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石橋裏的秘密
我聽了半仙的話,也覺得心涼大半。
舉目四眺,見一座大大的山丘座落麵前,在山下,依稀拱著那麽十幾個微不足道的小墳包兒,如此景象,真個是淒涼萬分呐。
盧大管長歎口氣:“算了,我命如此,我也不多強求什麽,哪天死,就咽氣兒去死得了。”
半仙卻還不死心,他追問:“大管呐,你家在那村裏還有房子什麽的嗎?”
盧大管淒楚:“房子早在十多年前就被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毛’都沒留下一根。”
半仙又問:“親戚呢?”
盧大管愈發苦楚:“親戚,窮人,破家,有親戚嗎?”
我聽大管一說,隻覺得這人的命竟是難以名狀的悲苦。他空有一身手藝,卻因離奇詛咒不能施展,又錯愛了一位變態的張琴,白白‘浪’費掉大好光‘陰’。如今,好不容易重見天日,卻又舉目無親,連投靠落腳的人和地方都沒得。
大管也是夠堅強的了,這要擱一般人,不得尋思活不去的事兒啊。
半仙兒的法子,用不上,就再想別的吧。
我拿了主意,就說走吧,先離開這裏,等回到X京,再辦法處理大管身上的事兒。
說了話,我們往回走。
回去道兒上有個橋,橋搭在一個極深的大溝上,溝下有一小溪,流的是黃濁不堪的水。
橋麵光潔,就是一整塊的‘花’崗岩,除外再無任何裝飾。
到了橋畔,大管心有感觸說:“這橋,來曆可古老嘍,記得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他就說過,這個橋的歲數,比山根兒下那個村子都要大。唉,這麽多年過去,橋仍舊搭在這裏,可我……”
淒涼間,大管眼睛不由湧出兩滴傷心淚水。
我不忍看,就扭了頭,去觀天際的浮雲,遠山。
忽然,半仙嗖嗖跑到橋麵,撲通一聲跪下,然後伸手仔細摩挲著這座石橋。末了,他又起身,站在遠處,反複打量。
我被半仙舉動搞的糊塗,就問:“你又‘弄’什麽呐?難不成,這橋裏有金子。”
半仙:“柏達,不是金子,我是看這橋,怎地有些像墓碑呢?”
墓碑?
我聽這話,打了個‘激’靈。
我遠遠站著,仔細一看。咦,你別說,這橋長大概六七米,寬將近八十公分,厚度不知,遠遠瞅著,真‘挺’像塊墓碑。
遠觀完畢,我又湊近細看。
可我和半仙,大管三人把橋麵看了個入石三分,也沒看出什麽‘門’道出來。
這就是塊普通‘花’崗岩呐,上麵蚊子大的字兒都沒得一個。
但轉念,我們又琢磨,橋麵沒字兒,興許這橋背兒應該有字兒吧。
橋背下是深溝,足有八九米高,溝底下怪石嶙峋,黃湯湍急,兩側的溝壁又陡又直,且土質鬆垮,下去比較不方便。
可趴橋麵往下看呢,視線又不夠。
做鏡麵反‘射’,沒工具呀。
怎麽解決?
於是,手心手背。
結果,我和大管手心,半仙手背。然後我倆一人拉了半仙兒一條‘腿’兒,讓他背朝外,兩手扣著橋麵,把身子探到橋底下,仔細瞅。
就這麽,我們提拎著半仙兒,從橋頭看到橋尾,從橋左側,看到橋右側,最後,又把半仙拉上來。
我問他,看到什麽了。
半仙抹把臉,喘氣說:“日他個仙人板板,‘毛’都沒得一個,難道是我看錯了。”
話剛出口,半仙兒臉‘色’倏地又是一變:“不對,這個地方,好像是有些‘門’道。”
說了話,他領我們,扒著橋沿,去看這個橋的側麵。
橋身側麵厚約四十分公。
這會兒,正午的陽光很足,可清晰看到側麵遍布了一道道類似鑿石時,在上麵留下來的斧刃痕跡。
可這痕跡,也太工整了吧。
一個個,正方的小格,就好像人工雕刻出來的一樣。
我們順著橋,由頭至尾,兩側,都看了一遍,發現這橋上的小格子共有九處!
九處……
我們三人抬頭,麵麵相覷:“不會是九宮吧!”
轉念我又笑說:“不太可能是,九宮格要有數字跟著才行,這些個格子,都是空白的,壓根兒沒什麽數字,不太可能是九宮格。”
豈料,盧大管卻沉忖不語了,不僅不語,他反倒有些‘激’動。
稍許他喃喃說:“一定,一定是先祖的無極九宮。”
我又愣了:“無極九宮。”
盧大管‘激’動說:“無極九宮,是一種類似現代密碼鎖的九宮格排列方式。它的上麵沒有字,因為相應的字符排列順序,在另一本書裏記著呢。”
我脫口:“你知道那本書?”
盧大管拚命點了點頭。
我說:“解呀!”
盧大管俯下身,伸手使勁按了幾個小方格,末了扭頭一臉懊惱說“按不動。”
廢話,能按動才怪了呢。
這玩意兒,天知道多少年了。做出來後,裏麵的機關銷器什麽的,不是毀,也是生鏽壞死了。
這怎麽辦呢?難不成,把整個大石碑給抬起來?
忽然盧大管說:“先祖的機關技術,天下無雙,並且處理防鏽有一套獨‘門’的手段。所以,這裏麵的銷器絕不會輕易鏽死壞掉。我猜隻是機關表麵,因灰塵雨水堆積,導致其啟動不便,不如我們用砸的?”
我讚!
半仙兒也讚!
砸的話,目標太小,不好下手,於是我們又跑回村裏,找著一個老爺子,一通好話,過後,我們從老爺子家中,得到錘子一把,拇指粗,十五公分長的鋼筋一根。接著半仙兒又跟一年約三十的‘婦’人賣了下萌,得到紅油漆小半桶。
我們拿了上述工具,又折返,跑回到山上石橋邊,顧不上休息,直接動手幹活兒。
先是盧大管,用草枝,拿油漆在不同的小方塊上點了。
這樣,過了半個小時,九個大格,裏麵諾幹的小方塊兒,按特定順序一一被點了漆,做過了標識。
半仙兒自告奮勇,拿了錘子,固定好鋼筋,開砸。
砰!
“日你個仙人板板,咋個碎了!”
半仙兒一聲嘀咕,我趴在橋沿往下一看,可不是嘛,他砸的那個小方塊,居然碎糊了。
我說:“不行,這手勁上的功夫,還得我來,這玩意兒,得慢慢砸。”
我接了半仙手中工具,趴下身,拿錘子,開始慢慢地敲打。
敲打了足足有五分鍾,突然我感覺手中鋼筋向前一探,接著我聽到石頭裏傳出叭嗒一聲輕響,拿出鋼筋,隻見我敲的那個小方塊竟然沉下去了三公分。
我嘞了個擦,盧大管猜的果然是真的,這橋裏麵,有‘門’道。
接下來就容易多了。
我告訴了兩人要領,然後大家輪班兒對著這座橋的側麵,敲敲打打。
忙活到下午四點多。
當最後一塊小方塊兒沉下去時。
橋麵,什麽反應都沒有!
沒能哢嚓一下蹦出來個大怪物,也沒轟隆一聲,開啟了什麽重要的機關。
一切,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般,除了那些被砸下去的小方塊,橋,仍舊是橋。
半仙鬱悶了,他對盧大管說:“大管呀,你家先祖,莫不是跟你開了個大玩笑?這忙活了大半天,咋連個動靜都聽不到呢。“
盧大管沉忖:“不像啊,我家祖先,不像喜歡開玩笑的人呀。”
我對空望了下,突然靈光一現說:“有可能,現在有可能,機關已經開啟了,隻是由於年月太久,它開啟的不靈便,可能隻是一條縫什麽的也說不定。”
“一條縫?”半仙眯眼,目光略邪惡。
我嘿嘿:“對,就是一條縫兒。”
於是,我們開始在這座石橋上找一條縫。
找啊找,找小縫兒……
找來找去,咦,果然,在石橋盡頭的側麵,看到了大約十五公分長的一道小裂縫。
暴力!大錘子!招呼!
砰砰一通砸,口子讓我們給擴大了,裏麵,坦‘露’出一個大約三十公分見方的小空間。
在空間內部,則安靜地躺著一個塗了火漆的大盒子。
我伸手把這玩意兒從‘洞’裏邊拿出來,放到橋麵打量。見這東西,厚約五公分,長約二十公分,寬大概有十五公分左右。
拿在手裏,‘挺’沉的。
這是個什麽東西呢?
我反複看,又遞給盧大管。
大管接在手裏,掂了兩下說:“材質是鋼鐵之物,裏麵裝的……”他又仔細瞅了下說:“這個地方,有個銷器開關,估計一摁就能開。你說我們是摁還是不摁呐。”
半仙嘟囔:“你家祖先太邪‘性’,不讓後人靠手藝吃飯,還說什麽,幹了見得光的活就得死,這盒子,嚇人呐。”
大管也覺得有些忐忑。
我說:“幹脆,咱砸吧!”
大管咬牙:“好,就砸。”
錘子是一切機關銷器的克星,一通砸,砰砰砰!
當我們把開關給砸爛乎了,最後盧大管拿出豁出去的架勢,將盒子打開一看,我們全都愣了。
盒子裏,裝的居然是一大塊的鬆香。
這塊鬆香,幾乎跟盒子一般大,而在半透明鬆香的內部,可依稀看到一個長條形的物體輪廓。
鬆香就沒什麽好怕的了。
盧大管‘抽’煙,身上有火兒。
我們離開橋麵,找了個背風的地兒,又扯了些幹草,簡單生了一堆火,把這塊大鬆香慢慢地烤軟。
等到完全軟掉後,我拿鋼筋,在裏邊一撥‘弄’,把那個東西,就給‘弄’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