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三大爺暈倒了!”人們很快注意到三大爺的情況。

而吳奎已經趕緊過來,讓三大爺躺平,檢查了下他的脈搏,喂他了點水,掐了幾下他的人中。

在這樣一係列的操作之後,三大爺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終於悠悠轉醒。

這一番動靜,早就打斷了閻解放對劉光福單方麵的痛揍。

“爸,你沒事吧!”因為閻解娣在王六一家休養,所以三大爺身邊就閻解放一個兒子。

他看到三大爺這個樣子,自然是心急如焚。

“你幹嘛那麽衝動?有什麽事情不能交涉解決,一定要動手嗎?”三大爺此時緩了過來,看到閻解放的臉,下意識地就給了他一拐。

“現在已經扯平了。他如果不服,可以現在給我還回來,當然,我也會反擊的。”閻解放任由三大爺給了自己一下,隨即抬起頭看向劉光福。

此時,挨了閻解放一拳的劉光福,也走到了人前。

就在人們以為劉光福會反擊閻解放的時候,他腦袋一低,朝閻解放跟三大爺躬身道歉了。

這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展開。

而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劉光福不止是騙了閻解放這一層。

“對不起,三大爺,解放,我不該騙你們。也不該把你們的爐子鍋子,還有小米拿走的。”劉光福說著,吳奎跟許大茂兩家也被他牽扯了進來。

“這麽說來,是你偷了曉白那屋子的小米,還有許大茂家的小鍋,包括三大爺家的爐子?”一大爺發出不可置信的聲音。

這劉光福不是都回來院裏有些時日了嗎,隻不過平時很少出現在院子裏,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回來了。

而以前的劉光福,在二大爺劉海中的棍棒教育下,從來不敢做小偷小摸這種喪天良的事情。

這次是怎麽回事?

二大爺此時也傻眼了。

他還興致勃勃地幫大家想著怎麽打擊外來的賊呢,沒想到,禍害了大半個院子的賊子,竟然是自己的兒子。

隻見二大爺指了指劉光福,好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其實是因為我這段時間在外麵認識了些朋友,他們很需要幫助,但是我又不敢跟我爸直接說這件事,就隻好到東家西家稍微拿了點。真是不好意思,我會努力找工作,盡快把損失還給你們的!”劉光福的認錯態度讓人很是滿意。

但是他的話,卻不太能讓人信服。

“你什麽朋友?自己都吃不上飯了,還要幫他們?”閻解放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他嘴比腦子快的時候多了去了。

“就是,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秦京茹看著劉光福的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

她原本都想著怎麽收拾偷鍋賊了,誰知道劉光福居然主動出來承擔賊名。

這樣一來,秦京茹還怎麽對劉光福的過錯發作。

“他們之中有個人叫鍾躍民,之前是入伍去了,現在轉業回來了。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到西風路十號,找他們確認一下。”劉光福瞪大眼睛,環顧眾人,麵露慚愧,但還是把他的朋友給描述了出來。

而吳奎聽到鍾躍民這個名字,就有些恍然。

如果鍾躍民之前一直在隊伍中,他怎麽讓周曉白懷孕的?

老實說,一瞬間,吳奎的腦子有點空白。

他可能差點錯過了一件重要的信息。

然而,因為當事人周曉白的隱瞞,和咬死不承認,吳奎也不能立刻找到她確認。

“你隨隨便便報個名字,誰不會呀!”秦京茹還是不依不饒。

女人有時候就是喜歡多疑。

既然劉光福都站出來坦白是他偷了各家的東西,又怎麽會再隱瞞其他。

除非,他的朋友那些人的身份,是見不得人的。

劉光福被秦京茹的咄咄逼人給弄得手足無措起來。

他說的都是真話。

可如果秦京茹堅持不相信他,劉光福也沒辦法。

現在這個時間,天都黑了,院子裏的人們也不可能真跑到西風十號確認鍾躍民的身份。

“我認識鍾躍民這個人。隻不過,他可不是一般人,怎麽會跟你的描述中那樣,淪落到那種地步?”吳奎適時地站出來,也對劉光福提出疑問。

不過,他的提問,卻是給劉光福帶來了希望的曙光。

他忙不迭地跟吳奎解釋起來。

原來,當初劉光福因為從閻解放手裏騙到錢的事情,太過緊張,根本沒跟二大爺商量,就一個人偷偷跑掉了。

他口袋是有幾分錢的,但耐不住在外頭根本不夠花。

加上世道亂七八糟的,劉光福不知道去哪,也不敢回家。

時間一長,他就淪落得跟流浪漢差不多。

也是一次巧遇,劉光福遇到鍾躍民他們一夥人。

對麵本來是想要從劉光福身上拿走點錢的,但最後一番交涉,發現劉光福比他們想象得還要慘,反而給他了點錢。

如此一來,劉光福也就跟著他們混了。

他們中的老大自稱叫鍾躍民,瘦高樣子。

他也偶爾講些過去的事情,還說有幾個好兄弟,小時候一起玩到大的。

但是,現在都自顧不暇了。

鍾躍民也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就在外頭當個浪子。

他的父親幾次都催他回去。

但他說,非要靠他自己的雙手,闖出瀟灑的人生。

劉光福把鍾躍民的事情講了很多,在場的人都聽得沉默了。

原來,同在一片天底下,居然有人是那樣不俗的身世,那樣不羈的遭遇。

可回歸到各自的生活中,大部分人還是覺得過踏踏實實的日子好。

起碼,他們不會像此時的鍾躍民似的,求人求到劉光福頭上,最後得到一袋偷來的小米果腹。

“真的是我知道的那個鍾躍民嗎?”吳奎聽完劉光福的敘述,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他印象中,鍾躍民的一生中,似乎沒有落魄到這種程度的時候。

“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如果你們還是不相信,那我也沒有辦法了。”劉光福看吳奎露出沉思的表情,心中也不免忐忑。

如果他口中的鍾躍民跟吳奎所認識的不是一位,那劉光福說這半天的話,豈不是成了狡辯。

想到這裏,劉光福就忍不住看向其他人。

“我覺得劉光福說的是真的。”第一個跟劉光福碰上目光的是閻解放,他收斂起戾氣,露出誠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