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之後,大何已將一路都在看資料的司空青送到機場,並在停止檢票前幾分鍾順利到達值機口。
大何拿著他的證件:“青總,你真的不要再考慮一下咱倆換個工作?你留在國內我去A國?”
“青總,我看了你的日程,三周之後金家公子大婚,你可是答應了做首席伴郎的,你萬一回不來了怎麽辦?”
司空青將東西塞進文件包說:“阿敏婚禮的地點定在A國,參加他的婚禮我甚至都不需要回來。你還有事嗎?證件給我。”
大何不情不願地把證件遞過去:“你確定不要跟阿茵道別一下?”
司空青白了他一眼:“你話怎麽這麽多!來不及了,我一會在飛機上跟她說。”
他話還沒說完,工作人員一直在催了,他匆匆忙忙地穿過閘口。
大何看著司空青遠去的背影,不禁長歎一口氣。
不知為什麽,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令他差一點就想衝上去抱住他的大腿讓他不要去A國。
但理智很快把這種瘋狂的念頭趕走。大何輕輕地搖搖頭,笑自己太多心了。
這頭是晚上,十幾個小時的航班之後,司空青順利到達A國,這邊已是深夜。
簡短地發了個信息給江月白告知前因後果之後,他便仿照之前訂好的酒店先倒了個時差。
於是江月白又悲哀地發現,司空青又悄無聲息地去了A國,而且自己又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因為在她的手機接收到信息的時候,她已經又開始了另一個節目的錄製,而按慣例,這種節目經常一錄就是一整天。
司空青則在睡了一覺之後一大早起床就神清氣爽。本計劃先去療養院,但院長已經被抓走,院內高層也多有變動,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
根據助理的發過來的監控錄像,司空見身體仍然虛弱,走路還是由萬平綠攙著走,因此他推測司空見是回了家。
司空宅處於市中心一個不大不小的莊園,這個地方江月白從來沒有來過,卻是司空青與白茵陳從小到地生活的地方。因綠化眾多,白茵陳總喜歡把這裏叫成司空村。
如今斯人已逝,如非必要,他其實不太想登門。
門口的大鎖依然是一刷他的臉就打開了,不知在這是否在一定程度上說明,萬平綠與司空見,對他是不設防的?
然而令他吃驚的是,他推開主樓大門,在客廳陪著萬平綠吃著早餐喝著咖啡的卻是許久不見的簡星河。
印象中簡星河每次來司空家隻是與自己交談玩耍,對於司空家其他成員都是淡如水,基本上打個招呼就了事。
她竟什麽時候,跟萬平綠都這麽熟了?熟到一大早在司空家吃早餐?不會昨晚就是住在這裏的吧?看她們熟絡的樣子,根本也不像是第一次一起吃早餐了。
他隻知道金通被他收購之後,簡星河情緒低落回A國,他替她想過各種狀況,或繼續讀書,或旅遊散心,或重新創業,但從來沒有想過,她居然會出現在他家!
他呆立在原地,竟一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倒是簡星河先衝他笑了笑,落落大方,行為得體地說:“阿青,你回來了?”
這一句話的語氣平淡得如同一個妻子日日在家等待著自己下班的丈夫。
司空青甚至有了一種自己走錯了門的錯覺。
萬平綠甚至站了起來迎了上來:“阿青,這麽一大早趕回來,肯定沒來得及吃早餐吧。快快,跟我們一起吃吧。”
司空青機械地由著她拉著自己坐下,這一桌的美食他卻沒有任何胃口。他先是問了萬平綠:“阿見呢。”
萬平綠笑咪咪地說:“阿見已經吃過了,你放心吧。”
司空青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我問的是,阿見為什麽出院了?”
萬來綠的臉僵了一下。上次被司空青以公開白茵陳之死的真相威脅的情形還曆曆在目,但如今情勢已大不一樣,再加上當時司空見神智不清,但現在卻與之前無異,她也有了底氣,笑了笑說:“阿青,阿見是生病了嘛,現在病好了就可以出院了啊。”
“你放心吧,阿見我病我心裏清楚。現在也隻是暫時住在家裏由我照顧,吃藥還是按醫生開的方子,每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回療養院做檢查的,你就放心好了。”
他們兩個你來我往的對話中,其實都事關到了司空家庭內部成員隱私,這其實已經算是一種很私密的事情。
若按照以前簡星河的性子和教養,她早就避之不及,說不定早就找個借口開溜了。
但奇怪的是,她仍然是氣定神閑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仿佛他們談論的事,她也參與其中一樣。
司空青回過味來,深深地看了簡星河一眼。簡星河則回敬他一個甜甜的笑,一臉的天真與無辜。
她越是這樣,司空青越是毛骨悚然覺得事情不簡單。
他起了身,直接坐電梯上了三樓。三樓司空見的房間門沒有關,他正半躺在**對著電腦不停地點擊著,司空青剛在門口冒了個影兒,他立刻警覺地將電腦按下,抬起了頭。
雖然他動作非常迅速,但司空青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那是期貨市場交易畫麵。
司空見再怎麽生病怎麽身子不好,但好歹也掌管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司空財團,他看看期貨市場是最正常不過的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正常,才顯得他如果警覺和迅速地關電腦顯得如此地不正常。
兩人視線對上,司空見仍然是一副軟軟糯糯的眼神,甚至還透著驚喜:“哥,你又回來了?你又來看我了?”
他倒好似之前什麽事都未曾發生過一樣,似乎他們兄弟倆之間沒有白茵陳,沒有江月白,沒有各種心思和明槍冷箭。長時間的住院生活並令他還胖了一點,氣色雖不好,但整個人臉圓圓的,眼神清亮,乍一看過去,居然有著與這個年齡與身份不符的天真。
這倒令司空青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他總不能說一句,你藥吃了嗎,你病沒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