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救援行動

我謹記著傻海的交代,等他走了以後,我就很老實的呆在地下室。不過,我也沒有完全沉默下來,那樣反而會引起懷疑。我適當的跟看守提一些要求,看守的態度還算不錯,有些要求他們置之不理,因為的確比較過分,他們做不了主。不過,我需要什麽日常用品,看守會立刻去買。

就這樣過了三天時間,傻海又來了一次。這一次,他就呆了不到二十分鍾,裝著給我抹藥,趁機跟我說,我交代他打的電話,他已經打了。

另外,傻海說蘇世仁這幾天可能要出門。傻海家的情況,蘇世仁知道,從算命瞎子再到他的兩個兒子,都是可靠的人。雖然傻海已經退出了,蘇世仁還是想讓傻海繼續跟著自己幹。就是傻海來這裏之前,蘇世仁告訴他,讓傻海準備好車子,出門一趟。

蘇世仁要去什麽地方,這個他沒跟傻海說,不過,根據蘇世仁的要求,傻海判斷,這次出門要去的地方應該比較遠。

傻海決心退出了,蘇世仁看著冷冰冰的,平時也沒什麽表情,不過出手很大方,可傻海已經不在乎這些了。他婉言推脫,蘇世仁也沒有勉強。

“我來看看你,就要走了。”傻海小聲說道:“蘇世仁如果出門,我還留在這兒,他會懷疑。”

“好。”我想了想,既然傻海已經把消息通知了地中海,那地中海肯定會想辦法,讓傻海繼續留下來,其實沒有太大的意義。

傻海抹完了藥,又說了幾句,就離開了地下室。臨走的時候,他還是帶著一種規勸的語氣,囑咐我小心一點。

等了可能有一個小時左右,又過來了幾個人,二話不說,帶著我就走。我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從他們的隻言片語裏,我大概明白過來,這是要轉移地點。蘇世仁的腦子夠用,傻海這麽一走,這個地點已經不算是絕對的隱秘,必須得換個地方軟禁我。

我還是沒有反抗的能力,傻海現在已經離開,轉移的地點他肯定不知道。地中海要是真做好了準備,過來救我,他能找到新的目的地嗎?我心裏忐忑不安,總覺得獲救的希望又渺茫了一些。

我被帶出這個小院之後,感覺沒走多遠,又被人送到了另外一個院子。我敢肯定,這個院子依舊在城中村裏,而且和之前的地點相隔的很近。

新換的院子沒有地下室,但是二樓和一樓的樓梯有一道門。我被送到了二樓,兩個看守和牛皮糖似的,不離左右。過了沒一會兒,有人拿來了一些生活用品,我跟他們搭話,對方不回答。

現在想要再往外傳遞消息,幾乎已經不可能了,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窗戶直接被封死,連一條縫隙都沒有。

我的心徹底涼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怎麽逃出去?

我在這裏被關了兩天,盡力的觀察所有的情況,但那些看守什麽都不說,我無法從他們的談話裏做出推斷。我學了班達覺,如果沒有什麽外界幹擾的話,搞定兩個看守可能沒什麽問題,但現在吃不準蘇世仁有沒有出門,他是班達覺的高手,如果他還沒走,我在這裏班門弄斧,會被他察覺。為了保證萬無一失,我隻能再隱忍一段時間。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把注意力都放在兩個看守身上。這兩個看守是換了新地方以後臨時過來的,和兩尊塑像一樣,坐在屋裏可以直挺挺的坐一天,什麽都不幹,就是死盯著我。我一直在找對方說話,連著說了三四天,對方一個字都不回答。

被關到這裏第四天夜裏,我實在忍不住了,略微試探了一下,兩個看守沒有多餘的反應,我的膽子就大了一點。班達覺是精神和意識的力量,通過試探,我感覺兩個看守沒有這方麵的見識。

我已經做好了打算,把這兩個雕像一般的看守搞定之後,我無法通過二樓和一樓樓梯之間的鐵門,必須得從二樓直接跳下去。除了這兩個看守,院子裏應該還有四五個人,隻要蘇世仁不在,班達覺會對另外四五個人造成影響。

夜晚的小院,一片寂靜,我不想再等了,蘇世仁要是出遠門,就是我唯一的機會,等來等去,再把他給等回來,所有希望就要落空。

我佯裝睡覺,偷眼看著兩個看守。倆人就坐在門邊,一左一右,和兩尊門神似的。我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想要讓兩個看守暫時意識混亂。

可是我沒想到,我剛剛動手,自己的意識驟然間一陣模糊。意識的模糊讓感官全部失常,我的視線變的很不清晰,隱隱約約中,我能看見兩個看守的額頭上,好像畫著一張黑色的鬼臉。

這樣的鬼臉我還記得,是鬼臉釘的釘帽上雕刻的圖案。當我看到兩個看守額頭上的鬼臉時,小小的鬼臉仿佛一瞬間就脹大了好幾倍,呼嘯著衝我撲了過來。

這絕對是幻象,然而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幻象也是致命的。我整個人不由自主的朝後猛然一仰,魂魄好像也被什麽東西給攥住了。

前後就是幾秒鍾的時間,我卻在鬼門關前晃了一圈,到現在還感覺心驚肉跳。如此一來,我就很清楚了,蘇世仁不是傻子,他是班達覺的高手,能看出來我也會班達覺,專門留了一手用來防我。

最後的一絲希望也被斷絕,我有氣無力的躺了下來,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間本來就不多了,難道要這樣被軟禁到死?

腦子裏胡亂的想了有兩個小時,夜已經很深,還是無法入睡。大概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我聽見院子下麵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

聲音響起的很突然,而且一響起來就連成一片。門被踹開的聲音,東西雜物倒地的聲音,還隱隱夾雜著人的喝罵聲,亂七八糟的聲音打破了夜晚的沉靜。我一下子坐了起來,那兩個木頭一般的看守立刻也有了反應,其中一個打開門到外麵看了看,立刻回身對同伴打了個手勢。

倆人一句話都不說,直接把我給架了起來,拖到隔壁那間臥室裏。這間臥室是空的,但是側門外頭有一個通往樓下的小樓梯,這肯定是個暗門,外麵情況有變,兩個看守什麽都不管,隻想先把我從這兒給弄走。

我心裏又驚又喜,從樓下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就聽出來,肯定有人破門而入,跟蘇世仁的手下打成了一團。這一定是救兵,專門來救我的。隻不過我沒想到已經轉移了地方,救兵還能準確的找到這兒。

我很明白,如果失去了現在這個機會,再被兩個看守從暗門帶走,我就真的沒有任何逃脫的希望了,蘇世仁得到消息,肯定要再加大看守的力度。一想到這兒,我把心一橫,也不管會有什麽後果,直接硬拖著不肯走,同時還在扯開嗓子大喊大叫。

我的叫喊聲引起了樓下那些人的注意,來救我的人,肯定是地中海安排的,以他的性格和作風,做什麽事情都是安全第一,必然要集中絕對優勢的人手才敢行動。地中海的人很多,很短時間內就占據了上風,隨著我的叫喊聲傳出去,一群人蹬蹬的上樓,卻被樓梯間那道鐵門給攔住了。

趁著這個機會,兩個看守不由分說,直接把我架起來,順著小樓梯朝下鑽。那些救兵估計是想方設法的回去找鐵門的鑰匙,但蘇世仁的人不配合,耽誤了這些時間,就失去了救援我的機會,樓梯間的鐵門還沒打開,我已經被兩個看守硬拖到了下麵。

小樓梯的盡頭果然連通著一道暗門,打開暗門之後,就是院子後麵的一條夾道,我還想放聲大喊,給那邊的人發信號,一個看守伸手就緊緊堵著我的嘴,拖著我來到夾道那邊的小門。鑽過這道門,就能走到外麵。

我心裏急,可是沒一點用,地中海的人估計還在那邊圍著鐵門發愁,讓他們救,是絕對來不及了。

夾道盡頭的小門被打開,看守一前一後,把我夾在中間拖了出去。夾道外頭是這片住宅區的一條很小很小的過道,沒有路燈,我們出來的時候,頭頂的月光恰好被一片雲彩給擋住了,黑燈瞎火的。兩個看守也不敢亮燈,摸黑繼續帶著我走。

頭頂的雲彩不到半分鍾就被風吹的飄走了,等月光重新灑落下來的那一刻,兩個看守陡然停下了腳步。

在月光的照耀下,我看見幾個人正站在過道的那邊,為首的,是算命瞎子。

激動的同時,我也敢肯定,這個新轉移的地點,一定是算命瞎子查探到的。他已經洗手退出了,而且,蘇世仁還是傻海的老板,算命瞎子敢這麽做,真的是把自己的命都豁出來了。

“不難為你們,把人留下,你們走吧。”算命瞎子側著臉,對兩個看守說道:“你們跟他也沒仇,隻不過拿錢辦事而已,錢沒了不要緊,命沒了,那就麻煩了,你們說是不是?”

兩個看守本來還想拚死一搏的,可是算命瞎子短短幾句話,仿佛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看守對視了一眼,漸漸鬆開了抓著我的胳膊。算命瞎子也沒有食言,慢慢的閃身讓出一條路,放兩個看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