。

柳瀟瀟聽到這番話,臉上立刻爬上紅暈。

她不傻,自然聽得懂柳未央所說的話,隻是覺得當街聽到這種話題有些不好意思。

但她臉上的紅暈並沒有持續多久,便逐漸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眼淚如漣,看著狀元郎雲典,“典,四姐不願意跟我們回去怎麽辦?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才讓她這麽討厭我?”說完後發出嚶嚶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和眼淚墜落的頻率完全不在相同檔次上。

柳未央無語,眼前這位落淚的速度實在堪比專業演員。

要不是繼承了左相四小姐的記憶,知道柳瀟瀟是真的天性軟弱,個性綿軟,素愛梨花帶雨的哭,她幾乎要覺得,柳瀟瀟是在演戲,而且演的是那種哭點超低,淚腺過度發達的角色..

雲典原本還想著擺脫柳未央這個掃把星後,接著和柳瀟瀟閑逛的。難得有時間形影相隨,他自然要好好珍惜的,隻是聽柳瀟瀟這意思是要先帶柳未央回府,不免有些失落,於是看著柳未央更加覺得不順眼,“瀟兒別哭,要不我們通知京兆尹,讓他把人送回相府。”

他就算當護花使者,也不想護柳未央這朵狗尾巴花。

愛回去不回去,反正他不會親自押著她。

柳瀟瀟聞言,點頭如搗蒜,眼淚立刻止住,開始歡呼雀躍,“這個方法好…”

在她心中,雲典是最聰明的男子。

精通經史子集不說,平時也能想出好多方法,不像她什麽事情都習慣性的谘詢身邊的人。

聞言,柳未央直接贈送給柳瀟瀟偌大的白眼,而後開口,“我跟你們回去。”

然後當著黑衣男子的麵,拿出他先前給的兩張銀票。

嘶~銀票在她的手中被弄成碎片,與此同時眼底沒有半點猶豫抑或遲疑。

她輕輕的揮手,紙屑便開始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下,仿佛白色的雪花在飛舞。

隻是那舞,不見優美,徒有淒涼。

給黑衣男子留下決絕的背影後,柳未央就隨著柳瀟瀟去左相府。

除了那句,風念夜我討厭你外,她再也沒有同他說過半句話,連告別都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