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雖然一向來壞的流膿，這是四合院的眾人對他最初的映像。

但是有句話說得好，浪子回頭金不換。

許大茂用他今天的行動，向大家夥證明了他堅強不屈的精神。

也證明了一個人是可以轉變的，證明了壞人和好人是沒有明確的界限之分的。

許大茂最近的行為，也向人們訴說了一個道理。

一個好人，做了一輩子的好事，但若是做出了一件壞事，那必然要招致不少人的罵聲和討伐。

而一個壞人做了一輩子的壞事，可一旦做出了一件值得大家津津樂道的好事，很可能就會洗白他給大家的印象。

許大茂最近對賈家多好啊。

下鄉拿回來的網兜全送給了賈家。

那些老臘肉、醬羊腿、野豬腳，小青菜玉米棒子老蒜頭等等金貴的物資，許大茂根本不放在心上，就一心接濟賈家。

他昨晚又冒著寒風和冷雪，在夜幕沉沉之中出院子去給賈張氏抓藥，

今天又是默默的在傻柱家門口煎藥，細心又溫柔的照看。

這樣無私的對秦寡婦一家，至少說明了這個人心底的善良和操守。

而眾人回憶了一下。

發現在對待二大爺被賊人偷襲打傷時，許大茂很主動的去搬平板車。

在賈張氏遭遇冰火兩重天的時候，默默用幾盆水挽救了賈張氏的性命。

在棒梗中邪的時候，還特想獻出自己的人中黃。

在棒梗蛋碎的時候，更是忙前忙後的幫著林東張羅左右。

細節經不起推敲，一旦想起，回憶就出奇的洶湧。

大家夥都發現，其實許大茂哪裏是壞的流膿啊！

他早就好了！

當年的調皮搗蛋也不過是大家夥對他先入為主的印象罷了。

這個人，實際上是不壞的。

“哎，咱誤會他了！大茂多好的人啊！”

有人已經在暗歎自己曲解了許大茂的人生。

繼而許多人發出了支持許大茂的呐喊，主動與閻解成五人站成了支持許大茂的後援團。

然而，在許大茂那聲我非她不娶之後，場子裏很快又有了新的變化。

“你瘋了不成？我看你就是執迷不悟！該死啊！”

是許大娘！

她已然失去了理智，被自己兒子氣瘋了。

丟開了斷掉了第三根拖把，開始在院子裏尋找稱手的工具。

“我叫你嘴硬！”許大娘找到了賈家門口的掃把，衝上來就要再幹許大茂。

“我說了！我非她不娶！你聽不明白嗎媽？”

許大茂猛的拽過掃把，心疼的護在身後，見他老娘還想上來搶，一把舉起隨後給扔上了房頂。

他並非是不想反抗，而是不願。

你瞧，麵對許大娘，其實許大茂輕鬆的就可以化解這一切。

“許大茂！”

許大娘搶奪之際，身子失衡，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悲憤的嘶吼。

“許大茂，你可不能對付你老娘啊！”

“許大茂，你冷靜一下，千萬別做傻事！”

“許大茂，你別動手！”

看到許大茂終於反抗了，大家夥又十分擔心他衝動的出去對付他老娘。

畢竟人之常情，大家夥都很怕真的出事。

而且，兒子打老娘，這事兒放在什麽朝代都是不可取的。

“大茂，你懂什麽！娘真的是為了你好！”許大娘癱坐在地上，臉上的淚都快哭幹了。

“當初我離婚你不支持，現在我追求自己的愛情你也不支持！”

“從小到大，我有幹過我喜歡的事情嗎？”

“我就這麽喜歡她，為什麽就不能支持我？”

“你要是為我好，就應該為我感到高興！”

“如果你不支持，那就別再管我的事情了！”

“我長大了！”

許大茂仰頭望天，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他隻想被家人支持，隻想追求自己的愛情！

這有錯嗎？

這大概是沒錯的！

但現在許大茂的話，無奈之中又有點無情了。

這些話對於娘兩來說，即便心裏想，也是不能輕易說出口的。

鏡子上有了裂痕，即便修複了，那也是能肉眼可見的傷口。

果然。

許大娘聽了這話，失望的搖搖頭，淒苦的一笑，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

她望了望最終被許大茂丟到房頂上的掃把，苦澀的笑了笑。

“大茂，既然你這麽堅持，那娘沒話說了！”

“你幸福就好！娘不管你了！”

許大娘終究沒能動搖許大茂的決心，索性決定不再幹預了。

“你放心，我肯定狠狠幸福！”

“賈張氏嫁給我，我一定是最最幸福的人！”

許大茂也很失望，遠遠看向失魂落魄離開的許大娘。

站在中院與前院門檻上的許大娘身子微微一怔。

此刻。

黃昏的餘光終於從地平線上消失。

夜幕取代白日，開始主宰四九城的天空。

就像是新舊主神的輪換，在這一刻完成了階段性的交替。

鵝毛般大的雪花窸窸窣窣的落下，竟然在此刻都能聽到下雪的聲音。

噠噠，噠噠！

許大娘的身影終究沒有回頭望來。

而是良久之後，終於抬起了看向前路的頭，頭也不回的走入了黑暗裏，不見了。

許大茂的目光也終於從他老娘身上收回，投向了賈家房頂上的那隻掃把。

院子裏徹底無聲了。

就連剛才那些看熱鬧的瓜子聲也徹底消失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因為大家夥著實被嚇壞了。

這一幕，像極了許大娘傲立寒風之中手握拖把的那一幕。

那時院子裏無比寂靜，大家夥都不知所以的等著看熱鬧。

而此刻，同樣是寂靜無比。

大家夥仍舊不明所以的……懵逼了。

所有人都像是夜幕之下的雕像。

哪怕風雪漸濃，大家夥都被淋了個白頭，也沒誰敢說話。

所有人都感覺命運像是給大家夥開了個玩笑。

所有人都感覺這一幕不像是真的。

所有人都覺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所有人都覺得好像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所有人也都在盯著許大茂，愣了神。

咚！

風雪簌簌之中，許大茂收回了目光。

他沒有管大家夥在想什麽，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賈家的窗戶。

隨後從傻柱家門口拿過了掃把，開始掃除被摔在地上的碎片。

嚓，嚓嚓。

那一聲聲刮擦聲，一下一下的落進人們的心中，像是一聲聲大鼓，敲的人從靈魂到肉體都跟著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