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一向不好,這麽冷的天,在這裏等了多久呢。暗自後悔,在滑雪場待的時間太長。早知他不吃晚飯,就回來的。

疾步走到顧雪的身邊,俯身,強有力的手臂,穿過她瘦弱而嬌小的身體,一隻手抱著她的細腰,一隻手攬著她的膝蓋彎曲的位置,以公主抱的方式,把她摟進懷裏,疾步走上台階,進入酒店。

路過前台,陸又廷抬眼,冷冽的眼神看向八卦的前台,吩咐道:

“找位醫生,再叫廚房送晚餐到我房間來。”

“是,陸先生。”前台不敢跟他對視,他的氣場太具有壓迫,震懾力。

陸又廷抱著懷裏的小丫頭,邁著大長腿,走到總統套房門口,一手摟著她,一手刷卡,入內。

把客廳裏的燈打開後,又抱著她來到主臥,掀開深灰色的被褥,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鋪裏。

掖好被子。拿起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把中央空調調到了最適宜她身體的溫度。

他垂了眼皮,看到她眉骨處細細的柳葉眉,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雪。

他俯身,抬起冷白皮的修長手指,用指腹幫她拂去眉梢上,眼睫上的雪沫。

明明她都那麽氣他了,為了她的心上人,都要和他劃清界限,守身如玉。

可看到她跑來找自己,他的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了幾分。看到她躺在雪地裏暈死過去,他又是心疼,又是欣喜,又是頭疼,又是生氣。

他好像陷地越來越深。

他的小丫頭,還是在意他的,知道他吃醋了,專門跑來哄他。

景區這邊的醫生也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許是過來的著急,醫生外套上都染著室外的寒氣,衣領處沾著幾片尚未融化的慘白。

醫生放下醫藥箱,然後幫顧雪檢查下。

檢查就無疑會把脈,掀她眼皮查看,陸又廷的濃眉不自覺地皺了下。他對這丫頭的占有欲強的可怕,誰的醋都會吃。

但想到,這是看病,又不好發作。

“陸先生,這位小姐隻是因為天氣太冷,才導致的暈厥,身體沒什麽大礙的。好好休息,三頓飯一定要吃到飯點,營養跟上。問題不大。”

聽到這話,陸又廷皺著的濃眉,才慢慢舒展。醫生走後。

總統套房的門被敲響。陸又廷出了主臥,去開門。

許是溫度回升,躺在被褥裏的顧雪,伴隨著幾聲輕咳,緩緩睜開眼。

入目的是,極其奢華的裝飾。環顧四周,原來她不是在天堂,而是大酒店。她被人救了麽?

救她的人,是陸又廷嗎?應該不會,他那麽討厭自己,巴不得自己早點死掉,怎麽會救她呢。沈家現在怎麽樣了呢。

顧雪想到這些問題,頭疼欲裂,急急地掀開被褥,她要去見陸又廷,她等得起,沈家等不起。

臥室門被突然推開。她像是做錯事被發現,心虛地抬眼。一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男人。

黑色的襯衫,襯衫袖子挽到胳膊肘。他手裏端著一個木器盤子,盤子裏放置著水果,晚餐,補湯,冒著絲絲熱氣。

她目光往下移動,黑色的西褲,襯的他兩條腿筆直,站在那,就像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讓人怎麽都移不開眼。原來救她的人,是他。這麽說,他還是在乎她的,是不是。

顧雪像是拿著放大鏡,在找他在乎自己的細節和證據。那她要怎麽跟他求情,才不激怒他。心裏盤算著,他冷著臉,走到她跟前,掃了眼床榻,跟她冷聲吩咐:“躺回去。”

他的語氣,讓她有點不舒服,可誰讓她有事相求,他又收留了自己,給了自己解釋的機會,她也乖乖地掀開被子一角,重新躺在了被褥裏麵,拿了個軟枕,靠在身後。

手裏的餐盤,放在床頭櫃桌麵;“自己吃。”

她嚐試著開口;“陸總,我——”我有事和您商量。

話說到一半,他的側臉線條緊繃;“食不言,寢不語。”

這句話,把她喉嚨裏的話,徹底堵死。她拿起餐盤裏的食物,埋頭吃了起來。賣相這麽好,吃進嘴裏,卻味同嚼蠟。她邊吃著晚餐,邊向他看去。

他站在落地窗那,背對著她。寬肩窄腰,黑色襯衫略微有點褶皺,身形健碩挺拔,一個背影,就詮釋了什麽叫氣質矜貴。

厚重的窗簾被拉到窗戶兩邊,他手裏夾著煙,注視著樓下蒼茫的慘白,蕭條的夜色,這裏太偏僻,夜裏都靜悄悄的。沒一點鬧市的喧囂,更沒閃爍絢爛的霓虹。

有的隻是一盞盞夜燈,照耀著無聲落下的,細細的雪。

煙霧在他肺裏滾了一圈,他的聲音冷冽得沒有溫度;“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去機場。”

一則,是她本就怕冷,這裏的氣候,她不適宜。再則,他還是介意她和沈言的事兒的。

沈言和她,是郎情妾意,她成人禮的那天晚上,他無意聽到沈言跟她開玩笑似的表白,至於她的回答,他沒有聽就走掉了。

他想,她肯定是同意了,隻不過那天晚上,被他插了一腳,把她強了。如果不是他從中作梗,她和沈言應該是水到渠成,郎才女貌的一對。

他辛辛苦苦養大的小妻子,被一個愣頭青拐跑,嘴角的煙,咬得更重。她的審美,他不會苟同。她的癡情,倒是讓他吃驚。他們都睡了一年多,她還在跟沈言藕斷絲連。

有些事情禁不住細琢磨,陸又廷取下嘴角的煙,摁滅在了飄窗上放置的煙灰缸。

他遒勁有力的手臂,隨意地叉在側腰。

“陸又廷,我——”他看到她口腔裏包著米飯,腮幫子脹鼓鼓的,還急急地跟他說話。

他眼神更冷,眯著眼:“如果你是幫沈家當說客,就閉嘴。”

“……”她漂亮的眼眸,瞬間泯滅。

果然是為了她的小情郎來的,目的性如此明顯,裝都不會裝一下的。

陸又廷胸膛很悶,心髒被酸澀和委屈,一點點填滿。麵無表情,掃了她一眼,就走出了主臥。

顧雪抿著唇,攥緊了手裏的筷子,她不能放棄。沈言不能出事,她思來想去,就覺得陸又廷突然這麽小題大做,不過是她前幾天沒陪他做那事。

掃了他的顏麵。她現在送上門來,吃個軟釘子,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吃完晚餐,她走到行李箱麵前,拉開箱子的拉鏈,找出準備好的黃色戰袍,這件戰袍,是她來的時候,網購的。

質量很差勁,上衣隻有薄薄的一層布料,超短的裙子,鑲嵌的是金光閃閃的小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