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膝關節分離

????這兄弟的一隻腳卡在石頭縫裏了。

好吧!

記得美利堅有位強悍的戶外大神,在進入戶外的時候,胳膊讓石頭給壓上了。後來這位戶外大神一咬牙,愣是把小膀子卸了,強挺著,脫出險境,找到人類,求救。

為此,好像還專門給他拍了一部電影兒。

今天,這位王維強同學。

他遇到的情況,基本與大洋彼岸那位戶外大神一樣。

但稍有不同的是,人家壓的是胳膊,他陷的是腳。

並且,由於時間太長,腳踝部位的皮膚已經感染發炎,化膿腫脹了。

另外,他身上發了高燒,處於完全昏迷的狀態。

我慶幸自個兒進來的及時。

還好,這位兄弟發了高燒,倘若他現在不發燒……

體溫會慢慢地降下來,然後一直降,一直降,降到最後,gameover!

張曼關切問:“醫生,他現在怎麽樣?”

我說:“情況不容樂觀呀,發燒,合並感染,敗血症的先兆。並且,最麻煩的事,這腳怎麽陷進去的呢?”

我拿過冷光棒,仔細去看。

研究一番,我知道答案了。

王維強同學現在的姿勢是靠後,半坐在地上,他的腳,就在側麵,腳踝部位跟身體形成了一個逆關節的角度。

這個角度,說明了一個情況,那就是骨頭已經斷了!

還有,腳卡進去的是個縫隙,但進去之前,應該沒什麽大礙。關鍵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山體又發生了輕微的地震,一塊足有兩平方米的山岩向外突出,壓住了被卡的腳踝。然後,他就被困在這裏了。

我又仔細打量下,卡住腳踝的地方。

鮮血淋漓,腫脹發臭,有大股的膿血滴落。

估計,隊友們想了不少的辦法,也做足了功課,但就是不能把人給弄出來。

是了,就目前這種情況而言。

除了割,沒有別的辦法!

可隊友們,隻會一些簡單的戶外包紮和處理,對外科切割這個工種而言,他們就顯的心有餘,力不足了。

我稍微想了下,然後把身上全部能拿出來的藥劑,都一一攤開,放在地上。

我拿冷光棒,小心地照過。

最後,我又拿出那把被雷擊過的戶外生存刀。

開始吧!

我遞給張曼一個眼色。

張曼吃驚:“你……你這是要切他的腿嗎?”

我無奈笑了下:“這個節骨眼,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張曼沉默了。

我拿刀,先把王維強同學的褲子和裏麵的防寒褲割開,瞅了眼肌肉關節組織的情況。

不樂觀啊。

整個小腿,幾乎都變的青黑發紫了,腫的快有大腿那麽粗嘍。

我估摸一下。

決定從膝蓋那裏切。

切膝蓋比切小腿容易,因為前者屬於關節分離術。

做個分離就ok.

小腿不行,涉及到骨骼斷麵的創口處理等一係列的問題,弄不好,玩出個骨內感染,這兄弟,一樣得交待這裏。

拿定了主意,我低頭,把王同學的褲帶解開。

這玩意兒,就當止血帶用吧。

我示意張曼幫我,把王同學的褲腿切開,挽上去,露出一截的大腿。

我拿刀比量一下。

洞裏沒針!

行不了針刺麻醉!

玩勁道吧!

我收了刀,伸出手,在王維強同學大椎穴的位置稍加摸索,然後動了勁兒,用大拇指,一擰一按。

王同學頭一仰,睜睛微睜一下,嘴裏發出一記奇怪的咕咕音。

下一秒,他頭一耷拉,完全失去了意識。

張曼一臉驚駭地看我,抖的說:“他……他這是怎麽了。”

我搖頭笑了下:“暈過去了,省得一會兒疼醒,大喊大叫,胡亂掙紮。”

說完,我又伸手,拿住王同學左右兩臂的曲池穴,用勁,加以點按,末了,又拿過戶外刀,我瞅了瞅刀鋒,對張曼說,給我劃根火柴。

火來了!

我接過,用火苗燒了燒刀尖和刀鋒的位置。

一根火柴燃盡,又換一根。

用了兩根,做了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消毒。

我扳過王同學兩臂,用刀鋒,分別挑開了曲池穴,並擠出一定量的黑血。

張曼又不解。

我說:“降溫,消炎,治高燒,曲池效果就好了。”

完事兒,我移了一步,蹲到王同學的腿邊兒。

我拿著戶外刀,對著膝蓋先比量一下,接著我用嘴叨住刀背,拿過從王同學身上解下的皮帶,狠狠勒在了他大腿上。

勒完,我手執刀,找到關節窩的位置,勁透刀背,一下就捅了進去。

啊……

張曼一聲尖叫。

捂耳,縮到了岩壁一角。

我沒理會。

手握刀柄,用了聽勁手法兒,一手摸著關節窩,一手執刀,在裏麵一陣挑割。

末了,我一抖刀柄,斬了膝後邊的兩條腿筋,再一搬小腿。

噗!

一股子黑血就噴我臉上了。

我伸手抹把血。

低頭去看。

嗯,不錯,雖然手法與女王相比,還有一丁點的差距,但創麵切口完整,關節分離ok!

王同學!解放了!

活兒沒完呢。

我拿過防水袋,找到金創藥,然後,又狠狠勒了下止血帶,止住血勢,接著把幾乎一袋子的藥粉,全撒在創麵上了。

下一步,我又在王同學身上,拿刀割下一大塊防寒背心上的加棉布料,將裏麵的棉花扯出來,用布料一起,對創口做了個簡易包紮。

初步搞定!

下一步,我又取大腿,脾經的一些主要穴位,點勁掐按,用手法兒,阻斷氣血的運行。

一番折騰下來,血,往外滲的已經漸漸少了。

我又勒了勒止血帶,打了個活扣兒。

接著,我拿過裝了消炎止血散劑的防水袋。

我瞅了瞅,倒出一些藥粉在手上,然後左右看,找到一個小水窪,撩上一點水,搓了搓,製成幾個比黃豆略大的藥丸,端住王維強的下巴,將藥丸依次給他送進嘴裏。

做完最後這一步。

我長舒口氣,無力倚靠在岩壁上。

黑暗中。

張曼瞪著雙不解,驚訝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我。

我咧嘴,抹把臉上的血,笑了下。

張曼打了個哆嗦。

我指了指王維強,我說:“你把他,平放在地上吧。”

張曼略顯害怕地說:“我……不敢。”

哎……怕什麽呀。

我搖了搖頭,勉力挪動身體,把王同學放倒,讓他以平躺的姿勢,躺在了冰冷地麵上。

張曼伸手指了指麵色慘白的王維強說:“他……他能活嗎?”

我悠歎口氣,拿冷光棒,晃了晃四周,我說:“這個呀,就憑天意了。反正該做的做了,做割的割了。能活就活,不活,就死唄。”

張曼倒吸口涼氣:“他,他要死了,你……你不怕擔責任?”

我又笑了,隨後正式告訴她:“醫生,如果怕擔責任,就不能稱為醫生了。”

我和張曼在王同學身邊守了很久。

洞裏沒有什麽時間概念。

我隻是閉眼,打坐,然後時不時地鬆一下止血帶,看下出血情況,然後再紮緊。

期間,我又喂了他三次藥。

而當我準備喂第四次藥的時候。

我忽然發現,這哥們兒的腦門,涼下來了。

這個!不會是掛了吧!

我心一驚,剛要去試呼吸,心跳,人家王同學,睜眼了。

“水……水……水……”

王同學伸手,虛弱地比劃著。

我見狀急忙把裝金創藥的空藥袋子遞給張曼:“快,擱那水坑裏接一袋水過來。”

張曼接過,一陣忙活,接了多半袋的水。

我拿過水袋,微微傾斜,慢慢倒進王同學的嘴裏。

轉眼,王同學喝了多半袋的水,他神智顯的略清醒了。

“我……我這是在哪兒呀。”

我微笑看著他:“你還在原地!”

王同學一驚:“我……我的腿,被卡死了,我……我要出去。”

我扳過他的頭,指著不遠處,拿冷光棒晃了下說:“你的腿兒,在那兒呢。”

“啊……”王同學一聲慘叫,兩眼一閉,暈過去了。

與此同時,山體又是一陣輕微搖晃。

地震!小震,不怕!

張曼伸手,過來,要去推王同學。

我阻止了。

“他身體虛弱,但現在燒已經退了,你就讓他多睡一會兒吧。”

張曼點頭。

我眯眼,繼續,打坐。

同時,我與饑餓做著搏鬥!

餓呀,真是餓呀!他大爺地,這要來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麵!

算了,不能想那玩意兒。

我排空雜念,繼續守候。

悠悠然,不知過去多久。

我又被一陣:“水……水……水”的微弱聲音叫回現實。

我急忙把準備好的水袋子拎起,對準王同學的嘴,慢慢傾倒。

這一次,王同學喝過水,精神恢複了不少。

他勉強抬頭,看了眼包紮了止血帶的大腿,又瞅了瞅不遠處那條原本屬於他,但現在跟他沒啥關係的小腿,他無力發出聲歎息:“唉……”

歎過,閉眼,兩行淚,徐徐流下。

我沒勸,這事兒,勸沒用。自個兒身上的腿,就這麽沒了,擱誰,都接受不了!

王維強無聲地哭了一陣兒。

末了,他抬頭,看了看我:“是你把我腿切下來的。”

我拿過那把戶外刀:“嗯,確切講,是我用它,切下來的。”

王維強搖頭,訕笑,接著說:“謝謝。”

“不客氣。”我微笑回答。

張曼這會兒連滾帶爬地過來,伏在王維強麵前說:“維強,夏凡他們呢,夏凡呢?”

王維強淒苦笑了下:“他們,他們沿那個方向走了,曉露,容容的胳膊骨折了,夏凡斷了兩根肋骨,他們,他們……咳……”

王維強一陣猛咳,扭頭,吐了一口酸水。

沒吃東西呀,胃裏除了酸水兒,沒別的玩意兒了。

我這時,冷靜想了想,把剩餘的幾樣藥粉拿出來,分別用冷光棒照了照。

我拿出兩袋,交給張曼,指著說:“要是出血不止,你就把這袋黑色的,解開包紮,倒在創麵上。要是他感覺身上冷,發低燒,你就給他吃這袋黃色的。明白嗎?”

“明白,黑色止血,黃色的消炎。”張曼拿過藥袋,認真回答。

我笑:“很好!那這樣啊,我先去找夏凡,還有什麽曉露,容容,你呢,一會兒把他拉離這個地方,回到我們最初的那個大洞裏。旁邊有水,渴了喝水就行,放心,隻要有水,不吃東西,一樣能活很久。”

張曼驚訝:“那你……你把我一個人留這兒。”

我指了指王維強:“這不還有他嘛。”

張曼低頭想了下:“那,好吧……”

我微微一笑,用牙咬刀,拿了刀,直奔王維強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