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一封信
關於蘇世仁的傳聞有很多,趙三元曾經費了很大的力氣,去調查蘇世仁的來曆。他感覺蘇世仁絕對不會是個無名之輩,但查來查去,得到的信息雜亂而且沒有根據,誰都不能確定,蘇世仁到底是從哪來的。
就是因為蘇世仁在暗地裏幫助陸放頂,才讓陸放頂絕地翻盤。趙三元沒有一點辦法。很長一段時間裏,趙三元恨透了蘇世仁,那種痛恨,甚至超過了對陸放頂的恨意。趙三元又浪費了不少人力物力,想要報複蘇世仁。然而這個時候,蘇世仁突然不見了,消失的非常徹底,不管怎麽找,怎麽查,都查不出他的半點下落。
趙三元說到這兒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上次被擠出大通,我還專門找到七叔問了問。七叔說的很幹脆,他說蘇世仁是陸放頂背後的老板,大通其實是蘇世仁的產業,陸放頂隻是一個管理者,替蘇世仁看家守業的。一直到現在,趙三元說起關於蘇世仁的往事時,我才感覺,七叔沒有撒謊。
去年開始,消失了很久很久的蘇世仁突然又出現了,而且是以大通真正的龍頭的身份出現的,這引起了趙三元的些許恐慌。不過,蘇世仁出現之後,並沒有針對趙三元。趙三元在新城那邊早就站穩了腳,而且到了這個年代,什麽事情已經不是靠打打殺殺去解決的,所以蘇世仁不招惹趙三元,趙三元也就沒再去報仇。
但趙三元沒有想到,蘇世仁不招惹他,隻是暫時的。這次在卡曲,趙三元差點就死在蘇世仁手裏。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我問道:“繼續去找蘇世仁,找他報仇?”
“還報什麽仇。”趙三元搖了搖頭,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找他報了仇,就能保住我的命?”
“你背後的人臉,也不打算管了?”
“我想明白了,這次算是撿了一條命,老老實實在家呆著,還不會馬上就死,慢慢的再想辦法,這條路不好走,我認了。”
趙三元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經過卡曲這件事,讓趙三元產生了畏懼和退縮。他這個人說起來比陸放頂圓滑一些,或者說,明智一些。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就會及時的放棄,避免陷入無法回旋的不測之地。
“你還打算繼續走下去?”趙三元看看我,問:“是不是打算繼續下去?”
“我和你不一樣,你有退路,我沒有退路可走。我就算想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也不可能的。”我覺得自己很無奈,現在這件事關係到的不僅是我,還有我的朋友,我的同伴,不管從那個方麵來講,我都沒有抽身退出的可能。
“你要是能找到化解人臉的辦法,記得通知我一聲,什麽代價我都肯付。”趙三元和我商量道:“我在古行幹了這麽多年,錢我有的是,你開個價就行,我沒二話。”
這頓飯吃完,最起碼可以保證趙三元不會再從中搗亂了。從飯店離開的時候,趙三元打算回新城了。從卡曲回來,他身無分文,手機之類的隨身物品也丟的一幹二淨,他找我要了二百塊錢呢路費,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就走了。
我回到公司,長壽正在值班室裏睡覺。我又給張莫莫打了電話,可電話依然是在關機狀態。我接著撥打了老王和寧小貓的手機,結果一樣,他們三個人的手機全部關機了。
這是個很反常的現象,讓我的心又開始來回的波動。我覺得自己一分鍾也等不住了,叫原四海開車帶著我跑到了張莫莫家裏。
張莫莫家,我之前來過很多次,輕車熟路,我在門外敲了好一會兒門,但是沒有人開。我蹲下身子,想從門縫裏看看,屋子裏有沒有開燈。
從門縫望進去,看不到一絲光亮,張莫莫應該是不在家。我更感覺不踏實,在卡曲的時候已經和張莫莫聯係過了,說好了在華陽見麵,我了解張莫莫,如果沒有什麽很特殊的情況,她不會失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平時,我和他們三個人聯係,基本都是通過手機,現在手機打不通,人也不在家,我一下子就不知道該到哪兒去找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我發現門縫下麵,好像塞著一個信封,信封隻露出了細細的一條邊兒,不仔細看就看不到。
我把信封慢慢的抽了出來,信封上沒有字跡,不過,裏麵裝著一張疊起來的紙。
這是一封信,一打開,我就看到了張莫莫的筆跡。
“你一定會找到這封信的,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告訴你,你可以放心,不用牽掛我們,我們三個人都很好,很安全。你大概會覺得奇怪,我們三個人同時失聯了,這不是我的本意,可我必須要這麽做。我們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不要找我們,你找不到,而且,現在也沒有尋找我們的必要。你還有你要做的事情,你該去把這些事情做好。我們還會見麵的,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解釋這一切,不過,等到我們再次相見的時候,什麽都不用說,你自然會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也不想以這種方式離開你,但我不得不這麽做,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你要保重,因為你所承擔的重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重。我希望你好好的,平安無事,我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我記得。有一點點想你,你信嗎?好吧,說實話,很想你。”
信的內容就這麽多,一會兒就看完了。張莫莫並沒有把她和老王寧小貓離開的原因說清楚,不過,以她的行事風格,還有這封信字裏行間透露出的點點滴滴,我覺得,她離開是被迫的,必須要這麽做。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悵然,不過,看到這封信,至少能知道,張莫莫他們三個人沒有發生什麽意外。
我把信裝起來,轉身下樓。在電梯間裏,我突然感覺到,他們三個人,或許都想起了以前一直被遺忘的某段記憶,這段記憶裏麵包含著無法言喻的經曆和秘密。
原四海把我帶回公司,我結結實實的睡了一覺,等再醒過來的時候,精神基本就恢複了。
我還記得和阿普宗申的兩個月的約定,但是這兩個月期間,我不知道該去做點什麽。趁著這段空閑時間,我把自己搜集來的所有文字性的資料都拿給長壽去解讀。很多文字都是象雄祭文,長壽無法直接把這些祭文翻譯過來,需要耗時耗力的推敲,再根據旁支線索來推測祭文的含義。
用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時間,長壽大概把祭文翻譯了一下。這些祭文,不管出土於何處,但通過解讀,我們發現大部分的祭文都是由象雄末代大覺班達察多留下的。因為這種祭文用來祭天,不會讓別的人看到,所以,祭文的內容大半都是書寫者內心的真實寫照。
通過這些祭文,可以看得出來,班達察多是抱著一種懺悔和贖罪的心理,向上天和神明祈禱的。他在竭盡全力的彌補自己的父親所犯下的過錯。
我想,班達察多的父親,也就是變成猴子的班達貢中有什麽過錯?他隻是強迫象雄人遷徙祖地,背井離鄉,而且他的命令還沒有貫徹下去,就被迫離開了象雄。這是失誤,可失誤並未變成現實。
由此可見,班達貢中一定還做過別的事,他的過失,是在別的事情上。但祭文裏沒有顯露出班達貢中究竟做了些什麽。
“如果能把所有的天命銅牌收集起來,說不定會有更多的線索。”長壽也感覺很遺憾,線索的解讀被中斷了。
“很困難,暫時就不要考慮這些了。”我搖了搖頭,這些文字資料的搜集過程很漫長,而且很複雜,基本上都是歪打誤撞找到的,要是專門去搜集天命銅牌,估計沒個三五年時間是搜集不完的。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回到華陽已經十天了。地中海知道我回華陽,專門聯係了一下,說過幾天忙完了到這邊來看我。這貨確實很仗義,在我離開華陽的這段時間裏,他幫了公司不少忙。
“天天是不是在新城?”
“應該在吧,上個星期還見過一次,讓我幫忙拉了單生意。”地中海在電話那邊笑了,笑的有點賤:“你們發展的怎麽樣?有沒有請我喝喜酒的可能?”
我們倆調侃了幾句,掛掉了電話。我一個人瞎胡琢磨著,同時又有點隱隱的擔憂,說實話,我真的挺害怕天天從華陽的電視塔跳下來,她那樣的人,絕對不是隻說說而已。
這邊正在胡思亂想,電話嗡的又響了起來,我拿起來看了看,竟然是徐娘娘打來的電話。我很納悶,徐娘娘現在在新城那邊混的不如以前了,他平時特別小心,必須跟我聯係的時候,也隻是找個公用電話打過來,很少會用自己的手機來電。
“老徐,很久不見了。”我想了想,按下了接聽鍵,徐娘娘再怎麽說也幫過我不少忙,我對他很客氣:“最近還好嗎?”
“最近,就那樣吧。”
我們倆聊了幾句閑話,我聽得出來,徐娘娘的口氣蔫不拉幾的,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對他多少有些了解,我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麽話想說。
“老徐,是不是有啥事,咱們這關係,有事你直說就行了。”
“是有那麽點事。”徐娘娘吭吭哧哧了半天,才接著說道:“你知道不知道,三爺死了。”
“誰死了?趙三元?”我吃了一驚:“他怎麽死的?”
“我說了,你可別不信。”徐娘娘咂咂嘴:“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