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霸道:“‘荊楚十八將’的名頭我倒是頗有耳聞,據說當年還真就追隨那個趙進為咱們天朝立下了汗馬功勞。如此看來,他們現在殘餘的這八人,能夠真正的掌控楚地的紫衣軍團,倒也真的並非是什麽幸致了。”

天雄道:“不錯,的確如此。當然,也正是因為如此,一開始的時候我才沒有真的痛下殺手,直接讓阿安下辣手剪除他們八人。”

天霸道:“這又是為何,孩兒還真的又有點鬧不明白了呢。這按道理說,那個趙進已經被咱們設計除掉了,那何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再把他手下的心腹武將剪除了。如此一來,也算是除掉了趙興的一大臂膀,就隻剩下那個鐵膽陳平恐怕也是孤掌難鳴了吧。”

龐士元道:“其實不然,事到如今,大殿下恐怕還是沒有真正領會到王爺的良苦用心。咱們原本就是要先‘逼反’趙興,然後才能順理成章的把秦王宋傑給‘誆拉’下水,真正完成王爺‘先西、南’的戰略布置。”

天雄道:“好了,阿安,你還是繼續再談談你自己的獨到看法吧。畢竟你是本王帳下僅有的可以和龐先生並列的智囊型人物,我還是想聽聽你自己的獨到見解。”

聽到這裏,周安趕緊的站起身來,誠惶誠恐的說道:“王爺謬讚,屬下實在不敢苟同,真是折殺屬下了。再說了,就憑我周安的這點微末道行,又豈敢跟咱們天朝的第一智謀之士龐先生相提並論。”

龐士元道:“行了,周將軍,如若閣下你沒有這份才智,咱們王爺又豈能把這‘楚地第一功’讓您親自負責全權執行。再說了,在下我不過隻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落拓書生而已,又豈能跟周將軍您文武雙全相比呢,嗬嗬嗬。”

天雄道:“好了,你們兩位也就不要再在這裏相互吹捧了。正如龐先生所說的那樣,本王既然認定了周將軍,那你也就不要再拿捏推脫什麽了吧,哈哈哈。”

聽到這裏,隻見這個周安竟然像是瞬間變了一個人一樣,先前的那種猥瑣和卑賤早已經**然無存,直接被一種異樣的深沉和陰鷙給完全的代替了。

不僅如此,就連他剛才的那種似坐非坐誠惶誠恐的坐姿也變了,直接大馬金刀的端坐在了座位之上,甚至整個人一下子變得高大威猛了起來。

如此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角色,早先的那些裝模作樣不過隻是他的自我保護而已。

直到此時,等他的主子天雄真正的“點明”了他之後,他這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直接露出了自己原本的真實麵目。

就在這時,隻聽他沉聲說道:“既然王爺問起了,那我周安就不客氣了,我就簡單的說說吧。”

天雄道:“周將軍大可暢所欲言,本王洗耳恭聽便是。”

周安道:“不知道王爺對楚西郡的郡守諸葛嵐濟是如何看的?”

天雄道:“諸葛嵐濟?還別說,這個人還真的頗有點意思。據說此人號稱楚地的第一郡守,他治下的楚西郡,似乎也正是他們楚地的第一強郡。隻不過,此人為人卻是極其的低調,最是不善言辭,甚至還有一個什麽‘啞巴郡守’的綽號。”

龐士元道:“既然周將軍單獨提出了這個諸葛嵐濟,那就證明周將軍肯定是有什麽獨特的見解了,還請周將軍明示。”

周安道:“這個應該怎麽說呢,畢竟我這邊現在也沒有什麽所謂的真憑實據,不過隻是我自己的一些私下推測而已。”

天霸道:“行了,我說舅父大人,你就別再拿捏了吧,還是趕緊的明說吧,我這都有點被你給弄迷糊了呢。”

周安道:“我是這樣看的,這個諸葛嵐濟好像並不跟那個趙興是一條心,或者說此人還真就是一個扮豬吃老虎的厲害角色。別看表麵上,他對趙興畢恭畢敬,沒有半點的不恭敬之處,但是實際上他卻是並非如此。”

天雄道:“還請周將軍說的更為詳細一點。”

周安道:“這麽說吧,別看這個諸葛嵐濟表麵上極其的低調,甚至在外人看來,他直接便是那種惟命是從毫無主見之人。但是實際上他卻是外結蠻族,內控軍權,著著實實是一個極其厲害的狠角色。”

龐士元道:“周將軍如此一說,還真就跟我手下的密報對應上了。”

天霸道:“什麽意思,難不成龐先生也早就已經盯上這個諸葛嵐濟了?”

龐士元道:“不錯,早在數年之前,我就已經在暗中關注這位鼎鼎大名的‘啞巴郡守’了。要知道,他所執掌的楚西郡,那可是咱們天朝至關重要的戰略要害之處,更是堪稱掌控西南的咽喉要地。”

天雄道:“這倒是實情,一直以來,南方最為重要的苗、羌二部族都對中原地區躍躍欲試,而那個楚西郡恰恰便是卡住了他們進入中原的咽喉之處。這麽說吧,隻要咱們的楚西郡固若金湯,那麽南方的蠻族勢力那就無法真正的大舉北進。”

周安道:“不錯,龐先生和王爺你們說的一點不錯,這個諸葛嵐濟恰恰正是這個要害之處的最為關鍵的人物。這麽說吧,這些年以來,表麵上是趙興一直在跟南方的諸方蠻夷盡情周旋,實際上真正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人家諸葛嵐濟。隻是此人城府深沉,為人又是極其的低調,因此說這些功勞也就全部都落到了趙興的頭上了。”

天霸道:“如此說來,這個諸葛嵐濟還真的不能小瞧他了。既然如此,那父王你何不直接把他招致咱們的麾下,讓他為我們所用。大不了,直接就把那個什麽楚王爵位封賞於他也就是了,嘿嘿嘿。”

周安道:“大殿下此言差矣,要是屬下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個諸葛嵐濟絕非什麽所謂的‘池中之物’,更是絕非什麽心甘情願久居他人之下。”

天霸道:“什麽意思,難不成這小子還膽敢真有什麽‘鴻鵠之誌’?要真是這樣話,直接下手把他除掉也就是了,索性來個先下手為強,免得日後再生出什麽事端來。”

龐士元道:“還別說,這一次大殿下還真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對付諸葛嵐濟這種‘不甘蟄伏、素有大誌’之人,王爺咱們還真的不能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天雄道:“那好吧,既然如此,等‘先西南’的計劃完成之後,直接就隨便把這個諸葛嵐濟給妥善處置了吧。這樣,假如他真的識時務的話,那麽就物盡其用,讓他繼續做他的‘啞巴郡守’,但是他如若真的心有異誌,那就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周安道:“另外,他們楚西郡的兩位指揮使將軍,好像也都不是什麽好相與之人,咱們是否也要先行暗中關注一下?”

天雄道:“哦,你說的是薛冷禪和薛冷祿他們兄弟倆吧?”

周安道:“不錯,王爺所言極是。這兩人表麵上不僅對趙興恭恭敬敬,而且也對那個諸葛嵐濟服服帖帖,甚至對咱們也是唯唯諾諾,端的是八麵玲瓏,但是實際上他們兄弟卻是並不簡單……”

然而,就在這時,天雄突然沉聲說道:“好了,他們薛家兄弟的事情,咱們今天就暫且不去管他們了,畢竟他們不過是區區的兩個小指揮使將軍而已,諒他們也泛不起什麽大的風浪嘛,嗬嗬嗬。”

聽他這麽一說,周安和龐士雲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把剛才的話題再繼續下去。

眼見他們如此,天霸原本還像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還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沒有如何的張口說話。

就在這時,天雄繼續沉聲說道:“好了,龐先生你們要是沒有什麽其它重要事情的話,今天咱們就暫且到此為止吧。畢竟明天一大早咱們還要趕往中都京師,去麵見當今聖上天宗小兒,讓他頒旨下令呢。”

龐士元道:“我這邊沒有什麽了,反正目前這一切發展,都是在咱們先前的預先布置之中,隻需要繼續順其自然也就是了。”

周安道:“既然龐先生這麽說了,屬下這邊更是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了,反正這該說的我也都已經‘知無不言’了,下麵的一切便是謹遵王爺所命了。”

天霸道:“你們都這麽說了,我天霸自然更是無話可說了,反正父王怎麽吩咐便是如何去做也就是了。”

天雄道:“那好吧,今夜就暫且到此為止,大家趕緊的各自下去吧。”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對了,我剛剛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什麽,還要跟龐先生再行商榷一下。這樣,霸兒你陪周將軍一同下去歇息去吧,龐先生你再稍稍的留一下。”

聽他這麽一說,天霸和周安隻得趕緊的起身告辭而去,整個的中軍大帳之中隻剩下天雄和龐士雲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