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爺的銅鑼一響，前院中院後院的所有人都拎著板凳過來了。

大家夥都急吼吼的，顯然興致頗高。

因為大家夥都知道今天有熱鬧可看。

昨天賈張氏在地窖裏搗鼓炮仗鬧出了動靜，炸了不少人過冬的儲備，屬於是損失慘重。

今天大家夥都等著賈家來賠錢呢。

這年頭，白菜頭也好，爛山芋也好，甚至是擺了一兩個季度的玉米棒子。

實際上是沒有拿到手的錢票子來的直觀的。

這些東西平時放在地窖裏也就放了。

平時拿出去賣了換錢，賣不賣的出去還另說。

即便賣出去，也賣不到什麽好價錢。

畢竟是存放一段時間的庫存，不怎麽新鮮，價格自然也賣不了多少。

但經過賈張氏這麽一鬧，許多東西一經賠付，就能變成等價值的錢，這就不同了。

許多人興奮的，昨夜就沒怎麽睡覺。

大家夥都等著今天一大爺主持這場會議呢。

“一大爺，是要賠錢吧？我可說好了，我地窖裏存的白菜，可沒多少了啊！全給糟蹋完了！”

許大茂從後院過來，攏著袖子就率先開了口。

他一說，大家夥的心情就更急了。

生怕被別人比到了後頭。

“對，一大爺，我家裏存在地窖裏的芋頭可都被踩爛了！現下過冬，我家可沒錢再出去買了！”

“是啊，我家村了兩罐子黃酒缸子昨天進去看，都被磕壞了，哎我老心疼了！”

“還有我家的山芋，全給烤熟了，你說這生的還能存到過年呢，這熟的還存個屁呀！”

“反正我不管，我也不會多要，該賠多就賠多少，我可不會因為賈家現在的狀況就心軟，我家也不容易！”

眾人你一眼我一句的，大家夥都想著要多賠點錢。

說這些話也是個由頭，就是自己家損失多麽慘重，自己家過年多麽難受。

“賠賠賠，我說什麽了？我在地窖裏糊的醬都被踩壞了，我找誰說理去？”

傻柱攏著袖子，混不吝的跟眾人擠兌。

大家夥七嘴八舌的，沒誰理他。

閻埠貴笑嗬嗬的在人群裏不時蹦出幾句話。

反正是怎麽起哄怎麽來。

二大爺攏著袖子看著，不作聲。

他家在地窖裏也存了些白菜，損壞了十來顆，也屬於受害者，他怕壓下眾人的怒火，回頭自己家賠的也少了。

乓乓乓！

這時，一大爺拿搪瓷缸子敲了敲桌子，咳嗽一聲，“靜一靜，靜一靜！”

眾人這才一個個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翹首以盼的盯著一大爺。

“都煩躁什麽，吵什麽？每家每戶什麽損失，昨天不是讓三大爺都登記過了？”

眾人閉口不言，全都看著不作聲了。

“就是，多吵兩句，又不能多賠錢！”

傻柱樂嗬嗬的揶揄人。

“傻柱，敢情你損失少是吧？”有人不爽。

“我損失怎麽少了？我一大缸子醬沒了我說什麽了？”傻柱梗著脖子回懟。

“行了，別說了！”易中海揮揮手。

隨後看向閻埠貴，爽利的問道：“三大爺，昨天你登記的時候，是公平公正公開的吧？”

“嗯？”閻埠貴有點摸不準一大爺這麽問的居心，隻好點點頭，“那是自然，每家每戶還都自己確認過了！”

“那就好！”一大爺點點頭，把登記簿打開，大概的掃了一眼，“那就按照這個先賠吧！”

“嘿，好嘞！”三大爺一聽要賠錢了，立馬開心的站了起來。

“一大爺！”秦淮茹楚楚可憐的捂著自己的口袋，表情既無助又可憐，像是大海裏落寞的孤萍，隨浪逐流。

“淮茹啊，這錢肯定是要賠的！這是賈張氏的過錯，沒辦法的事情！”一大爺公正的一批。

“對，賈張氏自食惡果，必須要賠錢！”

“賈家再慘，那也沒我家慘！必須要賠錢！”

“支持賠錢，支持公正！”

有人順著一大爺的話說。

“可我家沒錢！”秦淮茹哽咽著聲音，楚楚可憐的開始落淚。

大家夥：“……”

眾人看向了最想賠錢的閻埠貴。

“淮茹啊，賈家的情況我們知道，可現在大家夥都難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賈家這要是不賠，我們自己家就難過了！”

三大爺無奈的表示，應該給大家賠錢。

“一大爺！”秦淮茹沒有辦法，腿已經軟了，說著就要滑落凳子給易中海跪下。

“傻柱！”一大爺適時的喊了一聲傻柱。

“噯！”傻柱立馬衝過去，想要扶起秦淮茹，結果秦京茹已經眼疾手快的把秦淮茹接住了。

“三大爺，這事兒沒得商量了？必須得賠？”一大爺轉頭看向三大爺。

“這……”閻埠貴看了看秦淮茹，看了看一大爺，又看了看眼神製熱的大家夥，心一橫，便點點頭道：“對，現在大家夥都難……”

“好！那賠吧，你看看一共要賠多少！”一大爺將登記冊推給他。

“……”閻埠貴鬆了口氣，握住登記冊翻開，開始翻閱。

“李家一毛三，劉家兩毛六，朱家一分五，許家兩分九……”

“總共是六塊八毛三！”

閻埠貴的聲音落下，隨即人群就熱鬧起來。

“謔！”

“這麽多！”

“乖乖，賈家要賠這麽多啊！”

閻埠貴眼神火熱的看著一大爺，試探問道：“一大爺，咱開始賠付了？”

“哎，開始吧！”一大爺抽起了旱煙。

“一大爺！”秦淮茹做著最後的掙紮，“賈家沒錢啊！我哪有這六塊多……”

“哎，傻柱！”一大爺看向傻柱，“要不……你先借給秦淮茹？”

“……”傻柱一僵，掃了一眼大家夥，猶豫了半天最後點點頭，從兜裏摸出一張五元的，一張兩元的票子遞給秦淮茹。

“謝謝！”秦淮茹心累的接過，感激的看了一眼傻柱，“可我待會找不開啊！”

“那……”傻柱又接過錢，奔回屋裏去了，隨後出來捧了一大把零錢。

一大爺扯了扯嘴角，招呼閻埠貴，“開始賠錢吧！”

“太好了！”大家夥歡呼一聲，全都自覺的排起了隊。

很快，沒過幾分鍾，賠錢的事情就結束了。

大家夥正準備興衝衝的回去呢，就聽到一大爺又敲了一下鑼。

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停下了回去的腳步。

一大爺招了招手，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現在賠錢的事情了了，我說說捐款的事情……”

“啥？捐款？”

“給誰捐款？捐啥款？”

“一大爺，你說這話啥意思啊？”

大家夥全都懵了，一個個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