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完賠償款之後,一個安保扶起肖晴朗,另一個安保檢查了他隨身帶的東西,說:“白小姐,他隨身隻有一個手機,沒有錢包,也沒有鑰匙。”

“我們把他送哪?”

安保的事情做得妥當,沒有鑰匙意味著就算送他回學校宿舍,也進不去。那麽是送回她自己家呢?不了,一起到家裏還有個醉鬼司空青她就隱隱有些頭疼。自她記憶恢複之後,這兩個人就有些不對付了。

雖然大多數人瞧不出來,但她還是知道的。司空青看肖晴朗的眼神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欣賞,肖晴朗看司空青的眼神也沒了以前的敬重。

“送酒店吧。”她說。附近剛好有一家司空青旗下的酒店,一是近,方便休息。二是她也想著避嫌,萬一這事司空青問起責來,自己也問心無愧。要是真想做什麽,這麽多酒店為什麽偏要選你的酒店,對吧。

肖晴朗一進酒店房間就抱著馬桶吐了個天錯地暗,雖然安保大哥非常敬業一聲不吭,眉頭都不皺一下,但江月白還是挺不好意思地讓他們先走了。

肖晴朗吐完了也像是緩了過來,半癱在**,迷迷糊糊的說了一陣糊話,居然是用家長方言說的一長串又長一串,好吧,江月白表示一句也聽不懂。

她隻好擰了一條濕毛巾,輕輕地替他擦掉嘴邊的汙漬,他的臉由酒精而變得有些紅,眼睛半睜著,還有些充血。她在心裏盤算著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裏的可行性。如果可以的話,她可不願意一整天都守著一個喝醉酒的人。

他乖巧地由著她擦好臉,輕輕地笑了:“還是你對我最好。”

江月白看著他如孩童的笑臉,心慢跳了半拍。這要還是以前的江月白,那該多好!

她歎了口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這樣子她真不能留了。本就剪不掉理還斷,萬一發生點啥事,不是說不說得清的問題,估計是兩人都要後悔的問題。

她剛想起身,肖晴朗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你不要走……小愛……”

小愛?江月白聽到這個名字,突然感覺到剛才自己的擔心有些搞笑。她毫不客氣地甩他的手,恨恨地將濕毛巾摔到了洗臉盆中。

外麵卻“撲通”一聲,原來是肖晴朗從沙發上摔到了地上,此時他正一臉懵地吃力地爬起來坐地上。

可別摔壞了。江月白有些擔心,上前查看:“阿肖,你沒事吧?”

肖晴朗愣了愣神,眼睛還迷糊著:“阿茵……阿茵,你怎麽會在這?”

江月白一臉不高興地說:“那還不是你喝醉了,我找人把你送到這來的,你說你大白天的喝什麽酒啊,你到底出了什麽事了……”

她這邊正喋喋不休地說著,半是抱怨半是想理解肖晴朗到底是什麽樣的想法,但肖晴朗一邊聽著一邊抬頭,卻突然發現酒店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了。

門後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司空青的正一臉疑惑地看了進來。

此時房間裏是這樣一種情形,肖晴朗坐在沙上前,身子半靠在沙發上。江月白半跪在他麵前說著話,背對著門口,完全沒有發現門開了。

司空青已將房內的情形盡掃眼中,眼中的疑惑盡消,一下子變得陰沉起來。肖晴朗覺得這個人雖然情緒不外露,但眼神卻總是那麽令人害怕,想想江月白一直生活在這種眼神之下也是挺可怕的。

在那一個瞬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他突然一下子就將眼前的江月白抱在了懷裏。他將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抬起眼睛與司空青對視,眼神中滿是挑釁。

司空青眼中的火似乎一下子黑掉了,他麵無表情一聲不吭地轉身離開。

江月白被肖晴朗這個擁抱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他。

他這是怎麽回事?剛剛嘴裏還喊著“小愛不要走”,現在直接上手就抱?

肖晴朗愣愣地盯著門口空無一人,這是他做過的最快後悔的一件事。不到0。1秒,他就後悔了。“對不起,阿茵,我……”

他想要道歉,但他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總不能說,剛才司空青就在門口,我是為了把他氣走,我才抱你的吧?

江月白冷冷聲音傳來:“不用跟我說抱歉。”

肖晴朗看到她要走,他下意識地想留,雖然他也知道他沒什麽好的理由留下她。情急之下他一下子拉住了她:“阿茵……”

江月白咬了咬下唇:“肖晴朗,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不多,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但是如今連司空青叫我都改了稱呼,都叫了我江月白,你為什麽還一直叫我阿茵?”

肖晴朗的手無力地垂下,半是無奈半是嘲諷:“司空青……他畢竟是司空青呢……其實我們都明白,不管你是江月白,還是阿茵,你都是他的,對嗎?”

江月白冷笑:“你連承認我就是江月白的勇氣都沒有!說到底……我也隻是個過去式而已……”

她的後半句變得有些傷感。她沒有忘記剛才肖晴朗拉著她的手喊小愛的情景。

是啊,他連承認眼前這個美貌女子就是他心愛的女友江月白的勇氣都沒有,他拿什麽去跟司空青比?

肖晴朗笑得有些淒苦:“阿茵,你叫我怎麽承認……從我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你就是阿茵……就是一個背影和小動作跟我的小白長得有點像的,遙不可及的一個大明星而已……”

“你叫我怎麽承認?你有小白的相貌嗎,有她的平凡普通的生活嗎?沒有……你有的是一張絕世漂亮的臉,過的是頂級奢華的豪門太太生活……我是想要我的小白回來,我做夢都想!”

“但是……”他看了一眼白茵陳,眼神絕望卻又嘴角掛笑,他搖搖頭:“不是這樣的江月白,不是披著白茵陳外皮的江月白,這樣的江月白,我不要!”

江月白一看他這個樣子就煩死了,她變這樣是她願意的麽?是他故意的麽?他憑什麽說他不要?

她血氣上湧,推了他一把恨恨地說:“你不要,自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