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豁出去墊付了自己的棺材本,終於是給棒梗撿回一條命。

“情況還是不容樂觀,需要留院觀察。”主治醫師的話被賈張氏奉為聖旨。

賈張氏其實也是畏懼權威的。

在她不了解的領域,尤其是跟生老病死有關的,賈張氏都乖巧得跟小孩子一樣。

“哭什麽哭,你哥哥還沒死呢?”小當跟槐花被秦淮茹帶著來看棒梗的時候,沒忍住落了兩滴眼淚,就遭到賈張氏的嗬斥。

她眼裏自己的孫輩,隻有棒梗一個,其他都無關緊要。

要是換做小當或者槐花現在躺在病**,那就都是秦淮茹一個人的事情。

賈張氏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

在她的觀念裏,就是隻有兒子孫子可以給自己養老,哪怕是送終的那天,也必須是男丁披麻戴孝。

得虧秦淮茹第一胎就是個男孩,要不然小當跟槐花根本沒長大的機會。

“媽,您著急我們都理解,還都是孩子呢,你就亂發火?”秦淮茹看病房裏還有其他人,就趕緊讓賈張氏安靜點。

秦淮茹是比賈張氏通達點人情世故,不然也不能在四合院裏,跟各路妖魔相安無事這麽多年。

“我也想順順氣啊,但是一想到棒梗生死未卜,我這個心噢,就揪得緊緊的。”一提到棒梗,賈張氏的戲又多了起來。

她抹了兩把眼淚,居然還收到同病房的安慰。

“你看,這萍水相逢的人,都比咱們院裏那些人熱心腸。你是不知道,當時我看棒梗躺在地上,臉發紫,吳奎、許大茂,還有劉海中跟閆富貴都在,但就是袖手旁觀,無動於衷呢!要不是我腿腳還算靈活,隻怕你都看不到我孫子的麵了!哎,我苦命的棒梗啊,你怎麽就會對蛇過敏呢?而且你又是上哪裏找的這禍害玩意兒啊!我的乖孫,快醒來看看奶奶吧!”賈張氏抹著眼淚,捏著鼻涕,一會兒就哭成了淚人。

她一邊跟秦淮茹訴說當時在場幾人的冷血,一邊說清楚了棒梗因何入院。

“我聽他們說了。還說這蛇是棒梗自己弄回來的!哎,媽,你別傷心了,等棒梗醒來,好好問清楚吧!”秦淮茹麵露愁容,但還是安慰賈張氏。

她從鄰裏口中得知棒梗發病的大致前因後果,怎麽想都覺得棒梗要是自己抓的蛇,不該到了院子裏才發病啊!

準是有人陷害棒梗!

秦淮茹這樣想著,就聽賈張氏說了棒梗手裏有她給的錢。

“您給他錢?你給他錢幹什麽?小孩子不懂節製的。”秦淮茹一聽,得,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了。

“我給他錢幹什麽?你不管我,我嘴實在疼的厲害,讓棒梗給我買點藥啊!”賈張氏這一下有理了,衝秦淮茹橫眉豎目的。

“哎,我哪不管您了,飯都給您做好了啊!至於藥的事情,我問您要不要,您說忍著省錢啊!”秦淮茹為難極了。

她現在成百口莫辯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苛待賈張氏了呢!

她倒是想跟賈張氏對著幹。

問題是以賈張氏的戰鬥力,秦淮茹也不敢啊!

“你說得都不是重點。那點飯還不夠小當和槐花兩張嘴吃的,你就給我吃那爛窩頭鹹菜也叫飯啊!算了,現在跟你計較這些有什麽用,以後我得加倍對我的棒梗好,不然,以後真老了,連個送飯的人都沒有。”賈張氏還是不依不饒,但是想了想,棒梗還在躺著,心裏又堵得難受。

“得,您跟您孫子好好過,我們走就是了。”秦淮茹也是被說得沒脾氣了,起身就要帶小當和槐花離開。

“哎,你去哪?”賈張氏立馬叫住她。

“回家啊,這兒反正也不需要我們。”秦淮茹理所當然地看了賈張氏一眼。

“走什麽走,住院費還有各種費用,你都要交的!”賈張氏蠻不講理地扳著手指頭給秦淮茹算賬。

“您說要依靠棒梗給你養老啊,難道你不管他?”秦淮茹手裏可沒什麽錢。

“沒看見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我在這裏嗎?再說,一碼歸一碼,你難道不當棒梗的媽媽了?”賈張氏鼓了鼓眼睛,就要拉開架勢跟秦淮茹吵架。

“我不跟您吵,反正我的工資都交給您了。現在問我要錢,也隻有下個月的工資了!”秦淮茹心裏翻了個白眼,明明白白的話擺在賈張氏麵前。

她從來都沒掌管家裏的財政大權,現在賈張氏問她要錢,屬實離譜。

“你這是什麽話?沒錢難道不會去借嗎?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孫子病死?好歹毒的心腸啊!”賈張氏還是堅持,要秦淮茹想辦法弄錢。

她在棒梗病危時的自言自語,現在全都當放屁。

“我找誰借啊?”秦淮茹心好累。

“傻柱,許大茂,再不濟一大爺、吳奎,咱們院裏多的是比咱們家有錢的主!你快別磨蹭了,趕緊去借錢。不然,我的乖孫子可怎麽辦啊!”賈張氏見秦淮茹服軟,也開始用懷柔政策。

反正隻要她們婆媳一致對外,絕對能借到錢。

借到誰的頭上,不重要。

借到就沒有歸還的道理了。

“媽,我都說了,之前那次全院大會,大家都說我借東西不還,都不願意借東西給我,才讓棒梗他們撿瓶子的。還有,他們那些有錢的人,連送棒梗來醫院都不管,哪還管借錢啊!”秦淮茹極力想要跟賈張氏說清楚。

“那我不管,反正我沒錢,你沒錢,我的孫子不能有事。”賈張氏胳膊一抱,又坐回棒梗病床邊。

“得,我上天上給您借錢去!”秦淮茹看棒梗那可憐的臉,心還是軟了。

借唄,跟自己兒子的性命比,麵子才值幾個錢。

誰知道,秦淮茹前腳剛走,主治醫師後腳就過來了。

他看了看棒梗的情況,表示需要輸血。

“啊?大夫,我看我孫子也沒流血,怎麽就要輸血了?”賈張氏一聽,心一咯噔。

輸血又要花錢啊!

“這道理跟你解釋起來比較複雜,但是病人需要輸血才能盡快蘇醒。”主治醫師手底下病人幾十幾百號呢,簡單跟賈張氏交代過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