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摔門準備出去上班，瞅見聾老太太驚疑不定的站在門口整個人都傻了。
在院子裏，他可一直是以德高望重的一大爺形象示人的。
現在卻被聾老太太撞見跟一大媽吵架還摔門，這傳出去一準讓人看他笑話。
“老太太，你咋來了？”
原本還怒氣衝冠的易中海立馬神色一變，改換了一張孫子般的笑容腆著臉笑。
“我咋來了？我不來能知道你跟一大媽不和嗎？”
聾老太太眉頭蹙起，左右看了看，陰沉著臉砸著拐杖進門。
“帶上門！”
她老滋老味的吩咐了一句，直接來到桌邊坐下。
“哦！”
哐當一聲，易中海丟下包又回身坐回了屋裏。
“說說吧，咋了這是？”
隻一眼，聾老太太就瞧出了些許端倪。
一大媽委屈吧啦的坐在床頭垂淚。
垂垂老矣的臉慘白無比，臉上都是淚痕，很是憔悴和柔弱。
一大媽和一大爺雖然這許多年沒有生出半個兒子。
但到底也是相互扶持走到了今天。
不說多麽恩愛有加，但這相濡以沫的感情到底還是被四合院裏的人佩服的。
試問，誰能像一大爺一樣幾十年如一日的對一大媽好？
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沒給自己生出一兒半女的。
這擱在農村，早就被七大姑八大姨左鄰右舍的戳破了脊梁骨的。
所以，聾老太太很不理解今天易中海跟一大媽的狀態。
恩愛的幾十年的老夫妻，會因為什麽事情吵嘴呢？
而且貌似這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已經很是脆弱了。
聾老太太的臉已經拉的老長了。
可易中海悶不吭聲，看上去是鐵了心不打算解釋了。
等了半天見人根本不說話，聾老太太的眉頭皺起又鬆開，皺起又鬆開，往複數次這才轉頭看向一大媽。
“翠芳，你給我說說，這是出了啥事兒了？”
“你放心，關起門來說話，我一定給你做主！”
這是老一輩人的理念，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她覺得有自己這個四合院老祖宗出麵，一大媽肯定是有事說事，把事情真相告訴自己。
而她會順坡下驢，好好的跟兩人說道說道。
聾老太太很是心累，這傻柱的事情還沒解決好，咋一大爺又出事了？
咱院子裏……咋就不能消停兩天呢？
“……”一大媽隻是哭，根本不作聲。
一大爺坐在一邊抽起了旱煙。
“老易，不是我說你，這麽多年了，翠芳你對啥樣你心裏被數？”
“你們都是老夫老妻了，咋還能吵成這樣？你還叫翠芳回鄉下？”
“那是能回去的嘛？也不怕村裏人笑掉大牙！”
“這擱過去，結了婚的媳婦輕易是不能回娘家的，這是要讓街坊四鄰看笑話的！”
“雖說這麽多年你們沒個孩子，但不也習慣了嗎？養老的事情……不是早就做好對策了？”
“該說說，跟我沒啥不好說的！”
聾老太太見兩人都不作聲，於是數落起了易中海的不是，拐彎抹角的提醒兩人。
“我……”易中海也是有苦說不出。
但是休了一大媽的心思，卻是如野草般瘋長，是鐵了心了。
“翠芳，你放心，我已經說過一大爺了！你就跟我說說，我一準能給你做主！”
聾老太太又轉頭跟一大媽做思想工作。
“老易非要讓我回鄉下！”
“我本就同意了，說等開春了，天氣暖和一點我就回！”
“可他不同意，叫我今天就回去！就這麽急……”
一大媽無法，隻能和盤托出易中海的決定。
“？？？”
聾老太太驚為天人，心道果然如此。
隻是她很疑惑。
這又是鬧哪樣？
難道還是孩子的問題？
“老易，這是不是真的？”
“是的！”易中海豁出去了，反正自己的事情遲早要曝光。
但為了能有個孩子，為了能收獲一大家子的孫子，他毫無所懼。
“你是不是糊塗？”聾老太太直接氣的不行了，這可比剛才傻柱懟他還氣。
“叫翠芳回鄉下，這不等於是跟她離婚？你咋想的？”
易中海吐出一口煙，直接道：“我就是這個意思！”
“……”
聾老太太沒牙的嘴直接張成了雞蛋狀。
難以置信的看著易中海那張吞雲吐霧的臉至少有兩分鍾都沒敢說話。
屋內良久的安靜。
隻有一大媽委屈的啜泣聲。
她知道。
易中海一旦決定什麽事情，別人再怎麽說也是無法挽回的。
“你想好了？”
“想好了！”易中海言之鑿鑿。
“哎！”
聾老太太還想說什麽，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心裏就跟一塊石頭堵住一樣，憋屈的難受。
連帶著手腳都跟著一塊兒發顫。
“老太太，你怎麽了？”
易中海關心的問了一嘴，還想過來攙扶著。
“你別動，我且問你，你真的想好了？”
聾老太太製止了他的關心，捂著心口黑著臉問。
“想好了！都想好了！你別勸我了！”易中海確實是剛。
“那行！那我尊重你！”
聾老太太其實有很大私心。
她是不敢得罪易中海的。
這麽長久以來，就是把易中海當做自己養老的人。
所以在院子裏和稀泥，她是一直支持易中海的。
這麽多年雙方利益交換，也是非常有默契了。
隻要易中海能繼續給自己養老，那麽一大媽是翠芳還是誰，其實她是無所謂的。
隻不過人老了，習慣是沒辦法很快改變的，她怕自己將來不習慣另外一個一大媽的服侍……
但這是後話。
現下，她決定穩一大爺一手。
“那翠芳就回去吧！”
“我……”一大媽抬起哭的梨花帶雨的臉，很不敢相信這是聾老太太說的話，但終歸是沒說什麽。
大概是心死了。
“晚上，你把傻柱帶我房裏，就說我有事跟他說！”
“他的事情，你多上點心！畢竟是養……”
聾老太太沒說完，就待不下去了。
捂著心口看都沒看一大媽一眼就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大爺和一大媽要離婚，她覺得自己大概是院子裏第一個知道的人。
這消息對於她來說，實在是難以消化。
“收拾東西，你先去鄉下住段時間，等你想清楚了，咱就去民政局離婚……”
易中海丟下一句話，直接跨起包走了。
“……”
一大媽垂垂落淚，望著這個待了幾十年的家怔怔出神。
良久之後，她決定走，也決定離婚。
但是……
她不打算回鄉下！
而是……
另起爐灶！
決定惡心一下一大爺，和這滿院子虛偽的禽獸！
她看透了這院子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