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雨水的去處也沒有其他選擇,就是她的老房子了。

正好,她房子裏還有一個最恰當不過的傾聽者。

吉靜莎原本都已經睡下了,聽到何雨水敲門,披著衣服來開門。

看到穿著棉質睡衣的吉靜莎,何雨水也感到很新鮮。

“不好意思,不該這麽晚打擾你的,但是我跟奎子有些事情沒談攏,所以……”何雨水看到吉靜莎頭發都是散開的,大致猜到她應該是睡下了,不禁麵露歉意。

“哈哈,說這些幹什麽,我都起來了,總不能再躺回去裝睡。快進來吧,也許我們兩個可以聊聊。”吉靜莎笑著搖搖頭,把還在猶豫的何雨水給拉進了屋子。

這本來就是何雨水的房間。

但當何雨水走進屋裏的時候,看到吉靜莎做出的布置,還是忍不住露出驚歎的表情。

原本隻是整潔的陳列,在吉靜莎的安置下,透露出了一股子柔美與時尚。

“快坐吧,這還是你的房間。我給你倒點水。”吉靜莎倒是沒留意何雨水對於房間的打量,轉身給何雨水倒了點橘子水。

酸酸甜甜的,像是午後曬太陽的小女孩,愜意又閑散。

何雨水抿了一口,略感新鮮,忍不住又喝了第二口。

“好點了嗎?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們是什麽情況了嗎?哈哈,倒不是我好奇你們的夫妻生活,隻是看你對此感到很困擾。其實我這段時間跟著吳廠長,也發現他隻是個普通人。哪怕在一般人眼裏,他有很多耀眼的光環,但實際上,在遇到棘手的難題時,他也會煩惱,也會逃避。”吉靜莎隨口一說,就說到了點子上。

何雨水一直以來,還真是把吳奎當神一樣看待的。

她總覺得吳奎無所不能。

這也是在所難免,吳奎的確很有能力。

似乎再大的問題,在他眼裏,也都是小菜一碟。

然而,實際上,正如吉靜莎所說,吳奎也會因為棘手的問題,感到困擾。

如果他不是正處在需要應對難題的位置上,也會選擇對於難題視而不見。

畢竟,人的精力還是有限的。

吳奎能做的,已經是他選擇的結果。

“是嗎?吉小姐,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總覺得,無論是院子裏的事情,還是廠子裏的事情,都沒有能瞞住奎子眼睛的。這樣看來,我這種觀念是要不得的。”何雨水眨眨眼,露出思索的模樣,半晌才對吉靜莎的描述,表示了讚同。

原來,相比於她這個枕邊人,作為局外人的吉靜莎,反而能把吳奎這個人看得更透徹些。

或者,換句話說,吳奎在吉靜莎麵前展現出了真實的模樣,回到何雨水身邊,反而要做出盡善盡美的模樣?

這樣一想,何雨水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自己被吳奎當寶貝一樣寵著太久,以至於有些混淆了主次。

她跟吳奎的小家庭裏,吳奎從來都是把她跟孩子放在首位,給出最好的物質。

而她卻因為孩子,以及因為吳家日漸積累起來的威望,反倒忘記了最初對吳奎許下的無形承諾。

對於愛人,一味地索取,總會有掏空他的一天。

這樣的關係,不能長久。

何雨水思及此,不禁暗暗後悔。

她是真的不該任性的指責吳奎。

何雨柱跟秦京茹兩個做出的事情,無論對錯,那都是他們的選擇。

吳奎作為外人,總不可能是手把手時時刻刻地帶著何雨柱。

何雨水也沒有權力這麽要求他。

“是感到後悔了嗎?是不是我說的太嚴重了?吳廠長可能沒有我描述的那麽軟弱,你不必放在心上。他能走到今天,都是一步一個腳印努力得來的,相對的,他的胸中,也必然積累了我們常人所無法想象的經驗。哈哈,換句話說,你可以相信你的丈夫,他不會讓你失望的。對不對?”吉靜莎在麵對何雨水的時候,露出格外溫柔謙和的一麵。

她在吳奎麵前無理取鬧的時候,可是跟此時判若兩人。

某種意義上,吉靜莎跟吳奎兩個人算是互換底細了。

隻不過,吉靜莎還是不知道吳奎手中藏著一張名為空間的底牌,而吳奎也不知道吉靜莎這段時間,在他身邊學到了許多東西。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

無論紡織廠能否正常運轉,吉靜莎的離期已經將近了。

“吉小姐,謝謝你的開導,我的心情好多了。可能婚姻和生活就是這樣,當局者迷。”何雨水對於吉靜莎的話感到舒心無比。

她的確該相信吳奎。

因為,吳奎從來不會做不利於她的事情。

隻不過,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吳奎給何雨水提供舒適的庇護。

現在,何雨水終於回過神,該找回初心,認真對吳奎付出更多的信任了。

“你說得對,當局者迷!誰都有迷糊的時候。時間不早了,我也真的犯迷糊了。你看是準備留下來陪我一起休息,還是盡早回到你的丈夫身邊呢?”吉靜莎含笑點點頭,對何雨水開起來玩笑。

她現在是充當了何雨水的開導者。

但是,本性還是吉靜莎。

“啊,已經這麽晚了,說不定孩子們已經醒了。吉小姐,我就不繼續打擾你了。”何雨水一看牆上的掛鍾,趕忙起身,一陣風似的直奔吳家過去了。

“注意看路,晚安咯!”吉靜莎打著哈欠衝何雨水的背影揮揮手,回身拴好門以後,才露出苦笑。

啊,我這是幹什麽呢!

不該趁虛而入嗎?

怎麽反而免費開起了情感輔導課?

算了算了,還是睡覺要緊,明天還要受吳奎那個老地主的壓榨!

就在吉靜莎倒頭重新回到夢鄉的時候,何雨水也跑回了家中。

她看到窗戶上映出燈光的時候,心中多是溫暖和歉意。

“還沒睡嗎?”何雨水輕手輕腳地推了推門,從門後探進去腦袋,看向桌案旁邊的吳奎。

吳奎因為熬夜,眼角有點酸痛。

他揉揉眼睛,起身來迎何雨水。

“等你回來。”吳奎順勢牽住何雨水的手,發現她手不冷,心放下大半。

“哼,老夫老妻了都,還說這些甜言蜜語。我看你是熬夜工作吧,還是身體要緊,明天能解決的,放到明天吧!”何雨水有些羞赧,但隻是假意啐了吳奎一口,還是推著他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