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羊群爆動了

看到這兒,我又拿手機當手電,對著方才燃燒的碗口裏麵照了照,果然,裏麵的空間很大,足以容納十餘斤的燃油。

好吧!現在來揭示真相。

這玩意兒,其實古代就有,多數是用來嚇唬人用的。

原理就是利用空氣受熱膨脹,產生氣壓,高溫氣流快速通過開了小口的管子,從而發出相應的聲響。

道理說白了其實非常簡單,自已稍加研究,上網找兩張圖,在家都能做出來。

隻是環境和氣氛兩層關係影響了大多數人,以致很多人不明真相,‘蒙’在鼓裏,以為惹到什麽未知的神靈。

我搖頭一笑,正要起身告訴大家真相。

突然,又是一聲尖叫。

“啊……”

這記尖叫是秦秦發出來的。

“蛇,蛇!地上有蛇!”

我聽秦秦這麽一說,果然,在距離獸頭三米遠的牆角,突然出現了一根扭動的長條狀物體。

我離這玩意兒‘挺’近的,我就壯了膽,往前走一步,拿手機一照。

唰!

這貨立了身子,張開一對嚇人的假眼睛,不停地朝我吐信子。

眼鏡蛇君!

你是腫麽跑進來的呢?

再細看,牆壁好像有一個剛剛‘露’出的小孔,估計跟方才的發聲機關是一致的,正因如此,眼鏡蛇君才得以現身。

分析間,小孔又‘露’一腦袋,接著又有一條眼鏡蛇君現身了。

“啊……”眾人叫。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跑去那個高台。

高台……

二十個,離地一米多高,不算老莫正好一人一個,哎喲,這設計的真巧啊。

我不想招惹眼鏡蛇君,就跟大夥一道,挑了個台子,爬上去了。

就在我身體搭上高台的一瞬,我本能感覺這台子一沉。

好像落下去了幾公分。

沒多想,我翻身上台。

這時,又有人說:“你們快看,這石台上邊有字。”

我拿了手機一晃,果然,石台上刻了兩行繁體字。上書的大意是“想逃離此地嗎?想的話,就對著九天玄‘女’的像,叩一千個響頭,心懷崇敬,禮畢,火海焚蛇,大‘門’開現。”

我看到這兒的時候,發現已經有人跪在石台上,對著漢白‘玉’的‘裸’體張琴,砰砰磕起頭來。

我沒動。

薇薇安,藍雪娥,金子平也沒動。

我們彼此對望。

稍許,藍雪娥‘抽’動下嘴角:“哥們兒,邪行啊,要不,磕吧。”

金子平大咧咧坐石台上晃著兩‘腿’說:“藍雪娥同誌,你的意誌力太不堅定了,這擺明是‘弄’的手段。”

藍雪娥一怔,末了理直氣壯回:“什麽手段,你倒說出來。”

我看著這兩人鬥嘴,我掃了眼身後,忽然發現,地麵好像浮現了一層油狀物。

好嘛!機關在這兒呢。我們上了這個石台,石台下沉,啟動開關,把油給壓出來。然後再磕頭……

磕頭?

我仔細去看石台的前端,然後我發現,石台前邊供人磕頭的地方,竟然是一塊獨立的石板。

我拿手,輕輕按了下,又側耳傾聽。

哢噠!

什麽動靜呢?就好像我們小時候,給玩具車上發條的那個聲音。

有‘門’了!

我‘摸’索著,果然發現,這石板下邊的石台大約有半公分的空隙。

我扳住石板,用了勁向外一拉。

哢的一記脆響,這石板就讓我拉下來了。

掏出手機,對裏邊一晃。

好嘛,銷器兒暴‘露’無疑!

石板下邊是個手工打造的發條盒,透過盒子的孔隙,可見裏邊是一圈圈的黑‘色’鋼製發條,發條通過齒輪連動了另一個控製開關,那裏就是控製整個石台下沉的齒輪組。

這個東西做的很妙,磕一下頭,發條緊一下,同時,發條另一端的齒輪組就會在轉動中把最末尾的一個小齒輪撥一下。小齒輪卡著一個鋼舌,當那個鋼舌落到最低點,它就會滑開,然後,整個石台就會下沉。

再仔細看,這整個動力係統,還把人身的重量加上了,因為,沒有人身體的重量壓著,鋼舌最後也不會自行滑開。

高呀!

如此高明的古法機械設計,不由就讓我想起一個已經消失的行業,偃師。

偃師一說出來,大家可能都會想到一個地名。中國的確有這麽個城市叫偃師市。

但我說的這個偃師,來於古書中的一段記載,說是周穆王遊越過昆侖山,到達一個叫弇山的地方,完了他呢,遇到一個人,獻一演藝小哥。小哥能唱會跳,最後,居然還拿眼神兒挑逗周穆王身邊兒的妃子,王怒了,要斬。那人說,我這不是真人,不信你看,說了話,剖開小哥肚子,一看果然是個機關假人兒。

而這個獻機關假人的工匠名字就叫偃師。

當初,我在高黎貢山底部和家族秘地裏曾見過一部資料,裏麵說這個偃師是有傳人的。隻不過,他的傳人有一套不外示的古訓,所以手藝一直都以不公示的方法,世代相傳著。

石板下的機關,極盡巧妙,有許多,連我這個高中物理一直很牛X的道醫小哥也不是很明白。

由此,我就猜測,幫張琴設計整套係統的人,絕對是個偃師!

這時,砰砰砰!

我抬頭,一看,好家夥,大夥兒跟瘋了似的,磕頭磕上癮了。

是的,這就是人類的羊群效應,身處恐懼之中,隻要有一個人帶頭,做了一件事,那麽其餘人馬上就會跟隨,腦子想都不帶想的。

我瞅了瞅四周,看到薇薇安,金子平,藍雪娥正一臉驚駭地看著我。

是的,他們搞不清楚,這石台下,怎會有如此‘精’巧的機關組合。

我沒多說話,想了想,我拿起石板,對著石台,使勁一磕,啪!石板碎了,我找了一個略尖的碎片,伸到機關裏頭,使勁一捅那個卡在齒輪上的小鋼舌。

轟!

我坐著的石台一下就沉了半米多深。

金子平見狀明白,馬上站在石台上吼:“都別磕了,頭是那麽好磕的嗎?你知道那漢白‘玉’像是個什麽玩意兒?快!跟我做!”

他的吼聲起了作用,有不少人停止磕頭,扭過身,呆呆注意金子平。

小金學我的樣子,扳開石板,又敲碎,完了,對準那外鋼舌,使勁一頂。

轟!他的石台也陷下去了。

幾個男學員,馬上明白,學小金的樣子,一陣忙活。

我和小金也不閑著,從一個石台跳到另一個石台,幫著大家,把機關‘弄’開,然後抵住小鋼舌,轟轟轟……

一座座石台就這麽沉下去了,最終,當最後一尊石台沉陷。

地麵呼地一家夥,就騰起一串火苗。

接著火苗連接成海,將竄出來的幾十條眼鏡蛇君,瞬間變成了烤蛇幹。

而就在火海燃燒了十分鍾後,密室另一側的‘門’,徐徐打開了。

在開啟的同時,我注意到,‘門’軸附近,有一縷縷的白‘色’蒸汽湧出。

再看地麵,還能發現,火苗都是從地磚的接縫處往外冒。

這又是一個複雜的蒸汽‘門’原理。

利用火,將地底的水燒開,再借助蒸汽壓,把‘門’給打開。

地麵的火海,僅留了一條,一人多寬的過道兒。見狀,我對眾人說:“大家快點,跳上這個過道,離開這個房間。”

眾人聽了話,一個個紛紛小心在石台間跳著,然後,陸續來到地麵,小跑著離開房間,進入到另一房間內。

我是最後一個跳下去石台的,而就在我兩腳離開石台五秒後,那扇‘門’,居然又要緩緩關閉了。

不過,關閉的過程極慢,時間足夠二十幾個人離開。

我最後一個進入到另一房間。

我望著這叢生的火海,徐徐關閉的‘門’,我心生無窮感慨。

這個張琴啊,本身不怎麽樣,但她請的人,太厲害了。

此人所擁有的,已經不能用技藝來形容了。另外他追求的也絕非錢財,而是一種‘精’神,一種將自身技藝得以釋放的‘精’神。

想一想,如果你身揣頂天絕技,但又因某種祖訓而無處釋放,你是否憋得慌?而一旦有人許以錢財,再讓你用自身技藝做一件事,你是否得欣喜萬分?

一個自大有錢且擁有美‘色’的‘女’瘋子,再遇到一個擁有頂級機械知識的男屌絲!

好吧!當這兩種人相遇,我感覺,這間密室,還隻是小兒科!

這時,‘門’砰的一聲關閉了。

我長舒口氣,正要打量這間屋子的格局時,突然,一陣爭吵聲傳入我耳中。

隻見幾個‘女’學員圍住了金子平,厲聲質問說:“你為什麽破壞張導師的安排,你知道,張導師‘花’了多少心血安排這樣的課程來讓我們休驗嗎?你知道,你破壞了我們的身心突破之旅嗎?你賠我們學費!”

我愣了,是的,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環節。

羊群造反了!

人越圍越多,甚至有不少的男學員也加入行列,將金子平圍在了當中,不停地厲聲喝問。

不得不說,張琴厲害呀。

這麽個東西,她玩的一直就是模棱兩可的路線。

是的,這事兒,不犯法!不觸犯刑法,我安排密室怎麽了,沒人受傷啊,都是有驚無險啊,我也沒灌輸,要讓你們信我呀之類的話,我就是做了正常的小把戲啊。

而這,恰恰就是一種最可怕的溫水煮青蛙手段。

置身其中,尚不覺得這人壞,反倒覺得他(她)好,於是一再地接受,接受再接受,等到有一天,拔不出來時,就已經上了賊船了。

張琴的路子,就是潛移默化。她並不直接說明,而是通過一係列人為製造的事件,來讓每個學員,自動接受她就是‘神’這麽一個主題。

我眼看金子平招架不住了。

就對薇薇安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跟我一起到前邊說:“大家冷靜,大家冷靜!這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麽所謂靈修……”我說完,便把自已了解的張琴,跟眾人講了一遍。

“放屁!你這是在放屁!”幾個‘女’學員咄咄‘逼’人。

“這人是高級黑,肯定是別的靈修班過來抹黑張導師的。”

“對,他就是高級黑。”

薇薇安這時氣極了,她目光一動,似乎想要說話。

我這時阻上了她。

不到萬不得以,她的小警‘花’身份絕不能暴‘露’!

我這時,看到前麵有兩個岔路,於是抱拳對眾人說:“諸位,對不起了,這件事,都是我幹的,不好意思!讓你們受驚了。薇薇安,我們走!”說了話,我領上薇薇安,金子平,藍雪娥直奔前邊走去。

走了幾步,忽然,我看到被蛇咬傷的小白領秦秦,偷偷離開人群,跟在了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