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老範要攤牌了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當我把想法和要求講給他後，這老家夥深吸一口老旱煙，目光深沉，低聲說：“這個，昨夜，你們上山捉的妖物，我瞅了兩眼，哎呀，那就不是咱這山上的蝠王大人嗎？你把蝠王大人給抓了，還要抽血研究，這事啊，不好說啊。”
我一聽，心說，得嘞，這又是根深蒂固的鄉土思想。
這東西，關鍵就是一個愚字。
比如鬼神，智者知道鬼神存在，就如同大象，老虎，獅子，大鯊魚一般，隻是一種存在。現實世界，極少，極少會與我們人類產生交集。
可愚者，一旦捕捉到關於鬼神的某種訊息，就會趨之若鶩，更有甚者，終日沉迷鬼神之術中，從而在根本上忘了自個兒是枚人類！
我知道，若想把村長大人腦海裏對神秘事物的崇拜心理給去除掉，如果用正常方法，沒一個月根本不可能。
我沒時間。
所以，我就順著他的話，說是啊，沒錯，我們抓的是蝠王大人，可你知道為啥抓它不？那是因為大人得病了，我們這些醫生，是來給大人治病的。
哎，這麽一說，道理就順過去了。
於是乎，村長同意了。特意把村支部騰出來給我們使用。
我和老範兒，還有小妖蛾們，搬家什事，挪到村支部。接著，又拿針管給蝠王大人抽血。
大人當然不配合了。
呲牙裂嘴，一個勁地嚇唬我們。
我們好言相勸，它還是不聽。
後來沒招兒，老範兒讓小柔拿了麻醉針，給大人麻了。
這才順利地抽了血，上離心器，上電子顯微鏡，各種化驗……
結果，出來了。
並且，這結果嚇我們一大跳。
就這蝠王大人體內，至少攜帶了三種烈性傳染病。
但由於蝠王大人的基因強悍，因此，這三各烈性傳染病基本都處於被壓製的狀態。
隻要不被大人給咬了，尚構不成被感染的危險。
當然，重點不是這三種傳染病。
而是一種尚沒成形的新型流感病毒。
這玩意兒，涉及太多微生物，生理，病理學的東西，我就不甩專業詞兒了。
我就用大白話稍微講那麽一下。
這個流感病毒，在顯微鏡底下，長的有些像禽流感病毒，但是呢，它現在隻能感染，禽類和鳥類。也就是說，這玩意兒，還需要一個跳板，就是等著蝠王大人咬死，咬傷個鳥兒。
OK！
就像開頭我說的那樣，病毒在鳥兒的體內一過，完成變異所需的幾個步驟，下一步，就是人類了。
但是，形成這種流感病毒的最原始病源體在哪兒呢？
我們把目光投向鋼籠子裏，尚沒被吃掉的三個大蛤蟆身上。
接下來，我們又對大蛤蟆做了化驗。
老範兒，用了幾種不同的試劑和試紙。最終，他在大蛤蟆的體液樣本中，找到了一種東西。
超標的progestogeagen（雌性孕激素）
正常的母大蛤蟆體內，存在一定量的天然孕激素，這個東西，短時間內服用，對女性身體能起到很好的養護作用。
但是，我們抽驗的這隻大蛤蟆，它的孕激素水平也太高了吧。
我打個比喻，如果正常情況，這個值是20，那麽現在，我們化驗得到的結果就是500！
並且，我們用的還是最簡陋的化驗器材，如果拿到專業實驗室，得出的數據比這個還要高！
大蛤蟆變異了！蝠王大人吃了變異的大蛤蟆也強化了！
那麽，導致大蛤蟆變異的根本性原因是什麽呢？
我和老範兒決定找山狗子，然後去他看守的蛤蟆溝，實地考察一番。
山狗子接受了我們的請求。
在他的帶領下，我們翻山越嶺，來到蛤蟆溝的山腳下。
這是一片連綿起伏的大山，山腳下依稀可見一圈用塑料布圍起來的小柵欄。
山狗子說這是防止大蛤蟆偷跑的東西。
我們沿山腳走了三四百米，最後，來到一處大大的池塘前。
由於冬季，池塘已經結冰了。
山狗子指著池塘告訴我們，這裏到了春天，開化，山上的大蛤蟆就會下來產卵，然後等小蛤蟆長的差不多，又全都蹦跳著上山了。
我和老範兒站在一個至高點，鳥瞰池塘。突然，老範兒指著池塘邊側開挖的一條水渠說：“那是幹什麽用的？”
山狗子：“啊，去年開春兒，沒下幾場雨，池塘裏的水幹了，老板就讓俺們挖了條水溝子，把那小河流的水引進來。”
山狗子指著遠處一個結了冰的小河說。
我和老範兒加快腳步，直奔小河跑，到了岸邊，老範兒找了塊石頭，把河邊兒的薄冰層，砸了個小窟窿，然後拿燒杯，取了一點水樣兒。
水樣兒看上去很清澈，外表沒什麽問題。
但這僅僅是外表，內在……就不好說了。
老範兒小心把水樣放到一個瓶子裏，擰好蓋子，我們又順小河，往上遊走。
走了大約兩公裏。
眼前出現一片的石頭砬子。
這一大片石砬子有很嚴重的人工開鑿痕跡，放眼望去，三座山已經被挖掉五分之三了。
另外，在石砬子附近，還有幾座小工棚。
老範兒扭頭問山狗子：“這地方是幹什麽的？”
山狗子說：“石場唄！哎呀媽呀，老掙錢了，就這麽個大石場，光賣碎石頭，鋪路，搞建築，一年就好幾百萬呐。”
“淨賺呐！”山狗子又加以補充。
我跟老範兒站在小河邊，見有大堆的碎石子，傾倒在河床裏……
老範兒走過去，從隨身包中掏出一個手持美國的ALERT環境級放射物質檢測儀。
這個東西，我知道。
正常值，應該是在0.001希沃特以下。可老範兒拿出設備對著石子堆一測。
好嘛26希沃特……
你大爺呀！高出多少倍啊！
老範兒收了儀器，又拿了個小袋子，裝了把這裏的石子說：“這裏麵含有放射元素，具體是什麽，我們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石場過度開采，造成放射性礦物質泄露，汙染了河水，河水又被引進池塘，讓裏麵的林蛙發生變異。最後，蝙蝠吃了變異林蛙，身體攜帶的流感病毒就產生了根本性的突變！”
我說：“這個石場必須關掉了。”
老範兒：“是啊，要關掉的。不過，那就不是我們要做的事兒了。我們找到最根本的原因，把相關數據和采樣標本拿到手，就已經完成任務。接下來，是別人幹的活兒嘍。”
我點了點頭。
接下來，我們回到了村子裏，範近南開始收集東西，並在筆記本電腦上撰寫分析報告。
一天過後，老範兒的報告寫完，我們也開始準備出發了。
臨走時，女王把她小舅和三舅給的錢拿出來，分了兩份，一份兒給了姨姥，另一份兒給了山狗子。
開始，人家死活不肯要。
最好，幾乎是我們求他們了，這些純樸的鄉親才肯收下。
來的時候，不算司機，我們是四個人，走的時候是五個人。
好在Q7車內空間很寬敞，我們勉強，能擠得下。
老範兒坐了副駕駛。
而我，則跟女王，小柔，小仙兒，一起擠在車的後排坐。
雖然很擠……
但擠擠更健康。
兩隻蝠王大人，跟我們一起出發。
老範兒說了，到X春，會有人專門接待這兩隻蝠王。
車，行駛在回X春的路上。
走了一個多小時後，女王隔著小柔，忽然對我說了個事兒。
“老季啊，有件事兒，我一直在心裏憋著，決定很久，思考很久。現在，我打算講出來。”女王側著頭，絕美的臉上，有著極認真的表情。
我愣了！
完全，徹底地愣了！
她這是要表白嗎？是要選擇這麽個時機，在如此不適當的空間內，進行表白嗎？
呃……
我：“那個，有什麽，就說唄，還猶豫啥呀，那不是你性格啊。”
女王點了點頭，複又極認真地說：“老季，回X京，我打算辭職，然後，我跟你幹！”
“啊……”我渾身一震。
“你……你個西醫大外，你……你要跟我幹？”
這會兒，範近南在副駕駛哈哈大笑：“小季啊，小季，別對西醫有那麽多成見好不好？西醫是智能力量的完美體現。雖然，它有這樣那樣的瑕疵，但不可否認，它在當下這個時代，對醫學的貢獻也是非常大的。再說了，道醫裏頭，也有外科，也有手術刀，不過……”
老範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那個，對醫務工作者的要求，可就極高極高了。縱使一百萬人裏，也很難選出一個合格的人才。”
女王一愣，旋即麵色一喜，對範近南說：“範叔叔，你覺得，我行嗎？”
老範兒笑了笑對我說：“這樣啊，到X春，我把工作交待完，然後，我要跟你……小季，交待一件大事！”
我心中一動，暗說，這麽久，我苦苦等待的東西，終於來了！
是的，從大學畢業離開家，來到那個大大的城市。再到期間我回的那次家，然後再返回城市。
我走的每一步，都似有無數人關心，有很多人關懷。
包括範近南，我感覺這家夥，瞞了我很多的東西。
此外，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種責任，一種監督，幫助我的責任……
而現在，老範兒，我的範近南大哥，他就要攤牌了！
我知道。一個全新的世界，即將在我麵前慢慢展露。
那，就是屬於古老的道，古老道醫的，龐大世界！
我期待……
快點到X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