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冉秋葉雖然解開了心中的疑惑,但並未答應。

“閻老師,我看那李衛東好像年紀不大啊。”

“十八,轉過年就十九,也到結婚的年紀了。”

“那不行,我這比他大不少呢,不能耽誤人家。”

聽到李衛東才十八,冉秋葉的腦袋就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嗐,我當什麽事,這個不打緊,我昨晚也跟他媽說起這個,可人家他媽說了,女大三抱金磚,就希望能找個比兒子大點的,會疼人。”

閻埠貴這話倒是沒有說謊。

“那也不行,我這都抱兩塊金磚了,真要成了,大妻少夫的,也是個笑話。”

冉秋葉拒絕的更幹脆了。

她是想找個合適的對象,但也不能差距太大。

尤其是年齡方麵。

比她大個六七歲倒是不要緊,可她要是比男的大這麽多,心裏有道坎,過不去。

“你這算什麽?

我們那院裏都有女的比男的大十歲,不也照樣過得挺好嗎?

而且李衛東的父親還是個幹部,家庭條件都挺不錯的。

我是真覺得冉老師你們兩個挺般配的。

像我們院裏,還有個叫傻柱的,三十多了,都沒個對象,也死皮賴臉的找過我幾次,讓我給介紹個當老師的。

可你看我跟你提起過他嗎?

這結婚,講究的是一個般配,這樣以後才能說到一塊去。

人家要不是真看上你了,能找到我這裏來?

聽我的,先試著接觸接觸,成不成以後再說。”

閻埠貴口水都快說幹了。

昨晚他答應的有多痛快,這會自然就要盡多大的力。

要是兩人連麵都沒見,事情就黃了,那他回去怎麽跟張秀珍交代?

這以後,自個還怎麽求人家幫忙?

學校裏那個後勤主任的位子,還想不想要了?

所以,他就算是綁,也得把冉秋葉給綁去。

這不僅僅是李衛東一家的大事,更是他的大事。

更不能讓人家以為他閻埠貴,光嘴上說,不辦人事。

“這……”

冉秋葉也是左右為難。

對方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她再生硬的拒絕,明顯就是得罪人。

一個辦公室,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免也會不自在。

“就這樣吧,等我回頭約個日子,你倆先見麵,了解了解再說。”

閻埠貴一看冉秋葉的態度,就心知肚明,直接把見麵的事情給定下來。

“那就麻煩您了。”

冉秋葉心想著先跟李衛東見見也好,到時候再把她的想法告訴他。

正好,對方在城外的農場上班,她也點事情想麻煩對方。

這也是她沒有拒絕的另一個原因。

“不麻煩,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回頭約好了,再跟你說。”

閻埠貴臉上的笑容也明顯多了起來。

“好。”

晚上,李衛東回來的有點晚。

因為今天周曉白正式開始上掃盲課了。

農場裏的犯人,甭管之前識不識字,都被趕了過去。

這樣不是為了一視同仁,而是方便看管。

上次吳老六逃走,跟他一個房間的那幾個人可倒了黴,這些天幹的活是最苦最累的,甚至還得當著所有人的麵檢討過錯。

這讓他們恨死吳老六了。

誰也想不到,平時那麽焉的一個人,就突然半夜爬起來跑了。

隻是他的結局,也成了新的宣傳材料。

誰如果敢逃跑,那就是榜樣。

所以,最近農場的防衛明顯嚴了許多,讓大家都去上掃盲課,也就沒有人有借口留在屋子裏。

等周曉白上完掃盲課,李衛東負責把對方送回家。

這也是李衛東第一次知道周曉白家在哪。

而且住的還是小洋樓。

等李衛東回到家,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張秀珍就又領著兩個小的過來了。

“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吃了嗎?”

“吃了,農場剛開了掃盲課,所以忙了點,以後估計經常會這樣,您跟我奶晚上都不用等我。”

李衛東解釋了下。

好在掃盲課也不是天天開,他也不用每天晚上都得等著周曉白下課。

要說唯一的好消息,那就是有加班費。

雖然李衛東也不在乎那三瓜倆棗的,但名正言順的錢,自然越多越好。

“那你晚上回來的時候自己多注意點。”

張秀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年頭,加班實在正常不過,甚至很多工人,都求著能加班。

就連李書群,也三五不時的加個班。

“對了,你那事有眉目了。”

“我那事?什麽事?”

李衛東愣了愣,沒明白。

“就是小斌班主任,冉老師,我托三大爺給打聽了一下,人家對你也有點意思,這不尋思著,哪天抽個空,你倆見個麵。”

張秀珍說完,李衛東還沒怎麽著,李雪茹就激動起來。

結婚,要吃喜糖的吧?

還有棗,花生。

想想就流口水。

聽到她的話,李衛東瞬間不好了。

昨晚不是開開玩笑,笑話笑話他,怎麽就當真了呢?

甚至他還什麽都不知道,張秀珍就給他安排妥當了,隻等著跟人家見麵。

盡管,梁文龍交給他的任務是調查冉秋葉,但對方又沒有說期限,他還想著能拖延就拖延,最好是梁文龍不耐煩了,直接換個人。

沒成想,家裏有人給他助攻。

哪怕冉秋葉長得挺漂亮,氣質也好,但他壓根就沒那份心思啊。

還有,昨天下午不就是見了一麵,說了兩句話,對方怎麽就對他有意思了?

難不成他就這麽招女人喜歡?

“媽,這事……”

“那就這麽定了,這個周末。等回頭我跟三大爺說聲,讓他跟人家姑娘說說。”

“不是,我這周末沒空啊。”

李衛東趕忙拒絕。

“好了,你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吧。”

說完,張秀珍就拉著兩個小的,頭也不回的離開。

隻留下傻眼的李衛東。

這是來找他商量的嗎?

分明就是給他下通知,還是不能拒絕的那種。

關上門,李衛東倒水開始燙腳。

他每天回來,暖水壺裏總是裝滿熱水,從沒操心過。

隻是燙著腳,他又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秦淮茹給他洗腳的事情。

舒服倒是挺舒服,可人家又不是他的使喚丫頭,也不好天天去麻煩人家。

也不知周曉白跟冉秋葉這種女孩子,結婚後,會不會給自家男人洗腳。

李衛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海中竟然忍不住把對方拿出來對比。

如果說周曉白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白花。

那麽冉秋葉就是清而不濁的蘭花。

兩人可謂是各有優點。

第二天,天還沒亮,李衛東就醒了。

他麻利的從**爬起來,穿上衣服,戴上帽子,拿著手電筒悄悄的離開。

他要去黑市。

見見侯三的同時,也消弭一個隱患。

先前,梁文龍跟他聊天的時候,可是認定他把野豬肉賣給了侯三。

現在,侯三已經被盯上,難保哪天不會被抓起來審問。

如果到時候,侯三交代他從未用野豬肉換過白麵,那梁文龍會怎麽想?

對方連一個隻是恰好去了侯三那裏一趟的小學老師都懷疑,會忽視他?

尤其是他先前還沒有否認。

所以,李衛東這趟過去,就是把野豬肉換白麵的事情,做成既定的事實。

正好他的倉庫裏還有不少野豬肉,完全夠了。

如此一來,即便以後侯三暴露了,把這件事情交代出來,也完全能對得上號。

無非就是時間點的問題。

可眼下,梁文龍既然把調查侯三跟冉秋葉的事情交給他,那自然是他說的算。

再等一兩個月後,誰還會記得那麽清楚?

至於說,這次侯三會不會賣他麵子?

隻要侯三那天晚上躲在暗中看到他帶人把那夥老炮兒抓了,自然會認定他的身份。

但是,在侯三看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所以這次他過去,像侯三那種聰明人,絕對不會主動揭穿他的身份。

畢竟兩人以前有過兩次正常的交易了。

哪怕對方懷疑他是不是在釣魚,那也得有勇氣拒絕才行。

當李衛東扛著一個麻袋,敲開侯三的門時,對方直搓牙花子。

特麽的,這個煞星怎麽來了?

侯三心裏直罵娘,尋思著,這幾天他一直挺老實的,不僅沒去黑市上散貨,就連一些找到他家的,他也都以各種借口推辭了。

生意雖然大受影響,可沒辦法,他最近一直提心吊膽的,生怕哪天李衛東帶人把他這裏給抄了。

好在一連多天,對方就跟把他忘記了一般。

這也讓他大大的鬆了口氣。

原本預計著再過三五天,就重新生意開張,可沒想到,煞星禁不住念叨,竟然上門了。

要不是看李衛東扛著個麻袋,身邊也沒有人,他這會已經跑了。

“侯哥,我又來了。”

就在侯三琢磨著怎麽開口的時候,突然聽到李衛東的話,心裏一個哆嗦。

侯特麽的哥,我叫您哥行不行?

原本,侯三不應該這麽害怕一個小公安才對,畢竟他也不是沒靠山。

但他那天晚上瞅著李衛東跟梁文龍那叫一個熱乎,兩人的關係肯定不止領導跟下屬那麽簡單。

所以對李衛東,就更加看重。

“小……兄弟,快進來。”

侯三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待李衛東進來後,甚至還伸出腦袋去瞅了瞅,見沒人,才小心的把門給關上。

“這次不是南瓜嗎?”

侯三把李衛東迎進屋子,看著對方將麻袋放下,忍不住問道。

“村裏打了兩頭野豬,吃不了,就想著換點白麵。”

李衛東假裝沒看出侯三臉上的不自然。

對方的表現也跟他預料的基本一致,並沒有主動揭穿他的身份。

那麽,戲自然就能繼續往下演。

“野豬肉?小兄弟,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正愁弄不到肉了,你就幫我解了燃眉之急。”

侯三滿臉驚喜的說道。

他這番表演,無疑就是告訴李衛東:我這邊真沒什麽不允許買賣的計劃物資,您老就放過我吧。

就算現在把我抓了,也搜不出什麽好東西來。

“侯哥客氣,這野豬肉您這邊怎麽收?”

李衛東也沒揭穿他,反正兩人現在都在演戲。

隻不過,侯三知道了他的身份,以為他不知道他知道了他的身份。

而他這邊,則是知道了侯三知道了他的身份,故意讓對方以為自己不知道他知道了他的身份。

“一塊五怎麽樣?”

侯三沉吟了片刻,給出一個讓李衛東都驚訝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