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縣令道:“誰說不是呢,好在後來從朝廷中傳來了‘秦王平叛’的消息,我們這一帶的百姓這才算是稍稍的安穩了下來。否則的話,恐怕我們這一帶的百姓,早就是更加的驚惶不堪了。”
宋傑道:“好了,這些情況本王我也都是非常清楚的,還請你趕緊的說一下當前界牌關一帶的大致情況吧。”
劉縣令道:“是這樣的,當初的‘南都事件’剛發生之後,那位偽楚王趙興便派出大將鄭庚和王辛各帶本部兵馬,在第一時間進駐界牌關駐防。”
宋傑道:“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人家趙興也不是白給的,更何況他身邊還有鐵膽陳平那位厲害角色。”
劉彥生道:“不錯,王爺所言極是。隻是如此一來,他們界牌關的兵力,可就要瞬間激增至兩萬五六了。”
劉縣令道:“當然,等到了朝廷的明旨,也就是‘秦王平叛’的旨意正式發出之後,界牌關一帶的兵力便又出現了相應的變化。”
劉彥生道:“這麽說來,他們一定是按照常規的思維推斷,我們王爺一定會調集重兵進攻楚西郡,從西路按部就班的穩紮穩打、向前推進。於是,他們便又趕緊的從界牌關一帶,調取一定的兵馬前去支援楚西郡一帶。”
劉縣令道:“不錯,根據我手下的暗線密報,的確自從你們在楚西郡一帶調集重兵之後,剛剛進駐界牌關的大將鄭庚,便又急匆匆的率領他手下的本部兵馬離關西進去了。”
劉彥生道:“即便是如此,那還有大將王辛呢,界牌關一帶至少還有一萬五六的兵馬吧?”
劉縣令道:“原本是這樣的,但是就在前不久,據密探回報,說是界牌關一帶又出現了較大規模的兵馬調動。”
祁淵道:“那麽這一次具體的情況究竟如何,劉大人你手下的兄弟是如何回報的?”
劉縣令道:“這個怎麽說呢,實不相瞞,諸位應該也知道,兄弟我手下不過隻是一幫尋常的捕快。這要是平日裏讓他們緝捕什麽尋常盜匪,那還真就能夠勉強勝任,這要說是讓他們去做專業的斥候,恐怕也就有點勉為其難了。”
宋傑道:“我明白了,你手下的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在外圍,遠遠的探察大致的情況,至於具體的詳情他們也就無能為力了。”
劉縣令道:“王爺明鑒,畢竟這些人的實際情況在那裏擺著的呢,原本也不能怪罪他們不是。但是、但是根據他們的報告,據說現如今界牌關上充其量也就隻有原來的一營兵馬,這一點他們可是基本上可以肯定的。”
劉彥生道:“此話當真,他們又為何膽敢如此的肯定呢?”
劉縣令道:“是這樣的,恰好我的那些密探手下之中,有一個人他的一個表哥正好在界牌關上當一名哨官,而且此人還恰恰正是早先駐紮界牌關的原部人馬。”
劉彥生道:“我明白了,你手下的那個密探兄弟,便是從此人那裏探聽到了這個消息了?”
劉縣令道:“不錯,雖然現如今界牌關的楚軍表麵上看似如臨大敵,但是實際上他們對附近的百姓卻是並非如何的太過苛刻。要知道,畢竟這麽多年以來,這附近的百姓早就跟關上的兵將大多彼此熟識了。”
劉彥生道:“這倒也是實情。”
劉縣令道:“因此說,隻要是有熟識的兵將可以擔保,即便是早先最為緊張的時候,這附近的百姓也是可以通融通過的。”
劉彥生道:“這麽說來,你手下的那名密探有他表哥的那層關係,自然也就更加的方便了。”
劉縣令道:“不錯,恰好那個哨官又是個貪酒誤事之人,在我手下人的幾頓大酒款待之下,他便稀裏糊塗的把關上的大致情況都倒出來了。”
宋傑道:“如此說來,在經過前不久的頻繁調動之後,此時的界牌關內估計也就隻剩下原有的兵馬了。”
劉縣令道:“對了,卑職也是剛剛才想起來,根據手下的密報,說是在界牌關的東西兩側山地和峽穀之中也發現了一些異常情況。”
宋傑道:“什麽意思,難不成在界牌關的兩側還暗隱著一定數量的兵馬,這好像不大可能吧。要知道,這個界牌關其實我們也並不陌生,早年間來來回回也在此處打過幾場惡戰的。”
劉彥生道:“不錯,王爺所言極是。這個界牌關的東西兩側全是極為陡峭的懸崖峭壁,即便是山前和山後的峽穀之中,也大都是深不見人的灌木叢,裏麵遍地都是那種令人極其頭疼的巨刺荊棘,根本就無法正常通行,就更別說可以在裏麵駐紮大量的兵馬了。”
劉縣令道:“當然,王爺你們說的這個情況,卑職也是清楚的。或許那些地方不過隻是關上守將的疑兵之計,那也是說不定的,反正我手下的人也沒有真正的進入其中,進行實地探看。”
說到這裏,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對了,根據卑職手下人的說法,據說在兩側的山上和附近的山穀一帶,楚兵還特別臨時增設布置了多處關卡,嚴禁任何人等隨意的靠近。”
祁淵道:“這個好辦,等我手下的快馬斥候回來之後,咱們應該一切也就都清楚了。至於他們的那些所謂關卡,也就是用來唬唬尋常的兵士,在我手下的那些兄弟看來,不過隻是形同虛設而已。”
劉縣令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卑職手下的那些捕快,怎麽能夠跟王爺手下的‘悍卒’相提並論。”
宋傑道:“好了,這大致的情況你也都已經大致的介紹清楚了,這原本也就應該沒有劉大人你的什麽事情了。按道理說,理應派人恭送閣下先行回府了……”
說到這裏,他像是故意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隻是、隻是這眼看天色已經如此的晚了,這要是再讓劉大人就此打道回府,那、那未免太過有點不近人情了吧,嗬嗬嗬。”
聽到這裏,這位劉縣令心下猛的咯噔了一下,暗自思量道:“這好嘛,敢情我這還是要被人家直接扣作人質了。如此看來,這位秦王爺陰鷙狡詐的名聲,還真不是外人給他亂蓋,嘿嘿嘿。”
但是,他這又轉念一想:“其實這也難怪,這畢竟是千裏奔襲的特等機密,自己這一旦撞了進來,那自然也就不能隨隨便便的離去了。”
想到這裏,隻聽他朗聲說道:“但請王爺放心便是,卑職早就已經事先說過了,早年間卑職也曾在忠親王麾下任過小小的參將之職。因此這軍中的相應規矩,卑職自然是清楚的。”
宋傑道:“如此甚好,那就隻好委屈劉大人了,暫且劉大人在本王的帳下屈居幾日,本王正好還有諸多的事宜要向劉大人討教呢,嗬嗬嗬。”
劉縣令道:“王爺你要是這麽說的話,那可就是真的折殺卑職了。實不相瞞,卑職一向仰慕王爺的絕世風采,這一次正好趁這個難得的機會,也好向王爺好好的學習學習呢。”
宋傑道:“好了,那咱們就暫且這樣定下了。等會,再請咱們的那位薑副將辛苦一下,連夜再跑一趟,也好跟劉大人的府上回稟一聲,讓大家都心安也就是了。”
就這樣,接下來酒足飯飽之後,他們又再次好好的研討了一下界牌關的具體情況。
更有甚者,讓大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劉縣令竟然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沙盤演練”高手。
原來後來大家談論到高興的時候,人家劉縣令還竟然即興從外麵取來了一些相應的道具,直接在匯仙觀的大殿之內進行起了所謂的“沙盤演練”。
等到了差不多寅時剛過的時候,下麵突然想起了響箭,原來是前去實地偵查的各路快馬斥候終於全部折返回來了。
由於按照人家秦王宋傑“務必兵貴神速,以防夜長夢多”的原則,大將劉彥生當即命令在下麵當值的斥候營統領,立即把四路斥候的小隊長全部帶上山來,準備根據具體情況連夜製定作戰計劃。
要知道,畢竟他們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千裏奔襲,時間關鍵那可是極其重要的。假如一旦他們的真實意圖被對方識破了,那麽他們所謂的奇襲,自然也就失去了應有的意義了。
尤其是,人家界牌關原本就是出了名的易守難攻,要是憑借著絕對的優勢兵力,突然發動雷霆奇襲,那麽勝算還是相當大的。
但是,這一旦人家對方真正的警覺了起來,那麽結果可就恐怕是大大的不一樣了。
尤其是,這一次秦王宋傑他們原本就不想,采取那些極其極端的強攻戰法,跟界牌關的守軍進行什麽如何慘烈的死戰。
就這樣,等下麵的斥候營統領崔健,帶著四名帶隊的斥候小隊長趕到山頂的匯仙觀之後,人家秦王宋傑他們早就在那裏秉燭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