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苦苦熬到晚上,江月白在房間裏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逃出去的可能。

她將房門打開,慢慢走了出來。司空見正一個人坐在過道裏,看窗外的風景。窗外是連綿起伏的青山,如果她還在原來的那個城市的話,這地方實在偏僻得還可以。

,還是驚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司空見慢慢轉過頭:“阿茵,你說,我們就在這,過上一輩子,你覺得怎麽樣?”

江月白真想罵他一句“無聊的變態”。但這個時候她可不敢激怒他,這個陰晴不定的家夥,誰也不知道哪一片是他的逆鱗。

“哪有洗手間?”她輕聲問。這環境實在是太差,洗手間都沒有。

司空見下巴一揚,對麵的房間似乎要大一點。江月白走了過去,這裏好像是司空見住的房間,比自己的不止大上一倍,光線和裝修也更好一點。

她環顧一圈,眼光突然落在桌上那一瓶又一瓶的藥罐上。司空見需要長期服藥她是知道的,不知道他如果沒藥吃了,會不會死?

她顧不了這麽多了,手一環,將所有藥都抱進懷裏,抱不進的都裝到口袋裏,就這麽帶入了廁所。

她將門反了鎖,將懷裏的藥一瓶一瓶地看過去。上麵全是英文字母,她連蒙帶猜地大概都知道是些什麽成分的藥了,不但成分極其昂貴,有很多藥甚至有錢在國內也不一定能買到,不是普通地方就可以隨便買到的藥。

她顧不上多想,把所有的藥瓶擰開,一瓶又一瓶的藥全倒進馬桶裏。她的手不停地顫抖著,作為一個以前將做醫生視為理想的醫學生,她明白自己這樣也無異於殺人。

但她已顧不得了那麽多了,她按了一遍又一遍衝水,直到所有的藥都被衝走。

至於藥瓶,她想了想,也不用放回原位了吧,反正他遲早會知道。

這樣他估計就忙著自救,沒空殺自己了吧。

做完這一切的江月白,鎮定了一下,慢慢地走了出去。她目不斜視走地過道,看都沒有看司空見一眼,直接走進房間,將門關了起來,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這道房門就是形同虛設,司空見想進來便想進來,但她倚靠在房門,捂著呯呯直跳的心,慢慢地鬆了一口氣。

她壓根沒有注意到,司空見在她身後,露出一臉意味深長的笑。

江月白心驚膽顫地過了一夜,意想之中的司空見大怒之下破門而入要掐死她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她顫顫巍巍地打開房門,卻看到司空見的房門口圍了一圈大漢,大家都低著頭沒說話,一時之間氣氛有些沉悶。

江月白有些莫名其妙,莫非是司空見出了什麽事?

看到江月白出來,查理哥眼前一亮,上前便指著她破口大罵:“一定是你這個臭女人,一定是這個臭女人!”

“查理哥!”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江月白瞧了一眼,覺得這個老伯伯有點眼熟,似乎是常在司空見邊上的傭人。

老伯伯說:“少爺說不要為難她。”

查理哥氣得跳腳:“少爺真的是鬼迷了心竅,這女人沒安好心,這一看就是這女人幹的!”

江月白強裝鎮靜,偷偷地往房內看了一眼。隻見司空見躺在**,肉眼可見地比昨天虛弱很多,整張臉都呈現著一種不健康的青紫色。

司空見遠遠地與她的眼神撞上,他居然虛弱地笑了起來。

江月白的眼神移到房內的桌子上,突然眼睛嚇得圓了起來。真的是見了鬼了,她昨天倒掉的藥瓶,全部都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月白弱弱地問:“老伯伯,阿見,阿見怎麽了?”

老伯伯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跟白茵陳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心裏在哀歎著,這造的什麽孽啊。

他慢慢地說:“今天一早起來,少爺突然就病情加重,眼下是來起身都起不來了。”

“我跟聯係夫人,但少爺不讓,唉……”

老伯伯看了一眼她,試探地說:“要麽,你幫我勸勸少爺?”

江月白喃喃地說了聲:“我哪勸得動。”

一麵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藥瓶,那種奇怪的感覺更加強烈了。

司空見雖然躺著,但其他人對江月白的監控卻一點也沒有放鬆,她連下樓都不可以下,要想方便隻能去司空見房間。

到了下午,司空見的臉更是蒼白,那感覺真的是隻有進去的氣,沒有出來的氣了。

江月白終於忍不住了,她慢慢地挪到桌子前麵,擰開了一個藥瓶。

裏麵裝得滿滿的是一粒粒白色的小顆粒的藥。但江月白敏銳地感覺得到,這些藥跟她倒掉的藥,不一樣。

她聞了聞,又用手指撚碎,她極力想搞清楚這些藥跟昨天她倒掉的是不是一樣的。

“別聞了,那是維生素。”司空見慢慢悠悠的聲音從**傳來,他似乎是拚盡全力說了這麽一句話,說罷還對著江月白一笑。

這一笑令江月白毛骨悚然。司空見他不知道自己極度依賴這些藥嗎?

他發現這些藥不見了,居然是把藥換成維生素,幫著一塊隱瞞,他這是不想活了嗎?

江月白聯想到申通無阻離開的安玲瓏,想到自殺式換藥的司空見,這個念頭闖進了她的心頭:司空見病的不僅僅是身體,他的心理病,更嚴重。

想到此,她看見了司空見放在床頭的手機,便跨步上前想要拿走。

司空見比她快了一步將手機拿到手,並藏到被子裏的懷中,示威似的看著她。

那一刻的司空見,臉上又滿是孩子氣,令江月白不由回想起她初見司空見時,那個一臉朝氣的大男孩。

江月白眼睛看著他:“所以,你做的這一切,目標從來都不是我?”

司空見眉頭輕輕皺了皺,弱弱地笑了笑:“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

江月白一把掀開他的被子,說:“你以為就憑你這快要死了的模樣,一個手機我還搶不過你?”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司空見手裏不僅握著手機,還握著一個服務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