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溝壑中的發現
前方的黑暗,好像無邊無際,那裏麵有什麽,誰都不知道。未知會給人帶來幻想,但同樣會給人帶來恐懼。
“磚頭,咱們先回去。”小毛等磚頭喝完水又抽完煙,把磚頭給拉了起來,說:“你到外麵等著,我們辦完事,一起回內地。”
“不去,我不去。”磚頭使勁的搖著頭:“我哪兒都不去,就跟著你......”
磚頭可能是真的在這裏呆怕了,生怕一出去,就會跟小毛失散。他說什麽都不肯回去,死死的拽著小毛的胳膊。
小毛一直都在勸,我心裏明白,這個地方隱藏著的危險,現在還無從察覺,危險隻要存在,我們的安全就無法得到保證。小毛並不是怕磚頭拖我們的後腿,他隻是覺得磚頭太可憐,不想讓可能出現的危險再威脅到磚頭。
在小毛不斷的勸說下,磚頭總算是勉強答應,到外麵去等。我和小毛一起帶著磚頭朝回走,度過那片水麵,從小洞的洞口鑽了出去。
陳東一直都在外頭等著我們,當我們帶著磚頭出來的時候,陳東就詫異了。小毛小聲跟陳東說了幾句,陳東就沒再問。
四個人圍坐在一起,用幾個罐頭燉了一鍋大雜燴。這可能是磚頭三年以來第一次吃到滾熱的食物,幸福的快要暈過去了。
等吃飽了之後,小毛跟我說,在外麵睡一覺。我也覺得,即將麵對無可預料的危險,首先就要保證精神和體力旺盛。陳東叫我們睡,他在旁邊守著。
我們睡了大概有四五個小時,醒過來的時候,磚頭還在呼呼大睡。小毛把陳東叫到一旁,小聲說道:“東哥,你還記得出去的路吧?”
“這麽簡單的路,記得,怎麽了?”
“磚頭在這兒被困了三年多了,我不想他再有什麽事,我和成峰進去,如果四十八個小時,我們還沒有回來,你就帶著磚頭先走。”小毛從旁邊的背包裏拿出一把車鑰匙,塞給陳東:“你帶著他,開車走,回去以後,幫忙先把他安頓一下。”
“那你們?”陳東楞了楞,拿著鑰匙遲疑的問道:“那你們倆?”
“我們要辦的事,可能需要時間,你別問了,聽我的,四十八個小時以後,帶著磚頭離開這兒。”
陳東很憨厚,可能他也猜出來,小洞後麵會有危險,但是,他同樣知道小毛的脾氣,猶豫了半天,緩緩點了點頭。這一點頭,就等於答應了小毛,不管再難,陳東也會把磚頭帶回去。
“東哥,什麽都不說了,總之這一次,感謝你。”
小毛拿著自己的包,一個字都不再說,彎腰從小洞鑽了進去,我也緊隨其後。等我們倆鑽進小洞,小毛朝遠處望了望。
這一去,誰都不能保證,是否可以平安無事的回來。
我們倆依然順著原路,渡過那片流速極緩的水域。磚頭在這裏呆了這麽長時間,能走的地方,他全都走了一遍,和我的推測一模一樣,這個空間雖然大,但是沒有別的出口。那片水域裏的水,在東邊一二百米之外,順著岩石之間的縫隙流了出去。水可以流走,就說明這個空間連通到了別處,然而,岩石之間的縫隙非常窄,一道一道橫七豎八的縫隙隻有幾厘米寬,隻能塞過去一根手指。
這個空間裏,磚頭沒有真正涉足過的,就剩下那個溝壑縱橫地勢複雜的地方。那個地方是重中之重,雖然目前掌握的線索還不能百分之百的證明,當初老黑還有寶劍他們三個人是在那裏出的事,不過,事情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哥們兒,咱們這一次,要做好思想準備。”小毛扭頭對我說:“後麵那個小洞洞口為什麽被堵上,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頂爺一定是害怕這裏麵的什麽東西會出去。”
“對啊,這個猜測肯定是有道理的,他第二次來塔兒湖之前,其實就有準備了,準備堵住這個洞口。”我撓了撓頭:“關鍵是,他害怕什麽東西出去?陸放頂的脾氣,你最清楚,能有什麽東西會嚇住他?”
“是,頂爺的脾氣不僅有點直,而且倔,敵人越是強,頂爺就越不會服軟。那個可能會衝出去的東西,一定很危險。”
“說是這樣說,可是這中間還是有個悖論。”我朝四周指了指,說:“這個地方沒有別的出口,對吧?洞口讓堵住了,那就意味著,頂爺想要防備的東西,還在這裏。可是磚頭呆了三年多,就沒有一點危險?難道,那個東西在睡覺?”
我和小毛討論了半天,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陸放頂所防備的東西,或許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那個東西可能需要用什麽辦法引出來,如果沒人引它,它就不會動。
這隻是我們的推測,不過,我越想越覺得這個推測挺靠譜,磚頭在這兒困了這麽長時間,唯獨對那個地方很忌諱,不敢涉足,這也就從某種程度上避開了危險的契機。
然而現在,我和小毛必須要去看看。
我們商量好了之後,就開始朝前邁進。磚頭所說的那個地方不太遠,大概走出去四十多米,就能看見地麵出現了起伏,一條一條橫縱交錯的溝,在光線的照射下映入眼簾。這些溝都不算太大,寬度從七八十公分到一米半左右,深度最多也就兩米。根據我的觀察,這些溝應該是天然形成的。
溝裏很空,看不到什麽東西,偶爾能發現幾塊零星的碎石頭。如果之前沒有聽到磚頭的講述,可能我的心理負擔還不大,可是此時此刻,我滿腦子都是磚頭說的那些情景,感覺自己每走出一步,就好像離地獄近了一步。
“別急,我們慢一點,穩著點......”小毛大概知道我有心理陰影,一邊在前麵開路,一邊頭也不回的對我說道:“隻要小心,應該沒問題的。”
聽到小毛的話,我忍不住笑了笑。他並不是一個三頭六臂的超人,可是隻要小毛在身邊,我就會有一種安全感。
我們倆在這片溝壑密布的地方慢慢走了差不多二十米遠,走的非常小心。這些溝裏看著是沒有東西,也不太深,可誰也說不準,人真的掉下去以後會不會出現預想不到的意外。
我正在胡亂琢磨,走在前麵的小毛突然停下了腳步,衝著我擺了擺手,我趕緊也停下來,小聲問道:“怎麽了?”
“前麵。”小毛把手電朝下麵壓了壓,我走到他身後,順著光線看過去,立刻就看到了前麵五六米遠的地方,地勢微微的變低,低窪處非常平坦。
這片窪地肯定被精心的打磨過,整片地麵磨的和鏡子一樣光滑。但不知道什麽原因,地麵崩裂了,成千上萬道細如蛛網的裂痕在地麵密布。裂痕損壞了地麵,不過,隻要仔細的看,就會在裂痕之間看到一些雕琢的非常非常精細的線條和圖案。
無數的線條和一團一團圖案,讓這塊窪地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巨大的帶著刻度的儀表。我也說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是象雄人留下的,還是比象雄人更早的本地先民留下的。石頭本身或許可以通過某些科技儀器斷定年代,可石頭上麵的石雕是很單純的石雕,沒有任何塗料和顏料,這就很難再去判斷,這些石雕究竟形成於何時。
被打磨過的低窪地,大概有六七十平方米左右,地麵完全被哪個巨大的如同儀表一般的圖案給占據了,但是,六七十平房的地麵除了這些圖案,還有難以計數的裂紋,裂紋雖然很細,卻太多了,數都數不清楚的裂紋,把這六七十平方米的地麵進行了分割。
順著這些裂紋慢慢的看過去,就能看到在這片布滿了線條和裂紋的平地中心,有一個圓形的,大概七八十厘米高的圓壇。圓壇的直徑,估計得有差不多三米。
小毛在這邊看了半天,小心翼翼的邁出一隻腳,踩到了已經崩裂的地麵上。地麵還算是很結實的,等到一隻腳踩實了,小毛接著邁出另一隻腳。我正要跟過去,小毛就衝我擺了擺手。
“我先看看,你等會再過來。”
小毛慢慢的朝前走,走出去一大截,周圍還是很安靜,沒有一絲一毫危險的氣息。這個時候,我的膽子大了一些,恰好小毛對我示意安全,我就踩著小毛剛才走過的腳印,一步一步的跟了過去。
我們倆也不怕麻煩,很謹慎的交替朝前走,沒多久,我們走到了那個圓壇的跟前。
距離拉近之後,我才發現這個看起來造型有點奇怪的圓壇,好像是一口井。一根幾乎和我小腿一樣粗的實心鐵棒,橫架在井口上。這根鐵棒上麵,纏繞著一圈一圈很粗很粗的鐵鏈。
“這是?是口井?”我徹底迷茫了,因為在後方百米左右的地方,就是那片緩緩流動的水域,水域的水雖然渾濁了些,但是肯定能喝,我不覺得在這個地方打一口井取水會有什麽優勢。
我們圍著七八十厘米高的井沿兒走了一圈,這一圈走下來,感覺這肯定是口井。這本來有一套用木頭,石頭和金屬混合組成的簡單的滑輪組,當做升降鐵索的轆轤,但是,滑輪組已經被拆散了,丟在了井沿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