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我們是朋友了

任玲看著電腦,逐行讀著說:“男朋友喝醉,需要女人才能醒酒,最好的辦法就是,脫光衣服,鑽進他被窩,摟他睡覺,這樣,酒就醒了。”

“我去……這什麽人呐,這是……這從沒有聽說,還有這樣的解酒辦法……我再找找。”

我聽了,仗著意識還沒完全消失,我擺手說:“不用找了,就這個法子,行!我沒意見。”

“死醉鬼,大流氓,我有意見!哼!”任玲擰頭朝我撅下嘴,然後又翻了翻網頁。

“哦,看到了,看到了……“

任玲又念到:“最好的辦法說法是先催吐,然後喝大量的清水,這樣,可以起到間接洗胃的作用……“

“ok!嗯,這個方法嘛,還比較靠譜。“

我揮手:“不靠譜,不靠譜……“

可我是真喝大發了,說話勉強,大舌頭,手腳四肢略麻。並且,由於海拔高,頭還有點疼。

我隻能是任由小玲子擺布我嘍。

任玲反複在地上走,嘴裏嘀咕,催吐,催吐,怎麽催呢。

哦有了!

她一轉身兒,不知擱哪兒弄來一根筷子,然後,又弄來一個臉盆兒。

接下來,我就不多說了。

總之,我讓小玲子給我一通禍害,拿筷子,給我**了。

我華麗麗地吐,一塌糊塗。

吐幹淨了,吐到胃裏實在沒東西了,小玲子又弄來幾瓶水,硬是給我灌了下去。

最後,又讓我吃了幾片複合維生素。

這才開始轉身忙活別的。

小醉的人,能見色起意。而大醉,說什麽見色起意根本就扯。

尤其是第一次到高原地區喝酒,這對內陸人來說,你有一斤的量,到這兒頂多是四兩。

我是真醉大發了,吐完,吃了幾片維生素,喝了大量的水,我就倒**,看著任玲麻碌的小背影兒,我迷迷糊糊地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多久,悠悠醒轉。

先是聞到一股子奇妙的香氣。

接著,我睜眼,看到任玲仿佛一隻貓咪般,正蜷縮我身邊甜睡。

我欣慰一笑。

伸手輕輕撥開任玲頭上垂落的發絲,我凝視那張精致、完美、漂亮的小臉蛋兒。

我內心稍有衝動……

我低頭,讓雙唇輕印在任玲額上。

小丫頭,仍舊在睡,沒任何的反應。

我心中一動,起了個小壞心,又去輕輕吻了下她粉紅的小嘴唇。

任玲一皺小鼻子,伸手胡拉一下:“什麽東西!哼!“說完,翻身,又睡了。

我嘿嘿一笑。

行了,今兒還得走一天的路呢,可不能那什麽呀。

起床,還沒等我去洗手間洗把臉,突然,門砰砰地響起來了。

我過去,拉了門一瞅。

好嘛,三大漢子,一個個地胯了腰刀,筆挺站在門口,正直直盯著我看呢。

我怔了下,呃,這什麽情況啊。

還沒等我回話,一大漢叫來這家旅館的老板一通說。老板笑著對說:“他們這是在催你上路呢。”

好嘛,要上路了。

大清早的,居然這就要上路了。

我一通比劃,意思是說,容我稍等片刻,我要收拾一下,洗把臉。

對方點下頭,轉身去了外邊庭院裏等。

我回屋兒,一拍床:“小懶貓起床啦,心靈之旅,開始啦。”

任玲打個嗬欠,抻個懶腰說:“這才幾點啊。”

我抱臂無奈說:“唉,沒辦法,人家要押著我去聖城決鬥呢。”

任玲哭喪個小臉:“不是喝了大酒了嗎?怎麽,還鬥啊。”

我苦笑:“誰知道啊,總之,起床吧!”

任玲發了幾秒的呆:“好吧!那我們,走起!”

說了話,起身穿衣服,然後洗臉一通忙活,收拾利索,到外麵。

康巴兄弟強巴遞給我一個大大的皮囊,意思是讓我喝裏麵的東西。

我怔了下,這……這什麽情況?難道還要再喝嗎?

我麵露難色:“這個,真不行啊,這個,真的真的,not了。”

強巴一瞪眼珠子,然後費半天勁,擠出一個漢字‘喝’!

我咬牙,拚了命,接過皮囊,仰頭,咕咚……

咦,這味兒不對呀,不是酒呀,腥腥的,膻呼呼的,還有一股子奇特的奶香氣,這……這什麽東西?

我又喝了一大口,往囊裏聞了聞,然後我瞬間明白了。

酥油茶!

沒錯,我喝的就是藏區的特產酥油茶。

喝酒,又吐了,傷了胃氣。喝這個酥油茶,在養胃的同時,還能提供大量的熱量。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

一般人喝不太慣酥油茶的味道,不過,我喝著倒是滿可口。

三大漢見我喝了酥油茶,麵色一喜,然後紛紛過來拍我肩膀,接著,他們說了一個發音非常生硬的詞:“朋友!”

我們普通人,把朋友兩字說的太多了。

陌生人,點個頭,握個手,就是朋友了。

可在康巴漢子中,朋友兩字,輕易不出口。而一旦出口,叫了你朋友,他則視為真兄弟,可為你豁出性命,可幫你拿刀子砍人,可在你有難的時候,拿命來幫你。

同樣,如果你惹到他了,觸犯了他做人的尊嚴。他一樣會向你發出決鬥和挑戰,然後拚上一場刀子。拚的鮮血淋淋,砍的渾身是傷。

拚過刀子後,隻要有口氣,他們還是會拉上你一起喝頓大酒!

然後,再做朋友!

這!就是康巴漢子!

現在,當這三位猛漢,叫出朋友兩字時。我知道我是幸運的,雖然聖城的那場刀子不會因朋友二字而避免,但那無足輕重了。因為,我在西藏遇到了,能叫我朋友的康巴人!

接下來,我和任玲就近在小旅店用了頓早餐,結了帳,便在三個大漢的押送上,踏上前往新都橋的路。

折多山到新都橋這一段的風景非常讚。在此,強烈建議,去西藏的朋友,在這段可以選擇徒步。因為一來路況較好,二來在欣賞無限美景的同時,還能讓身體盡快適應高海拔的空氣。

我和任玲速度很快,走走停停,休息一下,欣賞過風景後,再走。

說來也怪,那三大漢不跟我們並肩齊行,隻在後邊,看似慢吞吞地走著,有時還會坐下來,一起喝個小酒兒。

可就是這樣,我們始終保持了一百米左右的距離不變。

而在我們快要走到折多山的頂端時,我體內的高原反應,不可避免地出現了。

還好,我及時摸出兩粒配的藥,吞服下去。

又走了半個小時,藥勁上來,把這反應給壓下去了。

再反觀任玲,人家是啥事兒都沒有,輕鬆自在。

至於那三大猛漢,得嘞,不提他們了,這人家地盤,啥子高原反應啊。

我深吸口稀薄空氣,看下脖子掛的氣壓表,好嘛,海拔已經是4300米了。

這個高度,對驢友來說是個小檻,能不能接著往下走,全憑你自個兒的感受,千萬不要逞能。

因為高原反應不是鬧著玩兒,搞不好,會gameover。

恰在這會兒,我看到前麵停了一輛陸虎,然後車四周圍了一圈兒的人。其中,幾個,就有昨天一起在溫泉泡腳丫子的青年男女。

賣呆兒嘛,也就是看熱鬧,咱中國人一大好!我和任玲也不可避免,當下,我倆拔足嗖嗖幾步移到了地方。

擠進人群一瞅,地上靠著車輪子坐著個大男孩兒,男孩兒瞧上去也就二十出頭,長的較瘦。

這男孩兒目前的情況就是,鼻孔裏插著個管子,靠輪子上,吸氧呢。

再抬頭,我就看到了雪公子。

雪公子抱臂微笑,一副指點江山,且用過來人的口氣對眾人說:“他沒事兒,就是有點高原反應,吸一會兒氧,接著走就是了!這個嘛,川藏路,就是一條勇士之路。”

醫生都有職業病,我也不例外。

我隻瞟了雪公子一眼,就直接蹲下來,搭了男孩兒的脈,又仔細看了看眼皮,眼袋,完事兒又把他褲子撩上去一點,用手輕輕按了下。

小坑兒!

水腫了!

你妹呀!這還能走了嗎?這不扯淡一樣!高原反應,重的先是皮下小範圍的水腫,接著就是肺水腫,呼吸困難,多髒器水腫,心腎衰竭,直至……遊戲結束!

我想了下,馬上跟周圍人說:“你們誰是跟他一隊的。”

“我們!”有四個男性青年,同時圍上來。

我說:“他情況不行啊,這路,真的不能走了,得馬上下折多山,然後去村裏,找車,盡快到醫院。真的不能再挺啊!”

那幾個青年不解問:“有那麽嚴重嗎?昨天,還好好的呢。”

我解釋說:“昨天是什麽海拔,現在是什麽海拔呀。再說了,這個高原反應,它不是你感覺沒事兒就沒事兒。”

我正說著,雪公子:“哎,哎……那神棍,甭白話啊,高原反應多大個事兒呀,吃兩粒紅景天,吸會氧就過去了。這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就這麽半途而廢,像話嗎?”

我這次,真有點怒了!

這不是開玩笑!再說,醫生有拿病人開玩笑的嗎?

我蹲下,拉起病人的褲腿說:“你們看,這都水腫了,這能行嗎?”

雪公子:“水腫,我一開始上來的時候,也有水腫,挺挺就過去了。”

我正色:“你們當中,誰是醫生?”

雪公子:“醫生,醫生有什麽用,我擱這條線,跑了幾十個來回兒,我的經驗比什麽都有用,聽我的,吸會氧,一會陸虎跟著,放心吧!妥妥兒地!保證啥事兒沒有!再說了,這眼瞅著就下山了,下了山,反應就過去了。”

任玲這時拉了一下我。

“行了,哥,別跟他們廢話了,我們走吧。”

我咬了下牙,我還是不放心那個小子,他的身體,真的不行,不適合。

可是……

“行了,行了,你跟著摻合什麽呀。”病人隊友也上來,意思讓我走人。

我長歎口氣:“好!玲子,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