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隻聽那個老乞丐低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您老放心便是,俺老叫花子絕對把這件事情給您辦的妥妥當當、利利索索的。而且,實不相瞞,原本這一帶就是俺老叫花子討生活的地方,因此說別看人家龐大人咱們真的說不上話,但是他老人家府上的那些門房下人,俺老叫花子還真並不陌生。”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對了,多問一句,等會您老去哪裏等候俺老叫花子的回信呢?隻在這裏原地等候,還是、還是您另有什麽其它的安排?”

李天昊道:“這樣,您隻要把那件信物送到龐大人的門房手中之後,到時候你隻需要告訴那裏的門房,說我會在此處的十裏香酒家相候便是。至於你後麵的酬謝,在下便仍在此處相候,一會你回來之後,我自當決不食言。”

老乞丐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您老這麽一交代,俺老叫花子也就自然放心了便是。這樣,您老暫且在此稍等片刻,俺老叫花子現在就去。”

李天昊道:“既然如此,那就一切拜托了。”

老乞丐道:“得嘞,您老就擎好吧。”說完之後,他還真就一把拎起人家李天昊交給他的那個細長包裹,然後幾個轉彎便不見人影了。

頂多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就隻見那個老乞丐自己笑嗬嗬的折返到了原處。

這邊還沒有等人家李天昊開口相詢,老乞丐自己就朗聲說道:“好了,您老這樣總可以放心了吧。恰好今日龐府的老劉頭當值,這不俺老叫花子答應了日後請他喝頓老酒,他便高高興興的給咱們進去稟報去了。”

李天昊道:“那後來呢?”

老乞丐道:“還別說,也真是巧了,今日龐大人正好在家,他老人家一聽之後便當即命人把您老的那個包裹給拿進去了。這不,等人家把東西拿進去不大會,便派人傳出話來了,說是隨後便有專人會趕往那個十裏香酒家請您老。”

說到這裏,他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趕緊接著繼續說道:“對了,人家龐府的人不僅當場重重的打賞了俺老叫花子,而且還特別囑咐俺,一定不能再向您老、向您老討、討那個什麽賞錢了,嘻嘻嘻。”

聽他這麽一說,李天昊微微一笑,先是又把一錠比之前更大的金子不由分說的塞到了對方的手中,然後溫聲說道:“老丈您說笑了不是,咱們這是事先講好的,斷然沒有隨便變更的道理不是。再說了,晚輩我這也是初來乍到此間,說不定日後還真的能夠再麻煩到您老呢,嗬嗬嗬。”

見他如此,人家老乞丐更是滿臉堆笑的連聲說道:“您看、您看這叫俺老叫花子說什麽好呢,俺這今天還真是遇到財神爺了呢。再說了,俺老叫花子也不過隻是舉手之勞,豈能讓您老如此的破費呢……”

李天昊道:“行了,這有道是‘山不轉水轉’,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有如此的不爽快呢。再說了,這說不定,日後晚輩我還真的有再求到您老頭上的時候呢。”

老乞丐道:“也罷,既然朋友您已經說到了這裏,那俺老叫花子要是再囉裏囉嗦的,那可真就顯得太過做作了。”

說到這裏,他一改常態,一抱拳連聲說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俺老叫花子就暫且交下閣下這個朋友了。這麽著,日後在這臥虎山一帶,隻要朋友一句話,俺老叫花子絕對沒說的!”

還別說,到了此時,早先的那個邋裏邋遢的老乞丐頓時氣場大變,儼然就是一派宗主的氣派。

到了這裏,人家李天昊也是暗自慶幸。沒曾想,這第一次剛到臥虎山便無意間結識了這麽一位江湖異人,這也算是無意之間的一大收獲吧。

要知道,這江湖上的事情原本就是這個樣子的,有道是“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更有“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說法。

因此說,他李天昊縱然再是如何的功高蓋世,但是他畢竟在此處是人生地不熟,自然也是極其需要當地資源的從旁協助。

就這樣,李天昊重新跨上青鬃馬,就此告別而去。

等又過了差不多兩個時辰之後,李天昊所在的那個十裏香酒家,才匆匆而來了一個青衣小廝。

別看此人年輕不大,頂多也就二十出頭那個樣子,但是卻是透著說不出的幹淨利落、精明幹練,一看就知道此人絕非尋常的小廝侍從。

因為人家李天昊隻是微微的一瞥,便可以看出,此人竟然也是一位神華內斂的功夫好手,不用問此人應該正是那個鬼才龐士元派來的接應之人。

當然,這至於為什麽要等這麽久,等到這天色已經大黑之後才來,應該也正是人家鬼才龐士元故意如此安排的。

畢竟,這正如早先他們秦王府的軍師於幹他們所猜測的那樣,人家龐士元堂堂忠親王府的頭麵人物,斷然不會毫無顧忌的跟江湖中人輕易接觸的。

果不其然,等他進入到這家十裏香酒家之後,在並不燈火通明的酒家大廳之中,一眼就“認出”了正在裏麵一個角落裏自斟自飲的李天昊。

等他走到近前之後,直接衝著李天昊微微的一抱拳,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敢問閣下便是今日遣人到我們府上投貼拜門的那位李爺嗎?”

李天昊道:“不錯,正是在下。”

來人道:“既然如此,要是方便的話,那就請李爺就此移駕,我家主人早就在府上恭候多時了。”

李天昊道:“悉聽尊便。”

說完之後,人家李天昊掏出了一小塊碎銀子扔在了自己的酒桌之上,根本就不再囉嗦什麽,便伸手拿起自己的關山刀子跟隨著來人起身離去。

眼見他們如此,那個十裏香酒家的掌櫃和夥計自是不敢多事,原本人家李天昊所留下的那些散碎銀子便已經遠遠超過了他應付的酒資。

更何況,這位爺又是如此的一身江湖豪客打扮,他們這些尋常的生意人,誰又敢輕易招惹於他,那不是自己自討沒趣嗎。

這一路無話,隻是等到了那個鬼才龐士元的此間府邸之後,他們並沒有徑直的從大門進去,甚至根本就沒有到前麵的大門,而是直接繞到了後麵東北角的一處毫不起眼的角門,從那裏悄無聲息的進去了。

原來人家這真正有身份的府邸,大都有這種毫不起眼的角門,平日裏也不過隻是進出一些諸如柴草一類的閑雜用品而已。

不僅如此,等真正進入到龐府之後,那個青衣小廝更是直接把李天昊帶到了後麵的一間密室之中。

當然,到了此處,人家李天昊早就識趣的把自己的關山刀子和那匹青鬃馬,早早的就主動交給了帶路的那個青衣小廝。

甚至就連那件頗為紮眼的玄青色披風,李天昊也早早的除去了,和自己的腰間的百寶囊和褡褳全部都一並交給了那個青衣小廝。

要知道,縱然此時人家那個青衣小廝並不自己明說,而且也更是在這中間沒有任何人出來幹涉他們,但是人家李天昊何等人物,又豈能不懂這些尋常的江湖禁忌。

縱然他現在的確有那個麻二拐子的重要信物為憑證,但是人家鬼才龐士元何等身份,他李天昊又豈能如此的冒失晉見呀。

要知道,他此次可並非隻是單純的個人行為,而是肩負著人家秦王府少王爺宋義所交給的重要使命,甚至可以說事關他們整個秦王府的生死存亡,那可是絕對的不能有半分的馬虎大意。

等李天昊真正進入到那間密室之後,就連剛才帶路的那個青衣小廝也自動的退了下去。如此一來,這整個的密室之中,便隻剩下早在此間等候的鬼才龐士元和李天昊兩人了。

當然,人家這間密室有沒有什麽其它的隱秘布置,初來乍到的李天昊當然不可能真正清楚了。

就在這時,李天昊這才真正的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這個鬼才龐士元,敢情他一直以來還真的沒有親眼見識過這位龐大先生的廬山真麵目。

其實這原本也怨不得人家李天昊,畢竟他是在他們天朝定鼎天下之後,後來在自己兄長的推薦下這才開始正式“從軍入伍”的。

而且,早先一直以來,他也都隻是在他們秦王府的陷陣營中充當一名尋常的中下層軍官而已,除了他飛毛腿的名聲較大之外,其它的還真的沒有什麽。

說句實在話,這一次要不是的確事關重大,他哥哥李天一也不會輕易的向秦王宋傑推薦他,這才讓他真正有機會接觸到人家少王爺宋義和軍師於幹一眾人等。

這才有了後來人家少王爺宋義慧眼識英,破格提拔,讓他一舉成為了當前他們秦王府炙手可熱的實權中堅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