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爺,您別著急。她的工友裏應該有人知道,我問問。”吳奎把三大爺扶到一旁,旁邊的王六一已經自覺去詢問了回來。

“怎麽樣?”吳奎問王六一。

“她們說了個地址,不過也不是太確定。既然她都是請病假的話,那咱們還是過去看看她到底是什麽情況吧?”王六一把記錄下來的地址交給吳奎。

吳奎拿到一看,不遠。

“嗯,你也一起吧!”吳奎把地址給三大爺看了一下,叫上王六一,隨即就上了汽車。

這車還是吉靜莎的來著。

她早早就說在她出國之後,把車子交給吳奎維護。

吳奎自然是道過謝,等她回來,還要還給她的。

三大爺在車上的時候,完全是坐立不安的狀態。

“奎子,你說,解娣不會不願意不見到我吧?你到時候可要幫我說兩句話哈!”三大爺時不時地往窗外望去,像是要找到什麽精神寄托似的。

吳奎見他這個樣子,不禁有些好奇,這對父女到底有什麽矛盾?

“三大爺,您別著急,閻解娣不是那種叛逆的孩子,等見麵了,你們好好地談一談,準能說開的。”吳奎還得安慰三大爺。

他之所以會願意幫三大爺找閻解娣,某種意義上,算是在紡織廠裏樹立起良好的形象。

沒多少人知道是吳奎當初把閻解娣介紹到紡織廠的。

他現在幫閻解娣,隻能算是順勢而為。

這麽一說,好像吳奎的每個行動都是有目的的。

但不這麽想,吳奎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此行。

他跟三大爺好像沒那麽親近。

在他看來,是這樣的。

不過,三大爺倒是把吳奎看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

很快就到了王六一問到的地址,三人也很順利地進去到院子裏。

這似乎也同樣是個四合院。

“解娣怎麽會在這樣的地方?咱們院裏不比這裏好上千百倍!”三大爺看著院裏破敗的院牆,還覺得不滿起來。

從他的這番言行來看,三大爺似乎對閻解娣還算是關心。

那這樣說來,難道閻解娣這段時間對三大爺不聞不問,是到了青春叛逆期的表現嗎?

吳奎跟王六一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麽。

“咱們先找到解娣吧,她不是都說生病了嗎!說不定三大爺你的到來,剛好給她雪中送炭呢!”吳奎走在前麵,王六一扶著三大爺往更裏麵走。

“喂,你們什麽人,怎麽就突然進來了?”正走著,迎麵一個青年,攔住了三人的去路。

吳奎打量了下這個青年,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這位小哥,我們是來找一個女生,叫閻解娣的。不知道你知道她住哪裏嗎?”王六一表現出誠懇的態度,對上青年的詢問。

“閻解娣啊,她在後院右手邊那間房子裏,你們是她什麽人?”青年同樣在打量三人,下意識地就問出了口。

“這位是她的父親,聽說她生病了,來看望她的。我們是她的工友。”王六一解釋得很清楚。

這下青年也沒話可說,讓開了去路。

“看來這院裏的人還是有熱心的,還知道問兩嘴。”三大爺似乎有些欣慰。

“應該就是這裏了。”三人很快就來到青年所指的房門口,王六一敲了敲門。

“誰呀?”裏麵很快傳出閻解娣的聲音,有些沙啞。

“解娣,解娣,是爸爸呀!你快開門!”三大爺一聽見閻解娣的聲音,就有些激動起來了。

他拍了拍房門。

“你?你回去吧,咱們沒什麽可說的!”誰知道,閻解娣一聽是三大爺,根本連門都不願意開,甚至不願再出聲。

吳奎跟王六一對視一眼,王六一上前。

“閻解娣同誌,我是廠長的助理王六一,此行是代表廠裏對你進行慰問,你能開門嗎?”王六一一開口,就讓閻解娣驚慌起來。

“哎呀,是六一姐,稍等,我馬上來開門。”短暫的安靜過後,屋內傳來匆匆忙忙的聲音。

很快,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閻解娣蒼白的臉就出現在三人麵前。

待她看清楚三大爺也在的時候,臉上全然掛不住了。

“請進吧,屋裏有些亂,我給你們倒水。”此情此景,閻解娣跟三大爺也沒話可說,隻好先不失禮節請三人進屋。

尤其是吳奎親自到來,讓閻解娣怪誠惶誠恐的。

“不用麻煩了,你還是病人,先休息比較重要。這些小禮物就放下了,不過,看你父親很想跟你聊一聊,你們父女難得團聚,廠長跟我到外麵等你們。”王六一放下手裏的小禮包,按照吳奎的指示,適當避嫌了。

剛才來的時候,看到這院子裏有一處石桌石凳,收拾得蠻幹淨的,應該很適合閑坐,等三大爺跟閻解娣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三大爺已然不知該怎麽麵對閻解娣才好,不自在地搓搓手,幾次想要挽留吳奎。

吳奎看他這個樣子,就示意王六一到外麵等著,他留下旁聽。

必要時刻,也許他還要拉架。

“解娣啊,你回家吧,我跟你媽也怪想你的。你看,這段時間沒人照顧你,你都生病了。”三大爺開口的起點不低,但是麵對自己的女兒,這樣說也無可厚非。

然而,閻解娣就算是礙於吳奎在場,也沒有領三大爺的情。

“我回去又怎樣?你還不是會偏袒你的兩個兒子,我就算說什麽,都是在爭。我就問你一嘴,長這麽大,我爭過什麽?”閻解娣坐回到床邊,披著外套,垂著頭,對於三大爺的勸說,隻感到厭煩。

無比的厭煩。

似乎在她嘴裏,三大爺的家從來沒有歡迎過她。

“我什麽時候偏袒過你的兩個哥?該誰的就是誰的,我可從來不做這種偏心眼的事情。”三大爺一聽,登時急眼了。

說他別的可以,但唯獨偏袒某一個孩子,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連於莉夫婦住家裏都要收租的,怎麽可能倒貼他們。

“我不是說這個。”閻解娣賭氣地看了三大爺一眼。

她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旁聽的吳奎都有些雲裏霧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