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耶湛掛了電話之後,將地址發給了她。

白茵陳立刻電話通知管家備車,換了身衣服就直接上了車。

外麵路上有些堵,她又開始刷起了手機。

網上鋪天蓋地的藍笑的黑料,而且隱約有把陳耶湛拉下水的兆頭。因為兩人秘而不宣的親密關係,好多黑料都關聯到了陳耶湛,各種不堪入目的傳聞滿天飛。

看來這次背後的資本還想一箭雙雕。

白茵陳急得幾乎沒法喘過氣來,她拉開了車窗透氣。

此時正是上下班高峰期,路上車子非常多。白因陳的車子正堵在右轉車道上,邊上正好有一堆穿著流裏流氣的年輕男女在大聲說笑。

“哎哎哎,你們看這個,這個藍笑,說他在錄製節目的時候,言語騷擾十八線女明星哦!”

“我看看我看看!”

白茵陳一聽到藍笑的名字,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那群年輕男女還在大聲地笑著:“咦,這是藍笑會說的話嗎?好色!”

又有一個女聲說:“不對啊,你們難道沒有聽說嗎,藍笑不喜歡女的,他喜歡男的!”

“是的是的,聽說他另一個明星,那個陳耶湛,他倆是一對!”

“咦!好惡心啊!”

“那個誰不是一直粉他嗎,這下要哭死她了吧?”

“活該!”

“哈哈哈哈……”

車子緩慢前行,離那一堆年輕男女越來越遠了,白茵陳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地滾落了下來。

她原以為,網絡上的罵聲已經夠難聽了,已經夠讓人心塞了。沒料到當你麵對著活生生的陌生人之時,那時他們洞悉一切,他們站在自我感覺優越的製高點,憑著一點網絡上的瘋言瘋語,就可以對你的一切指指點點,肆意譏笑。

這種言語暴力,傷人於無形,甚至比真正的暴力還痛苦。更可悲的時,肆意言語暴力之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些隨意說出的話,對他人是多麽大的傷害。

她靜靜地坐著,突地打開了手機,她給陳耶湛發了個信息:“阿湛,你這個時候千萬千萬不要為笑哥發聲,你一定要保存好自己的實力,甚至做好跟笑哥切割的打算,這樣才有可能在將來,再拉笑哥一把,你明白了嗎?”

接著,她打開了她剛才那條還沒編輯完的文案,再三斟酌,她點了發送。

這是圈內第一個為藍笑發聲的明星,第一個表示要力挺藍笑的藝人。

她的動態剛發出,立刻就接到了司空青的電話,語氣裏滿是焦急和責備:“阿茵!這個時候你去摻和藍笑的事做什麽?”

“我已跟你說過了,藍笑的事,公司會處理好!”

白茵陳慢慢地說:“我發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才是事實的真相。”

司空青恨鐵不成鋼:“現在有幾個網友關心真相?你現在這個時候為藍笑發聲,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去堵槍眼嗎?”

“阿茵,你太胡鬧了!”

“你知不知道,剛才藍笑的團隊才把道歉聲音發了出去,收到了成千上萬的惡評!”

“這個節骨眼上,你再攪和進去,這不是添亂嗎?”

白茵陳卻是鬆了一口氣似的笑了,陳耶湛終於說服了藍笑。

已經見到了藍笑的陳耶湛,還沒來得及敘舊,便把早已擬好聲明說服藍笑向團隊工作群發了出去。

接著他看到了白茵陳發給他的消息,他不明白白茵陳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但當工作人員將白茵陳剛剛更新的動態截圖發給他的時候,他就全明白了。

這是從事情發酵到現在,第一個為藍笑說話的人。而且發的是很長的文。

她先是回顧了與宋朝的相識過程,誇讚了一番。解釋了宋朝那張簽名照的由來,重申宋朝沒有遭受過任何來自於藍笑粉絲的網暴,殺死宋朝的是抑鬱症,而不是網暴。

同時她對藍笑也是諸多誇讚,直言如今對藍笑的全網黑已構成網絡暴力,不應該將矛頭對準一個這麽努力,這麽幹淨的男藝人。

她表示永遠相信藍笑,相信他未來可期。

藍笑邊看邊搖搖頭,眼裏濕濕的,他說:“她……她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發這些的。她不應該被卷進來……”

他拳頭握得緊緊的:“阿湛,我已經連累了你,不能再連累她了!”

陳耶湛拍拍他的肩膀:“笑哥,說什麽連累不連累的話呢,這一切,都會過去的。”

藍笑轉過頭來看著這個眼睛紅紅的,卻仍咬著牙對著自己笑的大男孩,一時百感交集。

他明白白茵陳的意思,他們三個人,總要有一個跟自己抱團表示支持,這樣即使他這次倒下去了,將來才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而東山再起,更是少不了陳耶湛繼續站穩腳跟,才能拉他一把。

他迷糊了一個晚上的腦子漸漸清醒,他堅定地說:“阿湛,你聽到沒有,就按阿茵的意思吧。”

他搶過陳耶湛的手機,打開他的社交賬號,在關注人列表那裏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後點了“取消關注”。

自此,陳耶湛與藍笑,完成了切割。如此一來,戰火應該燒不過去了。

陳耶湛默默地看著他做著這一切,他咬著牙,克製著眼淚,手握著拳,指甲已深深陷進了肉裏。

白茵陳的社交賬號在更新動態後立刻遭受了最嚴重的惡意評論,同時網上有規模有組織地出現了關於她的各種莫須有的流言。

司空青剛結束了與白茵陳的電話,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邊,是藍笑諸多代言品牌負責人之間的談判和會議,另一邊是剛剛被小愛組織起來的“白茵陳保衛戰”,司空青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裂開了。

車流仍然很堵。白茵陳沒有及時退出社交賬號,就這麽看著成千上萬條惡意評論湧了進來,各種妖魔鬼怪似乎當她是仇人般地咒罵著,嘲笑著。

她不是不怕,她不是沒有想過她的星途很有可能就此毀於一旦,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藍笑有可能就此墜入黑暗,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