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車間李強生主任黑著臉過來,易中海就知道討賬的人來了。

他拿話敷衍李主任,結果當時人去楊廠長那兒反應了一下秦淮茹的事情。

其實若是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那李主任這裏就絕對不會出事。

可誰知道,這件事情怎麽就讓楊廠長知道了原委,而且還把秦淮茹叫去了。

幾方人馬一對峙,自己再怎麽巧舌如簧也不能瞞天過海。

事情就這麽輕飄飄的敗露了。

所以這事兒,出就出在當時他在李主任這兒說了謊。

既然這件事情廠裏已經做了處罰,那他構陷秦淮茹的事情必定很快會被全廠的人知道。

所以,必定在李主任這裏也逃不過去的。

他知道,李主任如今在楊廠長這裏,必定會留下一個治下不嚴,不調查就匯報的映像。

說不定以後楊廠長對李主任的工作,還真的可能會產生不滿意的後果。

他易中海雖然是八級鉗工,可在車間,那就是一個普通工人。

你再牛批,級別再高。

可也是人手底下的一名員工,一名普通工人。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看到李強生麵色不善,易中海當即就服軟了。

“哎,李主任對不住啊,您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見上工還有幾分鍾,趕緊拉著李強生來到車間一角。

“老易,平時我對你怎麽樣!你就這麽對我的?”

“你知不知道,你這麽一搞,我在楊廠長那裏映像極差!”

“在工人這裏,我的威信馬上就掉了一大截!”

“老易啊,你給我解釋解釋?”

李強生皮笑肉不笑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在易中海的臉上割著。

“別生氣別生氣!李主任,咱們這多少年的感情了!”

“別往心裏去,我給你賠禮道歉,賠禮道歉!”

易中海隻能裝孫子,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哼!”李強生偏過頭,對這易中海十分失望。

“老李,你別生氣啊!晚上我做東,咱去酒館喝兩盅,給你賠禮道歉!”

“這次真是我嘴打瓢了!沒調查清楚就亂說!現在楊廠長已經處罰我了,秦淮茹那兒我也賠錢了!”

“我是真認識到自己錯了!”

“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我一般見識了!”

“咱共事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我?我真是很少犯錯誤的!”

易中海見人臉色冷淡不說話,嘰裏呱啦說了一通。

可李強生臉上波瀾不驚,顯然並不為所動。

“老李,別這樣,我真心給你道歉的!”

“我那兒還有些好酒,杏花村!十五年的!晚上帶給你,六瓶呢!咱再喝兩瓶五年的,怎麽樣?”

易中海知道李強生愛喝酒,投其所好屬於是。

“哼,算你有點誠心!”李強生終於斜了一眼易中海,點了點頭。

隨即又戳了戳他胸脯,“我告訴你老易,以後這種事情再發生,別怪我不客氣!你也是老人了,知道我說到做到!”

“是是是,我知道我明白,李主任慢走,咱晚上見!”

易中海扯了扯嘴角,擦了擦額角冷汗。

他是真怕這李強生不吃自己這一套。

在他李強生治理之下,隨便給自己穿穿小鞋,那就足夠自己喝一壺的。

鬱悶哪!

尤其是想到因為這小小的一件事情,自己又要割肉就更疼了!

十五年的杏花村汾酒,五塊錢一瓶,六瓶又是三十塊!

家裏有個屁的這酒啊,他可喝不起!

得,晚上還得下班去供銷社買!

想到這半天時間自己就出去了六十塊錢!

易中海心裏堵得慌!

“這特麽叫什麽事兒啊!”

鬱悶的回到工位,易中海感覺連天都變晦暗了。

……

許大茂回到宣傳科,屁股還沒坐熱,就看到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朝自己招手。

“大茂,大茂!你出來!”

他回頭一瞧,是閻解成這貨,嘴角直抽搐。

“你怎麽來了?特麽不上班啊?”

許大茂出了門沒好氣的將這個鳥人拉到一邊。

本來自己心情大好,看到這家夥,就挺鬱悶的。

“是不是兄弟了?還是不是兄弟了?出事了你不跟我分享情報?”

閻解成賤兮兮的攬著許大茂的肩頭,猥瑣的笑笑。

咱什麽時候是兄弟了?

許大茂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你有事沒事?沒事我還要上班呢?”

“哎哎,別介,咱不就是想問問,今兒是不是出大事了?我怎麽看到你們這麽多人從廠長辦公室出來呢?”

閻解成就很聰明,中午聽到風聲之後就貓在車間門口盯著楊廠長辦公樓那邊。

看到眾人從裏麵出來,頓時就感覺出了大事。

這便馬上馬不停蹄的跑過來問許大茂。

聽到閻解成的話,許大茂笑嗬嗬的斜了一眼閻解成。

“你小子消息夠靈通的啊!”

“那是,還不是茂哥你指導的好!”

我指導個屁!

許大茂心中咒罵了兩句。

“茂哥,說說啊,怎麽回事?我看傻柱跟蔫了的茄子似的,這個鳥人啥時候這樣過,說來讓我開心開心?”

閻解成是真的猥瑣,似乎這許多年就指著別人的笑話活。

“想知道?”許大茂笑笑。

“當然了!”閻解成嘿嘿笑了兩聲。

“告訴你也無妨,而且我還能告訴你更重要的情報!”許大茂開始下鉤子。

“真的?”閻解成樂的跟沙雕似的。

“那是自然!不過嘛,這晚上你得請我去豐蘭苑搓一頓怎麽樣?”許大茂趁機揩油。

“臥槽,那一頓不得五塊錢!我請不起啊!”閻解成犯了難。

但他馬上就能知道發生什麽了,這事兒就跟心頭火似的,燒的他難受。

“那得,你哪兒涼快去哪兒待著去,慢走不送!”許大茂攏著袖子就要回去。

可被閻解成一把拉住,肉疼道:“行行行,咱晚上搓一頓,但豐蘭苑我請不起,咱去大柵欄那邊吃羊肉鍋子,三塊錢能吃的飽飽的,順便跟我說一說這事兒……”

“成!”許大茂當即陰謀得逞的笑了笑,鑽進辦公室去了。

閻解成嘴角抽了抽,憤憤的看了一眼許大茂的背影,牙關咬的癢癢。

隨即見左右沒人,踢掉鞋看了看藏在鞋墊底下的五塊錢,肉疼的拽出來揣進口袋,心裏將許大茂罵了一百遍。

要不是想看熱鬧,老子至於上你當!

回頭給老子千倍百倍的還回來!

他憤憤的離開辦公樓,跑去車間上工去了。

……

傻柱這邊回到食堂,真跟蔫了吧唧的茄子似的,立馬就被食堂裏的眾人給圍了個水泄不通。

“喲,傻柱,這是咋了?怎麽跟霜打了似的?得絕症了?”劉嵐皮笑肉不笑的揶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