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變聲

很多問題現在已經查不清楚了,我就覺得自己很賤,發現個地方就非要看個究竟,看來看去,除了一腦袋漿糊,別的什麽也得不到。

不過,我對自己的猜測,還有幾分信心,直接線索是沒有了,旁支線索所推測出來的結果,不一定沒有一點道理。我和穆強在這裏看了一會兒,塔頂真的沒什麽可看的了,就從原路回到地麵。

回到地麵之後,我就馬上繞到鍾樓的北側,在地上仔細的搜尋。鍾樓這邊的地麵,是經過修整的,鋪的全都是那種整塊整塊的石板。在鍾樓北側,我果然看到了地麵上兩塊石板被砸的粉碎,留下了一個直徑在三四十厘米左右的坑。

這一瞬間,連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關於銅像的推斷,現在進一步被印證。塔頂的銅像在下垂的過程中,肯定意外脫落了,而且是銅像頭顱一側先著地,所以才結結實實的在地上留下了這樣一個坑。

穆強不知道銅像的詳細情況,看我在這兒全神貫注的觀察,也跟著過來看。穆強比較聰明,也能推斷出是塔頂的東西半途掉下來,砸出了一個坑。但具體是什麽東西,他說不上來。

那個問題,再一次縈繞於腦海間。銅像最早的出處,原來不是塔兒湖地下的那片空間,而是這座被時間湮滅了若幹個世紀的地下古城。

銅像被放在這麽高的地方,到底是幹什麽?

這座規模很小的古城,已經走了有一半兒了,穆強問我,要不要再把另一半兒繼續看看。我想了想,決定不急。

我們走過來的這一半兒路程,始終沒有見到那個怪東西,古城的很多情況現在還是未知數,它有沒有別的出口,暫時不得而知,怪東西很可能藏在我們尚未涉足的另一半兒空間裏。我估計,它應該知道我們進入了古城,隻不過被天女散花給打怕了,不敢露頭而已。

“這件事啊,一天兩天可能搞不完,不要把自己弄的太疲憊,回去吧,回去修整一下。”我看了看表,說道:“時間也不早了,回營地去。”

我們三個人順著來路朝回走,古城的布局特別簡單,不存在迷路的可能。經過那具三眼女屍所在的地方時,我覺得要不要把這具女屍帶回去。

穆強沒說話,但胡高山很讚成。古行裏的人都知道,有時候一件貨很值錢,而一些比較特殊又保存完好的古屍,其實也是天價。

我們要經過那條曲折的小洞通道,那麽大一個笨拙木箱子,肯定搬不走。胡高山把女屍搬出來,我們三個人到了倒塌的圍牆那邊,信號就好了,跟上頭留守的人一聯係,情況還是很正常。

“連總,你先上去,這盤繩子,你拽個頭。”穆強從自己的背包裏取了一盤繩子,把繩頭交給我:“上去以後,勻著點勁兒朝回拉,這具女屍完全脫水了,經不起折騰,一折騰就要散架。”

我答應了一聲,爬上傾斜的圍牆,從小洞鑽進去,然後一路爬回地麵。

回到地麵,我就和留守的夥計一起,慢慢的拖動繩子,穆強也在下麵幫著用勁兒,最後算是把三眼女屍給弄了出來。

幾個人都弄的和土驢一樣,風塵仆仆的回到了營地。營地轉移了地方,那個怪東西沒來找麻煩。地中海是行家,一看見女屍,而且保存的還這麽完整,當時眼睛就亮了。

“老弟,這個是哪兒弄來的?”

我簡單和地中海說了說經過,地中海找了手套,想看看女屍。我把他給攔住了,三眼女屍,本身就帶著一種異於常人的氣息,盡管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但死人並不一定就是絕對安全的,我打算先把屍體放在一旁晾上一天,然後再說。

其實,我心底的擔憂沒有明著說出來,上次從花二姑那裏拿到的猴子屍體,我就擅自拆了做研究,但是引出來那麽大的麻煩,我不能一直做個記吃不記打的人。

“行,老弟,你說了算,在這個地方,還是小心為好。”地中海還記得在小丘那邊吃虧的事兒,摸了摸自己腫脹的半邊臉龐:“細節決定成敗,有時候一個小細節會引起蝴蝶效應,那就會更麻煩了,聽你的,先把它晾一晾。”

“倆人說的跟真的一樣。”老王看地中海不順眼,反正找到機會就想刺刺對方,撇著嘴問道:“胖子,啥是蝴蝶效應?”

“這個問題,怎麽跟你講解呢,講個故事吧,講個故事,深入淺出,你就能聽明白。”地中海的脾氣好,經常被老王擠兌也不發火,笑眯眯的說:“你就是故事的主角,比如有一天早上,你急著開工,到樓下的小賣店買一盒牛奶當早餐,小賣店就剩一盒牛奶了,還是過期變質的,老板貪便宜,沒有丟掉,賣給你了,不過給你打了折,本來三塊錢,讓你拿了兩塊九,你很開心,一邊走一邊喝,到公交站牌,牛奶喝完了,然後,你就上了公交車。牛奶是變質的,可想而知,坐在公交車上,你的肚子就不舒服了。”

“這麽快?”

“我們在闡述理論,不要在意情節。”地中海看穆強他們幾個夥計都圍過來聽故事,就更有精神,講的聲情並茂:“你很想方便一下,因為肚子實在不舒服,但這是公交車啊,公共場合,你想忍,又忍不住。這麽說吧,反正你要是不拉,肯定會難受死。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你決定,不拉。”

“廢踏馬話,誰會在車上拉屎。”

眾人一陣大笑,氣氛輕鬆了不少。穆強他們用固體酒精爐做了點飯,我們分著吃了。晚上照例要有人守夜,臨睡覺之前,我在張莫莫的帳篷裏呆了會兒。她的燒還沒有退,吃過藥就睡的很沉。

守夜的任務都是穆強他們四個人承擔的,我有點過意不去,所以睡的很晚,陪著守夜的夥計聊了好長時間。到了十一點多鍾,我才靠著一輛車子,準備打個盹。在這裏,想睡一個完整的囫圇覺幾乎是不可能的,隻能撿著沒事的時候趕緊眯一會兒。

我睡了最多一個小時就醒了,抬頭看了看,別的人都已經入睡,地中海和魯智深還有老王是睡在車裏的,現在守夜的是胡高山。我看見他拿了個小酒瓶,時不時的喝一口。塔兒湖的夜晚,涼氣襲人,喝兩口暖和暖和,並不過分,我也沒有阻攔他。

我到帳篷那邊看了看,又去方便了一下,回來就坐回原位,蓋上薄毯子。睡了一個多小時,精神好像恢複了很多,就睡不著了,閉著眼睛養神。

差不多有二十分鍾,我還是沒睡著,胡高山可能看見我醒了,就走過來坐到我旁邊。

“高山,你是不是困了,你困了就睡一會兒,我替你守著。”

胡高山搖了搖頭,坐著不吭聲,我笑了笑,就拿煙出來抽,準備和他聊一會兒。

胡高山扭頭看著我,眼神好像有點奇怪,我叼著煙問道:“怎麽了,有話想說?”

胡高山點了點頭。

“有話就說啊。”

“幫我個忙,行嗎?”

胡高山一開口,我嘴裏的煙卷一顫,就好像被一根針紮了一下,頓時坐不穩了。

他的聲音很尖,是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