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江月白回過神來,沈伯就焦急地說了起來:“以前從來沒有抽搐過!這是怎麽回事?”
江月白不敢回頭,但她卻感覺到幾個人一齊上前,非常不客氣地將自己擠到一邊。
她看了一眼,除了司空青和安玲瓏,簡星河居然也來了。此刻這三人圍在司空見旁邊,沒有人看她一眼,仿佛她是透明的。
是的,那有一堵牆,一堵看不見的牆,深深地將她隔了出來。他們才是一個圈子一個世界的人吧?
司空見的抽搐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安玲瓏拿著儀器在做初步的檢查。
司空青首先問:“他能撐到A國嗎?”
安玲瓏收了聽診器說:“路上我就看過了他的病曆,但我看他這次的發病看不像是病情加重。”
她看了一眼桌上一堆藥瓶子,又說:“我一時不好判斷,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全麵的檢查。”
簡星河焦急地說說:“我對這裏的醫院沒有信心。再說,我們這次過來是搭了私人飛機過來的,我們的停留時間隻申請了二十四小時,能不能撐到A國?”
安玲瓏麵露難色:“這個,實在不好判斷!”
“實在是,他這次的發病跟以前的症狀雖有相似,但是又不太一樣!”
司空青盯著臉色青紫的司空見一言不發,倒是簡星河卻像個女主人一樣處處在拿主意:“安醫生,我隻要你保證,他能撐到我們送他回到A國的醫院!”
安玲瓏更加為難,本來已經退到房門口準備隨時逃跑的江月白,最終還是良心過意不去:“安醫生,趕緊給阿見服藥,或許有用。”
三雙眼睛齊唰唰地盯了過來,安醫生不明白地問:“白小姐你知道什麽?我剛才翻看了沈伯的吃藥記錄,阿見都有按時吃藥,這個沈伯是不敢掉以輕心的。”
江月白歎了一口氣說:“那些藥瓶裏的藥全都是維生素。”
她話音剛落,簡星河便衝了過來,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燒透。她怒氣衝衝地斥責:“你怎麽這麽惡毒?你把阿見的藥全都換了,你這是要他的命啊!”
江月白看著這個表演痕跡非常重的簡星河,一時真不敢相信這就是以前那個清高冷清的簡星河。她冷冷地說:“你還沒有資格來向我問罪!”
簡星河亦是表情陰冷:“我知道阿見將你抓來這裏,你限他也是理所應當的。但你看你好胳膊好腿地站在這,說明阿見根本就沒有要加害你的心思,你卻在置他於死地!你怎麽這麽狠毒?”
這個帽子直接就扣在江月白的頭上了,她氣得臉色鐵青卻不知如何反駁。藥的確是她倒掉的不假,但阿見一直不向外透露真相,一直不向外求助,一心求死,才是這件事的根本原因吧!
這邊,另一邊
司空見臉色越來越蒼白,司空青早從隨身行李中取出了他最常吃的幾種藥,讓安玲瓏喂他吃下。
另一邊兩個女人劍拔弩張,他心中煩躁,怒喝一聲:“別吵了!”
他一把將尚在昏迷中司空見抱起,一米八幾的司空見如今在他懷裏輕飄飄的,他不禁一陣眼熱。
他目不斜視,抱著他便向門口走去。
江月白一個跨步向前,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沒有表情。
一旁的簡星河卻是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緊張,她焦急地叫了一聲:“青哥!”
說完她像是擔心這兩個人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幹脆又叫了一聲:“老公,親愛的,你答應過我的。”
答應過她什麽,江月白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無非就是答應她從此不會再跟她江月白說一句話之類的破事。但她已經不在乎了,她攔住了他,她迎著他非常具有壓迫性的目光,她開了口:“司空見不能走。”
司空青的眼內沒任何變化,仿佛江月白說的任何一個字都跟他沒有關係。但他的身體沒有動,就證明了他在等,他在聽她想說什麽。
江月白說:“如今國內的醫療水平不一定比A國的差,阿見在這裏也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這一點我想安醫生也讚成。”
安玲瓏點了點頭,簡星河冷冷地說:“很用不著。你攔在這多一分,阿見便有多一分的危險。青哥,你理她做什麽,我們趕緊走。”
江月白手臂並沒有放下,她繼續說:“司空見在我們國家境內做了違反法律的事,他非法拘禁他人,他殺人未遂,不能就這麽讓他走了!”
聽到“殺人未遂”這四個字的時候,司空青的眼神有著明顯的鬆動和心疼,他看了一眼懷中的司空見,心裏難受得揪成了一團。
司空青的嘴是被簡星河封住的,自然是事事都由她在回應,她冷冷地說:“阿見如今性命攸關,你卻想讓他坐牢?這些年來你吃盡了多少我們司空家的好處,如今卻反咬一口!你好狠的心!”
說完她毫不客氣地上前推開她,江月白本就這幾日寢食不安,心驚膽跳,全身乏力,自然推不過身強體壯的簡星河。她後退了幾步,身上靠著牆壁才站立住。
司空青遲疑了幾秒鍾,還是抱著司空見轉身走了。
江月白不死心又撲了上去,雙手扯住了司空青的衣服。簡星河這回可算是真的發火了,上前提腿就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了司空青的身上。
司空青懷裏還抱著司空見,卻是擋住了簡星河那一腳,將江月白護在了後麵,他沉聲說道:“星河,聽她說完。”
司空見這樣的情景,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會同意送他去認罪,他清楚江月白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知道她還有話說。或許是控訴司空見對她的傷害,或者是詛咒司空見去死,不管是什麽,他都願意去承受。
簡星河的踹,司空青的護,更是令江月白心中五味雜陳。她鬆開了抓住司空青的手,說:“青哥,阿見一心求死,你回去後,一定要給他找個心理醫生,最好的那種。”
司空青的心突地就重重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