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千年前的信息

阿普宗申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我基本上就能確定,天天要找的人,必然也是從阿普宗申那個時代活下來的,否則,象雄的大覺不可能跟阿普宗申講述這個人的事情。

與此同時,我心裏還有一種感覺,我覺得這個人,可能跟大事件有關係,每一個能從那個時代存活至今的人,不管是不是借助了永生青銅的力量,總之都不是普通人。

天天非常在意這些信息,就算暫時找不到那個人,隻要多了解了解情況,對天天來說也是一種慰藉。她通過長壽向阿普宗申傳達了自己的願望,希望對方能把所有關於這個人的信息講述一下。

阿普宗申對長壽說了幾句,長壽看了看天天,說道:“他也知道的不多,這點信息也是別人告訴他的。”

“不管多少信息,哪怕隻是一句話,也懇請他能告訴我。”

庫布魯丹紮的信息,是大覺告訴阿普宗申的,那位大覺,其實就是班達察多的父親,也就是最後變成了猴子,又被象雄人排斥驅逐走的大覺。大覺賜福給阿普宗申,把守護聖井的任務交給他,阿普宗申從此就非常的盡職,不管大鵬銀城甚至整個象雄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的崗位。

後來,大覺因為強迫象雄人背井離鄉,遭到了抵製,萬般無奈之下,隻能把大覺的職位傳給班達察多,自己則遠走他方。

阿普宗申跟隨大覺很多年,他的命都是大覺救回來的,所以,在大覺被排斥驅逐的時候,阿普宗申罕見的失職了一次,他匆匆忙忙的離開大鵬銀城,想要追上大覺,不管怎麽說,至少可以告別一番。

他沒能追上大覺,告別的希望就此落空。

如果按照長壽講述的那些家傳的象雄曆史來看,大覺離開大鵬銀城以後,就沒有再回來,很多人傳言,大覺死在了異國他鄉。不過,實際的情況不是這樣,阿普宗申說,大覺後來回來過一次。

相對而言,我更傾向於阿普宗申的說法,畢竟大覺的行蹤非常隱秘,長壽的祖先那時候還在遙遠的長安,他們不可能很清楚大覺的行蹤。而阿普宗申,至少是一個直接的當事者。

大覺是悄悄回到大鵬銀城的,他估計不想引起騷亂或者動**。這一次回歸,大覺是想見一見班達察多,等見過了班達察多之後,大覺又看了看阿普宗申。

我一邊抽煙,一邊聽長壽翻譯阿普宗申的講述,阿普宗申果然是個厚道人,不會撒謊。從他的講述裏,還可以引申出一些支線線索。在我想來,大覺被迫離開大鵬銀城,必然得回來一次,因為他肯定有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他先見了自己的兒子班達察多,估計是說了些重要的事,不過,父子之間的交談已經是千古之謎,誰都不知道交談的內容,阿普宗申也不可能知道。

隨後,大覺找到了阿普宗申,和阿普宗申也說了點事兒。這些事,歸納起來一共有兩個重點。第一個重點,大覺讓阿普宗申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不能丟棄守護聖井的任務,哪怕天塌地陷,海枯石爛,隻要他活著一天,就要守護聖井。

阿普宗申講到這裏的時候,可能是很自然的摸了摸自己頭上那頂怪模怪樣的青銅頭盔。這頂頭盔,就是大覺這次見他的時候,給他戴上的。

事情過去那麽多年,細節已經不可追溯,不過,我知道戴上頭盔的過程肯定讓阿普宗申非常難受。

等交代完了守護聖井的事,大覺又專門跟阿普宗申提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叫做庫布魯丹紮。

大覺告訴阿普宗申,如果這個人來到大鵬銀城,那麽不管用什麽手段,什麽辦法,都要留住他。象雄的頹敗,已經變成了不可逆轉的趨勢,而這個庫布魯丹紮,可能有解救象雄的辦法。

大覺是這樣告訴阿普宗申的,那個人如何解救象雄,大覺沒有說。

阿普宗申跟隨大覺多年,對大覺比別人了解的多,他能察覺出,大覺在講述這件事的時候,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也就是說,這個庫布魯丹紮能不能解救象雄,其實連大覺也無法保證。隻不過事情到了危急關頭,隻要有辦法,好歹都要試一試。

交代了這些事情之後,大覺離開了。這一次,是徹底的離開,從此之後,大覺再也沒有回來過。大覺去了什麽地方,去幹什麽了,連阿普宗申也不知道。

“那個人,最後有沒有去大鵬銀城?”天天追問道:“你有沒有見過他?”

阿普宗申說沒有,那個庫布魯丹紮始終沒有出現在大鵬銀城。但是這個名字,是大覺千叮嚀萬囑咐告訴阿普宗申的,阿普宗申一直不曾忘記。

天天有些失望,呆呆的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我也陷入了沉思,隻不過我和天天所想的問題不一樣。

我的關注焦點,全部都集中在了那口聖井上。大覺最後一次回到大鵬銀城的時候,專門告誡阿普宗申,讓他守護好聖井,而且給阿普宗申戴上了永生青銅的頭盔。這就說明,這口井,絕對不是象雄傳說中可以治病那麽簡單。

這口井裏,一定還有更大的秘密。

我抬起頭,看了看長壽。我和長壽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不過相互之間倒是很能理解對方的意思,我這麽一看,長壽就知道,我想讓他問問阿普宗申,那口聖井的具體位置。阿普宗申和無名古城裏那些怪人一樣,常年都陷入沉睡中,他肯定沒有離開過聖井,現在知道聖井具體位置的,隻有阿普宗申。

“先等一等吧。”長壽小聲跟我說:“現在直接問,我覺得不妥。”

我心裏很焦急,不過長壽的勸阻有道理。在阿普宗申看來,守護聖井是他最重要的事,甚至可以說,阿普宗申活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自己的任務而活的。他蘇醒過來,就發現了我們的營地,還有營地裏麵的人,阿普宗申立刻對這些人下手了。

不過,阿普宗申還算是厚道的,他隻是想弄清楚這些人的意圖,如果對方是衝著聖井而來,他會毫不猶豫的將其全部殺死,如果不是為了聖井,阿普宗申多半會網開一麵。也就因為阿普宗申的厚道,天天這支隊伍的人才死裏逃生,撿了一條命。所以,聖井的問題,對阿普宗申來說是非常敏感的,現在直接問他,的確不妥。

沒有辦法,隻能先等等,找一個比較合適的機會,旁敲側擊的問問。

等到這些講完,長壽拿了一些食物給阿普宗申。但阿普宗申不吃,隻是喝酒。我猜想,阿普宗申那個年代,還沒有蒸餾技術,青稞酒都是度數很低的渾酒,阿普宗申可能第一次喝到度數這麽高的白酒,很過癮。

我和長壽把已經壓塌的帳篷重新弄出來,該修的地方修一修,然後支好。阿普宗申不吃東西,隻是一個勁兒的喝酒。對他這個體型來說,一瓶白酒算不了什麽。長壽問我還有沒有酒,我跑到別的地方,又翻出來兩瓶,再加上自己背包裏的兩小瓶牛二,一起拿了過來。

這幾瓶酒,全都被阿普宗申喝下去了。一喝完,阿普宗申明顯有了醉意。長壽想讓他到帳篷裏去睡一會,醒醒酒,阿普宗申擺了擺手,直接躺到帳篷旁邊,三分鍾不到,就睡了過去。

等到阿普宗申一睡著,隊伍裏的那些人就去找天天匯報,這樣一個怪裏怪氣又不明來曆的人呆在營地,讓他們心裏很不安。天天跟他們說,沒什麽事,讓他們不要大驚小怪。

天色漸漸黑了,隊伍裏的人暫時放棄了尋找,嚴守著營地,幾個方向都有人密切關注,隻要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察覺。長壽覺得在天天的隊伍裏混了這麽幾天,一點力都不出不太合適,主動跑到那邊,擔任了警戒任務。

我在帳篷裏躺了會兒,但是怎麽都睡不著,天天過來聊了會兒天。今天總算是得到了一點庫布魯丹紮的信息,可是那些信息對我們來說,已經太遙遠了,沒有什麽用處。天天的情緒不太好,再也不像過去那樣處事不驚。

“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我隻是覺得,命運這東西,是被安排好的,一輩子要遇到誰,什麽時候遇到,都有定數。”

“嗯,我知道,都有定數的。”天天有些失神,勉強笑了笑:“早點休息吧。”

天天離開了以後,我依然沒有一點睡意,從帳篷裏出來,一抬眼就看到了睡在旁邊的阿普宗申。

在月光的照耀下,阿普宗申頭上那頂青銅頭盔,散發著昏沉的微光,我想要仔細的看看,這頂頭盔到底是不是永生青銅。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阿普宗申的身邊,阿普宗申可能睡的很熟,絲毫沒有反應。我的膽子大了點兒,在他麵前輕輕蹲下來,認真的觀摩著青銅頭盔。

“不要出聲,不要驚動別人......”

就在我看的聚精會神的時候,陡然間聽到了阿普宗申的聲音。他的聲音很低,雖然話音非常生硬,但是我能聽得出來,他說的是漢語。

這家夥,竟然會說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