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說了一會笑,突然樓下傳來了開門聲,左小柚開心地說:“估計是阿敏回來了。今天怎麽這麽早,這個點就回來了。”

江月白扶著她一起下樓,邊走邊說:“他要回來,那我就要走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兩人到了樓下,的確是金敏源回來了。隻是回來的不僅他一個人,旁邊還有幾個大漢,甚至還有個坐在輪椅上的瘦弱男子。

江月白一看到那一頭金色的頭發,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輪椅慢慢轉了過來,由背對著大家,轉為麵對大家,上麵坐著一個臉色蒼白五官精致如洋娃娃的男子,他笑容滿麵地看著白茵陳:“阿茵姐姐,好久不見了。”

金敏源說:“阿茵,你果真在這啊。阿見找到我,讓我順路捎他過來,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已經不在這呢。”

“那你們聊吧。”

左小柚對金敏源的自作主張有些惱火,但她也知道司空家與金家向來交好,司空見坐著輪椅求到他頭上,他自然是要幫忙的,他一定是沒有想到這背後有什麽原因。

她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江月白,江月白倒是對她點點頭:“小柚姐,你放心吧。我沒事的。”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司空見帶來的那些大漢,他此舉也是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意。

隻是江月白在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那種害怕和恐懼的感覺就都沒有了。這麽個瘦弱得仿佛風一次就要倒的男人,她有什麽可擔憂的,她難道不是更應該可憐他。

如此一想,她倒十分淡然地坐在了他的對麵:“我剛才真的不應該用固定電話給你打電話,你是相到這個電話是登記在金家名下,推斷出我是跟金家的人在一起的吧?”

司空見臉上笑容純真幹淨:“是的。阿茵姐姐變聰明了。”

他又打量了她一番,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阿茵姐姐,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江月白冷笑一聲:“以前?不知阿見說的是什麽時候的以前?”

“是白茵陳心髒病發身死之前的以前,還是被你綁在房內羞辱之時的以前?”

司空見沒想到江月白能如此直白就將那些過往講了出來,臉上的笑容呆滯了,臉色更是白了幾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都……不一樣,都不一樣了。”

他緩過來之後立刻就想要掌握對話的主動權:“所以說我是過來道歉的,其實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真的是鬼迷了心竅……”

江月白淡淡地說:“你不必解釋了。我再說一遍,如果你想道歉,那從現在起的每一秒,你都不要出現在我視力範圍之內,離我越遠越好,這,便是最好的道歉方式。”

“否則,你所謂的道歉,隻不過是為你那卑劣的目的,找一個合體的借口罷了。”

司空見又是一愣。他真是沒想到,白茵陳怎麽就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既然這條路行不通,那便走另一條路吧。

他一副無奈的表情:“我能有什麽目的呢,阿茵姐姐,我不過是無比地懷念少年之時的我們罷了……”

江月白打斷了他:“你作為一個施暴者,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還好意思懷念?那我隻能說,幸好你隻能懷念!你隻剩下懷念了!”

司空見非常委屈:“阿茵姐姐,我真的不明白,你今天為什麽火藥味這麽濃啊,我說一句,你罵我三句……”

江月白冷冷地說:“難道你不該罵?”

司空見說:“那我也比我哥好一點吧?你現在最應該罵的難道不是我哥?哦,我知道了,你生我哥的氣,所以現在是把氣撒在我頭上來了,對吧?”

江月白無語地望著他,她已經不想說話。這兄弟倆怎麽一個比一個不正常?

司空見也收了聲,低下了頭,過了好久才說:“阿茵姐姐,你也知道的,我身體不太好,雖然從醫生或者從我媽那裏問不到什麽,但我很清楚,我活不了幾年了。”

江月白臉別過一邊,心裏已經在克製要離開的念頭。這些關她什麽事?

司空見又說:“你以為,這一點我哥不知道嗎?司空財務與金家和簡家都是世交,兩家商業上糾纏過清,不聯姻的話,我死了之後,這司空財團最後會落得個什麽下場,別人不知道,我哥卻是最清楚。”

他笑了笑說:“你以為,我哥跟我分了家,司空財團就沒他什麽事了嗎?你錯了,分家其實隻是做給我媽看的。”

他說罷又抬起頭:“說準確點,是做給我媽,和我媽背後的人看的。”

江月白有些震驚,她怎麽會想到司空財團還有這麽多彎彎繞繞的路子,難道萬平綠對司空家還有二心?看她的樣子完全不像啊。

等等,打住,這些跟她江月白又有什麽關係呢?

她冷笑:“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司空青娶了簡星河,是想要通過聯姻保住自己的實力,以便在你死了之後,接管司空財團?”

司空見點點頭:“至少我是這麽認為的。”

江月白說:“那我隻能說,你不了解你哥。”

“可能你從小被你母親灌輸過多家族繼承人或者其他的觀念,你覺得理所當然。但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司空青從來不在乎這些,他當然也不願意司空財團落入別人的手,但也隻是念在父母付出一生的的艱辛之上。”

“若要他用一輩子的幸福去交換,他定是不願意的。”

她站了起來:“抱歉,你的觀點我聽著覺得很可笑,完全沒有說服力。”

“我已經坐在這裏跟你浪費了這麽多時間,你若沒什麽新意要講,對不起,我要走了。”

“不要,阿茵姐姐……”司空見一著急,似乎想從輪椅中站起來,卻一個不小心滾落在地上。

江月白嚇了一跳,但又不敢貿然上前,隻能止住腳步,放輕聲音:“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