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診所突變

嘩啦!

卷簾門打開,擱裏邊探出一張麵色陰沉的老臉。

我手捂肚子,無限痛苦狀,步履踉蹌,低了頭,擠進屋兒。

“你怎麽了?”對方關切問。

“不知道,肚子痛,痛的死去活來。”我低了頭回答。

“哦,那你等下,進來,我給你看看。”

在攙扶中,我跟隨這位不知名的醫生,一步步走進到屋子裏。

進屋兒,來到一個小診室。

燈亮。

我看清他的長相兒。

五十多歲,大眾臉,除了腮幫子的一顆黑痣,再沒什麽引人注意的地方了。

“醫生貴姓啊。”我倚沙發上,抬頭看他。

“姓管……”

“你平躺我給你檢查下。”

我老實躺沙發上。

管醫生伸手,開始隔衣服,觸碰我的肚子。

簡單觸碰幾下。

管醫生抬頭,探一對冰冷之目光,與我目光相撞。

“你這是闌尾炎,要馬上動手術……”

我心知肚明。

“好啊,你這裏能動手術嗎?”

“當然可以。”

管醫生不動聲色:“跟我來吧。”

說了話,他伸手扶了我,一步步走向了裏麵的一個小手術室。

不要懷疑管先生醫術,我們之間,跟醫術無關。

他知道我是誰!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是誰。

我們之間,目前建立的隻有源自骨子裏的深深仇恨。

沒錯,他就是請龍叔,要把我做掉的人兩個人中的一人。

今天,我主動走上門來。

這位管先生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把我拿下……

管東風不是王光原,由美子,更加不是躲在幕後的阮英傑。

如果我分析的沒錯,他內心中既有對我個人的單純仇恨,又肩負了王光原交與的使命。

是以,當我主動投入他的門前時。

他心動了。

他想表現一把,將我狠狠禍害一頓後,再把我交給新生命,然後借此來邀功請賞。

擅長把握人的心理特質,通過心理上的薄弱防線,來組織進攻是道醫的基本功之一。

今晚,我要玩的,就是這個。

管醫生給我領進手術室,目光露出一抹邪芒。

他果斷,將手術室的門關上。

領我來到手術台前說:“脫衣服,躺在這上麵吧。”

我笑了。

一屁股坐在手術台上,然後我對管醫生說:“前段時間,是你花錢請泰國的一個小幫會幹掉我吧。為什麽?為什麽這樣做?”

管醫生背朝我。

他身體微微動了下,但沒回頭,而是直起身說:“利益!你開在街對麵的診所,治好了我三個長期的患者。這三個患者每年都會給診所帶來不下百萬港幣的資金。你破壞了行規,就得死。”

我微笑說:“咱們做醫生的,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個行規了?”

管醫生:“這是私人診所的潛規則你明白嗎?慢性病,要拖慢來治……要慢慢的醫。”

我又想起個問題,就問道:“王光原,給了你什麽好處?”

“季柏達,你就要完蛋了,到時街對麵的診所,這裏,就全是我的了。”說了這句話,管東風徐徐轉身,他手上端了一把,造型頗為古怪的槍。

好吧!

這把槍當然不是什麽外星武器。這隻是一把麻醉槍。

氣壓發射,打的是麻醉針劑子彈。

噗!

隻需要一下,當我意識到被打中,然後動手拔針頭的時候。

快速,強效的麻醉藥液已經流入我體內了。

我望著這把槍,我笑了。

“管東風,你上當了。你的診所,已經被包圍,警方的車就停在不遠處的街口位置,大批持槍的警務人員,也守在這間診所的各個出口,我還有十分鍾,十分鍾內,我如果不出去。”

我比劃一下:“砰砰!先是強行破門,然後,你會被十幾把真槍,頂住腦門。”

管東風汗了。

“你騙人!哪裏有警察!”話音一落,老家夥,閃身就奔窗口。

我跳下手術台。

伸手,抓住這老家夥手腕,朝一側輕輕一掰,麻醉槍到手了。

調轉槍口,我笑對管東風說:“你說對了,我騙人!”

管東風抓狂……

我揮手,示意他走近些。

“坐下吧,我們好好談談。”我一晃小麻醉槍。

管東風坐下。

我說:“你是哪兒人?怎麽到香港開診所的?醫術是祖傳,還是……”

管東風恨恨。

然後說了一句讓我很意外的答案。

“我是美國人,美籍華人!”

我愣了下:“美國?美國中醫不是很吃香嗎?”

“呸!狗屁!美國市場對中醫藥限製非常嚴格,很多中藥材不允許使用。還有,很多理療的手段,一旦使用不當,極容易被人投訴,然後起訴非法行醫,中醫,在美國,不好混。也就……“

管東風說了下:“也就是推拿,針灸,不涉及到藥物的東西,目前還好說一些,其餘,僅局限唐人街。但是……“

管東風又咬了下牙:“唐人街開中藥店,除了要麵對洋人鬼子,你還得應付國內自已人的欺負。三合會,華青幫,一大堆……個個都是難纏的主兒。”

我聽罷,微微點頭。

管東風說的沒錯,中醫在國外不好混。

但請聽好了,是不好‘混’!而不是不好做!

混和做!

是兩種根本不同的概念。

混生意,做生意,混工作,做工作……

這都完全的不一樣。

管東風犯了一個咱們中國人,愛犯的小毛病,就是混日子,什麽都混,不講究,追求,真正的內在,而是用一種混的思想來過。

這就不對了。

美國人,洋人們是標準的理性思維,尤其是德國人,更是理性的一塌糊塗。

我們目前缺乏的正是這種,正常,積極,健康的理性觀念。

所以,中醫在美國,不是不好發展。

而是該選擇用一種理性的態度,來積極,健康的做,才會發展的更好。

說白了,就是不要混,要踏實去做!

世上不存在完美的民族,自視缺點,立足修正,才會真正的強大。

否則,就跟八點半,狗血神通抗日電視劇一樣,沒救兒了。

我這時對管醫生說:“美國,不好混,就跑到香港混來了。那香港好混嗎?”

管醫生:“在這裏,原本比美國要好混的多,但自從你來了……又不好混了。”

我笑了。

我正想跟管醫生說,他這種混世的態度有些欠妥的時候。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音。

十秒後。

卷簾門,砰砰砰!

被人砸響了。

管東風目光一動,做勢要跑。

我手勾動麻醉槍的板機。

噗。

小針兒,無情地刺入了管先生的後背。

管東風目光呆了呆,扭頭,衝我做出一絲古怪的表情,人瞬間就軟軟倒下去了。

把人放倒,我拖著他來到手術室旁的病床前,想了想,給這貨塞床底下了。

搞定,我檢查下麻醉槍,又裝上一枚針彈,接著轉身,找了件白大衣,匆忙穿上,又拿了一個口罩,套在了臉上。

裝扮完畢。

門已經被砸的震天響了。

我又低頭,在管醫生口袋裏翻出鑰匙,然後,一步步走到門口,嘴裏大聲喊:“來了,來了……“

我彎腰,開了鎖,嘩啦,將卷簾拉上。

門外。

四個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我的腦袋。

是警務人員,神兵天降嗎?

當然不是了。

他們,全是我不認識的陌生黑瘦男子。

一共四個,當中,還扶了一個,大腿流血,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

這些人,黑瘦,麵部種族特征非常的明顯。

一看,就是越南人氏!

嗬嗬,真好玩兒。

我口罩裏的嘴角,**一下。

隨之,我聽到一越南哥們兒,用生硬的廣東話問我:“管醫生,去哪裏了。”

我不動聲色:“管醫生出去往診了,我是在這裏實習的內地醫科大學生,是管醫生的親戚。”

幾個人飛速交換個眼神兒。

下一秒。

人被拖進來了。

接著,又反手,嘩啦,將卷簾拉下。

“他怎麽了?”我低頭掃了眼腿上流血的夥計,問其餘人。

“不要管那麽多!快治好他的傷,不然!”

一個冰冷槍管,捅到了我的頭上。

好嘛,敢情管醫生私底下,接這些活兒來幹呀,怪不得呢。

我心中冷笑,簡短吩咐說:“快抬人去手術室。”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行動,抬著腿上流血的哥們兒,一並進了手術室。

到了裏麵,將人放到手術台上。

我腦袋,又讓這幫孫子拿槍給頂住了。

“醫生,不要問不該問的,不要管那麽多,快點動手,醫好他。”

我掃了一眼,這幾個家夥,我淡淡:“你們拿槍對準我,我沒辦法專心工作。”

對方交換個眼神兒,收了槍。

我上去,先拿剪刀,給這位兄弟的褲子剪開,接著,拿一大瓶普外消毒液,衝之……

“啊……”台上的家夥,捂腿慘叫。

我拿棉球擦。

擦幹淨。

大腿,膝蓋上方,十五公分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兩公分大小的彈孔!

這是讓子彈給砰了!

彈頭,鑲嵌在骨頭裏。如果不取出,很容易引起骨髓發炎,繼而下一步是敗血症,然後,高燒,然後,心肝腎多髒器衰竭,然後……

我想了下,扭頭對這幾個凶人說:“他要動手術,取出子彈,另外,你們準備好,獻血。”

當中會說中國話那人愣了下,說:“為什麽,獻什麽血?”

我淡淡:“診所的血袋供應不足,需要你們來獻,當然,也可能不一定會全用上,誰的血型匹配,就用誰的。”

幾人交換了個眼神兒,然後,點頭表示同意。

我……

偷偷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