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就為送把扇子

?之前他還動過要推開她的念頭,唯恐她跟著自己吃盡苦頭,但事已至此,隻能攜手前行。

柳沉香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情愫,倚在他的懷中,聲音軟軟的,“聽父親無意提及,你父皇下月就給你賜婚,我的時間剩不多了。”

為了能更清楚的掌控這件事情,她甚至把京中所有配的上闌珊的名門閨秀的大致信息都打聽清楚,希望到時候能派上用場,隻是皇上的聖意從來不在她掌握的範圍內,她和闌珊的處境,岌岌可危,想到此柳沉香的眸子又暗了暗。

窗外月明依舊,隻是再多的清輝都灑不進人心。

驅不走柳沉香和夏侯闌珊的愁緒,也散不去他們對於彼此的堅定。

同樣無法派遣的,還有柳未央的鬱悶。

從七妹房間出來的時候,她覺得那種被偷窺的趕腳越來越難以忽略,返回自己房間後,也沒有閉上房門,直接對著虛空開口,“你個偷窺狂,還不出來,非要我八抬大轎的請你露臉嗎?”隨即低低的抱怨,這靜皇朝都什麽情況,做個什麽事情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而且那人的身手似乎不錯。自認辨識力極好的她,也判斷不出那人的具體方位。

這種能耐的人,肯定不是左相府那些閑得肉疼的小姐們派來監視的。

在她話音落地的瞬間,有男子的身影破空而來。

待落定後,柳未央看著他的容顏,說不清心底什麽感覺。

這人依舊黑衣裹身,幾乎和墨色融和,隻是往昔冷酷的表情上突然多了些別扭。

剛毅的嘴角扯扯,卻找不出完整的話來表達。

隨即用那雙情緒複雜的眼看著柳未央,片刻後似乎害怕她發怒,黑衣男子直接從身後拿出價值昂貴的團扇,“我是來送還這個的。”驀然想起這東西是被柳未央丟過的,他的心有些難受,“你也許不喜歡的,但你似乎怕熱,應該很需要它。”

柳未央原本想趕人的,看見個不討人喜歡的,心情怎麽也沒法好。

而且被窺視許久,這種精神損失,實在是沒法說的清楚,心情怎麽舒服得起來。

可現在看著風念夜仿佛做錯事的表情和小心謹慎的語氣就突然好窘,感覺自己像個亂責罰學生的壞老師,不由的啞然失笑,“不要告訴我,你跟蹤我這麽久,就是為了專門送扇子的。”

風念夜點點頭,“我怕你熱。”

然後還怕你受委屈,他在心底悄悄補充道。

之前在古墓那會,他手掐住她喉嚨的時候,就發現她的體溫偏涼,耐熱能力比及常人更差些,所以扇子對她來說很重要。當日她隨柳瀟瀟返回左相府後,他就打算送扇的,隻是看她連夜典當玉佩,便強迫當鋪老板給她六千兩銀子,想著那麽多銀子,怎麽也能買好多扇子,和其他的必需品,大抵不需要了他手中這把了吧,誰知她竟把那六千兩統統送人,給自己半張銀票都沒有剩下,心中忍不住暗自惱怒,她這般不珍惜自己心意,對兩個素不相識的丫頭偏生這麽好。

他那些銀子,都是給她的。

可沒打算接濟左相府受了點小傷且為虎作倀,惡行累累的丫鬟!

於是,她接著變成了連扇子都買不起的窮人。

再然後,他就跟著她,卻不敢出現,唯恐剛說話就被趕走。

若不是被發現行蹤,他估計還要接著做藏頭烏龜,不敢露麵。

柳未央看到這個情形,頓時覺得自己患了詞匯缺乏症,對眼前的風念夜,她餘怒未消,難以瞬間冰釋前嫌,但若再接著蠻橫下去,倒顯得她太不懂事。唉~不過數十個時辰未見,他怎的變化如此大,若是還和以前那般強勢而霸道,她倒也不怕。

可現在這幅受了委屈的小媳婦樣,態度軟的不可思議,讓她嚴重的覺得不適應。

自認能言善辯的柳未央,突覺得來到這個時空後,她詞窮的次數越來越多,很多時候都到了欲說無言的地步,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再次歎氣後柳未央無聲的從風念夜手中拿過團扇,徑自在身前扇了下,涼風習習美景依舊,“謝謝。”

聽見她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風念夜睜大雙眼。

她在道謝?這說明~不討厭他了?

不被柳未央所怨恨和排斥,這個認知讓他整張臉都散發出無形的笑意。

柳未央抬眼看著風念夜唇瓣的笑意,覺得驚詫之極。

那種感覺好似看見鐵樹開花般匪夷所思,更是像極了在漫天冰雪中看到了姹紫嫣紅,她素來以為像風念夜這種適合隱匿在黑暗中的男子笑起來應該是生硬的,會帶點陰冷的森然,想不到他僅是微微扯唇,整張棱角有致的臉瞬間就變得柔軟起來。

風念夜心情不錯,從懷中拿出銀票遞給柳未央,“這些給你,你以後可以打賞給其他人,以此來收攏人心,鞏固自己的地位。收買的人多了,消息也就會靈通,才不至於事事處於被動的地位,總是被別人算計和找茬~”

柳未央看著他伸出的手,微微沉吟。

而後反手推回他的手,將那些銀票重新塞到他的麵前,“我不要。”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她怎麽可能不懂?

可是但凡能被她用銀子收買的,也定然會因為得到更多的銀子而背叛她,她哪有那麽多閑工夫去整日思忖誰會出賣她暗算它,從而監視別人的動靜。她真心不覺得自己需要很多人來給她通傳消息,成全那些勾心鬥角,隻希望有幾個可以信賴的朋友,傾心相交便好。

人心不足蛇吞象,要是養成了用銀子養那些貪婪的心,恐怕永遠也不會有盡頭。

再說,這種事情做的少,就會有越少的把柄在別人手裏,過的也安心些。

風念夜眼見她想法很堅定,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便收回了銀票,轉而拿出金製的令牌塞給她,“風家所有的產業牌匾下麵都會有個篆體的風字,你拿著令牌走進帶有風字的店鋪,便可以提出任何要求,他們都會盡力滿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