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傑道:“如此甚好,說句實在話,本王就喜歡跟陳老弟和諸位老丈這樣的明白人交流,大家一點就透,根本用不到那些什麽囉囉嗦嗦的多餘解釋。”
劉彥生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簡短截說,諸位要是有什麽特別請求,那就請現在當眾向王爺說明白吧。”
宋傑道:“不錯,反正本王早先我也已經答應過你們的郝統領了,隻要你們肯率眾井然有序的退出此關,本王絕對會盡可能的答應你們的相應要求。”
陳平道:“既然如此,那草民我可真就大著膽子,代表我們界牌關上的百姓,向王爺您懇求兩個恩賜了。”
宋傑道:“這個好說,本王向來一諾千金、言出必行,有什麽請求還請明說便是。這麽說吧,隻要是你們不是什麽特別讓本王為難的要求,別說是兩件,就是再多幾件,本王也絕對會一一應允的。”
劉彥生道:“不錯,王爺所言極是。還請諸位想明白了,要是像那些就連你們自己都感覺不可理喻的要求,那你們也就索性別再說出來自找難堪了,嗬嗬嗬。”
陳平道:“還請劉大將軍放心便是,我等絕非什麽信口雌黃之人,自然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要知道,我們也自然是十分的清楚,你們秦王府的刀劍那可也不是尋常的擺設而已,嘿嘿嘿。”
宋傑道:“好了,言歸正傳,還請陳老弟坦言相告吧。”
陳平道:“其實我們的要求也是極其的簡單。第一,那自然也是懇請王爺給我們頒下一道手諭,也好讓我們真正的‘有所憑據’吧。”
宋傑道:“這個好說,現在就可以讓盧主薄當場寫好,等會本王我加蓋上印章便是。”
陳平道:“第二,那就是我們想懇請王爺當眾賜下一件信物給我等,也好進一步的以此安撫一眾百姓。”
劉彥生道:“什麽意思,王爺既然已經給你們頒下了王命手諭,如何你們還又要得寸進尺,想要向王爺索要什麽信物一類的東西。”
陳平道:“是這樣的,想必劉大將軍肯定也是非常清楚的,這關上的百姓可不像是郝將軍手下的那些兵將一樣。他們這大多數的人可都是半個大字不識之人,因此說,這王爺的手諭縱然對我們這些人有效,但是在他們看來恐怕、恐怕就沒什麽太大的效益了吧。”
宋傑道:“原來如此,你這麽一說,本王也算是大致的明白了。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你們恐怕這是想要拿到本王的實物證據,以免日後再有什麽其它的風波吧,嘿嘿嘿。”
陳平道:“不錯,王爺快人快語,當真是一語中的。”
劉彥生道:“此話怎講?”
陳平道:“要知道,我們這一眾人可是足足有兩三萬人,這麽多的人何去何從,那可絕對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小事。但是,我們要是有王爺的‘王命手諭’再加上王爺的實物為憑,那麽我們便可以直接投往附近的郡縣,徑直去找那些朝廷命官,讓他們進行相應的安置。”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偷偷的瞥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秦王宋傑,然後硬著頭皮嘟嘟囔囔的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們剛才已經聽的非常清楚了,王爺您此次千裏奔襲我們界牌關,自然不便把您的秦王印璽待在身邊,因此、因此我們這才突然想要向王爺您另外討取一件信物……”
聽他這麽一說,秦王宋傑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敢情這位陳老弟還真是一位心思縝密的明白人,你是害怕本王的尋常手諭,真到了關鍵的時候,根本起不到什麽大的作用吧,嗬嗬嗬。”
說到這裏,他在大笑聲中,還真就從自己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塊令牌模樣的東西,然後繼續笑著說道:“也是巧了,本王身邊還真就帶了一塊足以代表本王身份的金鑲玉的虎頭令,雖然此令並非我們秦王府的‘虎符’,但是這卻是昔日先帝天威大帝恩賞我們外鎮四大王侯的。”
說到這裏,他稍稍的停頓了一下,接著繼續說道:“要知道,這金鑲玉的虎頭令,據說當年還真就僅此四塊而已,當時也正是先帝爺對我們四位異姓兄弟的特別恩賜。不僅如此,到了後來這金鑲玉的虎頭令還真就直接成了我們四兄弟,隨意進出皇宮內廷的憑證。”
劉彥生道:“要我說,王爺,這個恐怕還真的有點不大妥當吧。畢竟,這是先帝爺昔日的恩賞,您有豈能隨意的賜予他人呢。”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對了,王爺,您剛才不是想要把您的烏金馬鞭,賜予郝統領作為王命憑證嗎。既然人家郝統領沒敢亂接,那麽您何不就此把那杆烏金馬鞭賜予陳平他們,要知道您的這杆烏金馬鞭那可也正是當朝獨一無二的寶鞭,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識呀。”
聽他這麽一說,那個陳兵也趕緊的誠惶誠恐的說道:“劉大將軍所言極是,王爺您的那塊金鑲玉的虎頭令,草民我們可是萬萬不敢覬覦。要是王爺您開恩的話,那就便把您的那杆烏金馬鞭暫時的交由草民我等保管。”
說到這裏,他再次的偷偷瞥了一眼旁邊的大將劉彥生,接著繼續誠惶誠恐的說道:“當然,即便是如此,一旦我們大家夥真正到了安全的地方,王爺您的這杆烏金馬鞭我們便立即交由當地官府,並奏請他們完封不動的物歸原主,重新送歸到王爺您的手上……”
宋傑道:“也罷,既然如此,那就請陳老弟上前幾步,本王我這就先把這烏金馬鞭暫且交由你等保管。”
但是,就在這時,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霍一刀,突然陰惻惻的說道:“算了,王爺,依我看就不勞這尊‘彌勒佛’移駕了吧,卑職我這就親自把這烏金馬鞭送將過去。”
聽他如此一說,人家秦王宋傑何等的機敏,隨即便明白了過來,敢情這位霍大刀客到底還是對對方心存戒備,抑或是他此時又已經發現了什麽異常情況。
想到這裏,他還真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手把手邊的烏金馬鞭遞給了霍一刀,並且笑吟吟的說道:“如此也好,那麽你這就把這烏金馬鞭交付到這位陳老弟的手上去吧。”
接過沉甸甸的烏金馬鞭之後,霍一刀輕飄飄的跳下馬來,也不見他如何的動作,便已經欺身到了十餘米外的那個胖子陳兵跟前了。
不僅如此,隻聽他再次陰惻惻的冷冷說道:“我說陳老弟,您這可是拿穩了,這要是一不小心摔壞了我們王爺的寶貝,那麽日後老夫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聽他這麽一說,在場的其他人頓時全部都猛的一愣,不約而同的暗自想到:“這都什麽跟什麽呀,難不成這還真是所謂的狗仗人勢,這人家主家秦王宋傑都一直彬彬有禮、客客氣氣的,這怎麽到了他這麽一位布衣隨從這裏,竟然還又突然如此咄咄逼人了起來。”
如此一來,不僅是其他的眾人如此心中不忿,甚至就連他們自己的那位劉大將軍劉彥生,都有點臉上掛不住了。
隻是,別人不知道這位幹巴老頭的來曆,但是他劉彥生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尤其是,他聞聽之後,隻見他們的那位秦王宋傑,似乎也並沒有什麽想要當場發作、大肆訓斥的意思。於是,他劉彥生自然也一頭霧水般靜靜的呆在原地,並沒有絲毫的反應。
然而,就在這時,更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驟然發生了。
這是再看場中央的兩人,隻見人家那個胖子陳平雖然仍舊待在原地、一動不動,但是他的臉色卻是刷的一下子鐵青陰沉了下來。
眼見他們兩人一下子激變如此,稍遠處的其他人還真的沒有什麽太過明顯的反應,都像是一下子怔在那裏。
但是,他們兩人身邊的那四位上了年紀的鄉紳,卻是已經有兩位已經開始哆哆嗦嗦了起來,像是擔心這兩位千萬別再一言不合就此動起手來。
不僅如此,剩下的兩位看是膽子稍微大一點的,也是趕緊一人攙扶住其中的一位,甚至已經開始下意識的緩緩往後退了下來。
這邊霍一刀一見他們四人如此的反應,尤其是他們四人是朝著後麵軍營的方向退卻而去,他心下冷冷的一笑,重新把自己的精力全部放在了對麵的這個中年胖子身上了。
原來,一開始的時候,他還沒有真正的確定自己剛才的那種怪異的感覺,究竟是今天自己太過緊張還是其它的什麽原因造成的所謂錯覺。
但是,等他這一麵對麵的欺身到了這個中年胖子的近前之後,這才算是終於明白了過來。敢情,這一切都並不是自己的所謂錯覺,而是現在眼前的這位絕對的確是大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