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雖這麽說,在場三人都不清楚閻解放和於莉在哪裏住的。

唯一能確定的是,閻解放也在軋鋼廠上班。

現在還不是大家都能自由自在掙錢的時候,所以於莉的小算盤,還沒打響。

她也隻能在家帶孩子。

雖然閻解放和於莉都搬出去了,但是到過節的時候,還是會過來看看三大爺。

所以,他們耐心等於莉和閻解放回來就是了。

而吳奎的孩子,也在這段時間裏,順利出生了。

根本沒怎麽費神,從何雨水感覺到疼痛,到她出產房,隻用了四個小時。

在門口焦急等待的吳奎跟一大爺和一大媽,迎接到一對健康的龍鳳胎。

“我老婆可真厲害!”吳奎在確認孩子的安全之後,把他們交給一大媽和一大爺照看,就去查看何雨水的情況了。

吳奎是真沒想到,真是雙生孩子。

按理說,他是獨生子,而何雨水也不是孿生,居然能得到這份來自上天的眷顧。

真是可喜可賀。

“是咱倆共同的功勞。想好給孩子起什麽名字了嗎?”盡管生產很順利,但何雨水臉上盡顯疲憊。

她困頓地任由吳奎攥著手,勉強露出笑容來。

“今天是個晴朗的好天氣,所以我想要讓他們男孩子叫風,女孩叫雪,希望他們的人生也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就好。”吳奎想了想,給了何雨水一個肯定的回答。

“吳風,吳雪,挺好。我想睡一會。”何雨水聽了,點點頭,複又疲倦地垂下了眼簾。

“睡吧,孩子有我們照看。”吳奎幫何雨水掖好被角,隻感覺渾身是勁。

他真正是當爹的人了!

往後的日子,該更有規劃,為妻兒的生活鋪好路才是。

想到這裏,吳奎又覺得自己現在似乎有些安於現狀了。

當了軋鋼廠的副廠長,因為時局,變得更加低調。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但無疑被卷進院子裏的日常瑣碎中,是吳奎最不想看到的。

他想要更多的時間,來獲取發展的機會。

可現在孩子剛出生,吳奎也不可能把孩子們留下,獨自南下。

吳奎思來想去,決定給在南邊獨自打拚的雲瑞珠寫封信。

他可能年後才能離開。

可當吳奎把信寫好,還在踟躕的時候,被敏感的何雨水注意到了。

“奎子,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我們聊聊?”在把兩個孩子哄睡之後,何雨水來到吳奎身邊,溫柔地詢問他。

“心事?我沒有啊。孩子睡了嗎?辛苦你了。”吳奎沒有遲疑地否定了。

現在正值何雨水的哺乳期,她平時已經胡思亂想很多,吳奎不願意讓她更加憂心。

而且,就眼下而言,吳奎的收入完全能夠支撐何雨水全職在家帶娃。

一方麵,他在軋鋼廠有固定的職務。

另一方麵,吳奎從來沒在何雨水麵前提起過雲家倉庫,乃至後來投資的事情。

可能現在說成投資不合適,但事實上,就是如此。

他是在整個國家需要的時候付出的資金,雖然杯水車薪,但以後絕對會有回報的那一天。

更何況,雖然現在的時代相對閉塞,但是不久以後的祖國,即將展現全新的麵貌。

那個時候,是所有人都能上場的時代。

類似現在拘泥於小小的四合院天地的情形,將不複存在。

換句話說,很久以後,吳奎可能還會回憶起今日在四合院裏的雲卷雲舒。

因此,他不跟何雨水談這方麵的困擾,也是出於對何雨水的保護。

“可我還是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奎子,我們的孩子都出生了,我們的感情,應該很真摯的,對不對?如果你有什麽憂心的事情,我想要跟你一起麵對,一起分擔。”何雨水歎了口氣,坐到了吳奎的身邊。

何雨水現在剛生產,是最脆弱的時期。

但她更覺得自己作為吳奎的妻子,有責任與義務,與他一同麵對生活。

可能因為不了解吳奎在外頭的生意,所以何雨水還以為吳奎是在擔心兩個孩子的降臨,給家庭帶來負擔。

她作為孩子們的母親,更是不免擔心。

“你真的想多了。我不會讓孩子們降臨之後,就麵對窘迫的生活,你也完全可以放心地照料孩子們,該給予他們的愛,你我都不會吝嗇的,對吧!”吳奎好笑地把一臉嚴肅的何雨水擁在懷裏,連連安慰她。

吳奎從來沒有被生活的壓力困擾過,他感到煩惱的是,如何更加自由的生活。

這個問題不是他跟何雨水訴說一下就能改變的。

或者說,何雨水,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解答吳奎現階段的困擾。

他隻能把主動權交給時間。

“是這樣嗎?那我就放心了。還以為你是為孩子的口糧擔心呢!嚇壞我了!”何雨水聽了吳奎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哈哈,你該早點問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這有什麽可遮遮掩掩的。”吳奎忍不住笑意。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還不是因為你總是讓人捉摸不透!”何雨水沒好氣地拍了吳奎一下。

“嗯?我整個人都擺在你麵前,有什麽捉摸不到的?”吳奎促狹地調侃起何雨水。

明明沒什麽隱喻的話,卻是讓何雨水抿了一下嘴,羞澀地躲進了吳奎懷裏。

“哼,有些人,也不知道自覺點!”何雨水湊到吳奎耳朵根小聲埋怨他。

噢……明白了。

吳奎恍然大悟,反手關了燈,摟著何雨水滾進被子裏。

夜,蟬鳴漸消,月色正濃。

接下來的日子裏,吳奎發現小孩子真是見風就長。

原本吳奎對小孩子是沒什麽感覺的。

但是自己的兒女降生之後,哪怕隻是學會了翻身,吳奎都能興致勃勃地回味許久。

他甚至有些懊惱,該早點想到照相機,為孩子們的成長留念的。

可這洋玩意現在根本不是能輕易弄到的東西。

吳奎還是托周九厘,幾經輾轉,才弄到一架海鷗相機。

說起這個周九厘,這小子,現在混得有點眉目了。

吳奎從跟他的聊天中,大致了解到,他現在把三條街的堂口都坐實了。

這是個有些危險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