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要求令司空青猝不及防。他一開始覺得,她想要點錢就給她一點,但沒料到她的野心如此之大。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想從對方眼中探出點什麽。

良久,司空青才淡淡地說:“晴空旗下這麽多藝人,也不是不能簽下桃小姐。”

“這要看桃小姐手裏的料,有多少了。”

桃桃子微微一笑:“料不多,但足夠震撼,足夠把林子聲拉下神壇。”

司空青冷冷一笑,林子聲?神壇?他也配?

也就隻有這種天真的對偶像帶有天然濾鏡的人,認為他高高在上穩坐神壇。

江月白這天收工回來,正在跟小愛一起看明天的通告。

“還有七天就拍完了,真的是太開心了!喜劇片拍起來就是省心省力省時間!”她伸了個懶腰,腦海裏浮現地是曉曉可愛的臉容。

已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見到曉曉,她是真的想她了!

小愛開始嘮叨:“小姐姐你還是跟林子聲不要走得那麽近。要我說,這片子一殺青,你們最好別再有什麽聯係,否則以後解綁不易。”

江月白說:“這可由不得我,這片子是殺青了,但什麽時候上映還不一定呢。”

“這期間,難保有什麽宣傳什麽的,總不能讓我離他三米遠吧?”

小愛嘟起了嘴巴:“哎呀,小姐姐,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我們簽下這部電影,可沒有簽下要營業CP的協議,宣傳那就是宣傳,你差不多就得了,有必要搞得那麽像真的嗎?”

江月白瞅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說:“小愛,你著什麽急啊?”

小愛無奈地說:“我這個經紀人,真的是一點地位都沒有,我真的是太委屈了,我的藝人一點也不受我管……”

話音未落,手機響了起來。她連忙接電話,“嗯嗯嗯”了好幾句,放下手機說:“小姐姐,青總來探班了。”

江月白頭也沒抬:“你跟他說不要來了,沒空見他。”

小愛無奈地想,青總是什麽性格,他還會征求你的意見?

她說:“青總說,他馬上到酒店門口了。”

她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起來。還沒等江月白反應過來,小愛一溜煙跑出開了門。

司空青走了進來,隻使了一個眼色,小愛便手腳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對著江月白抱歉地笑一笑,便又一溜煙跑了。

江月白搖搖頭,這個小愛啊,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似乎她對司空青可比對自己忠誠多了。

司空青一來,她直接把自己晾在這,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房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誰也沒有先開口,但是誰也不覺得尷尬。

他們兩的表情,似乎是一對冷戰之中的愛人,誰都不服誰,誰都不想理誰,但又,誰都不恨誰。

司空青毫不客氣地直接在江月白對麵坐了下來,他靜靜地看著江月白。

她的臉有些蒼白,已經卸了妝的臉上有微微的一點脫皮,大概是因為帶了一天的妝,拍戲又曬了好久吧。

她怕曬,他一直都知道。

江月白隻顧低頭看通告,把接下來的事理得差不多了,抬眼看了一眼司空青,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找我有什麽事?”

那個表情和語氣,甚至還不如對一個陌生人說話客氣。

司空青掏出了手機:“你跟林子聲……”

江月白抬起了眼眸,緊緊地盯著他。那個表情就是:與你何關?

司空青看著她一臉的倔強,倒是心裏暗暗吃了一驚,這麽心一亂,嘴巴便不由自主地將心中擔憂問了出來:“你跟林子聲,不會是真的吧?”

江月白收回了目光,淡淡地回了一句:“跟你沒有關係。”

司空青被她這麽一句懟得幾乎鬥誌全無。怎麽會跟他沒有關係,要不是為了她,自己才沒那個時間和心思去關注什麽林子聲,關注什麽林子聲的前女友。

他歎了口氣:“如果你隻是在營業,在炒作,那還是趁早跟他散了吧。我們不缺那點流量,不缺那點熱度。電影的宣傳是投資方的事,好的電影自然會有好的口碑,不需要這種自我犧牲式的宣傳方式,再說了,當時簽約的時候也沒有要炒CP這一條。”

江月白看到一向鎮定的司空青如今卻反常地如同倒豆子一般語速非常快地講了一大堆話,心中也是升起異樣的感情。

但她還是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隻是一麵慢慢地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麵不緊不慢地問:“如果我們是真的呢?”

司空青咬了咬牙,克製住內心的情緒,他深吸一口氣:“如果是真的,那怎麽會跟我沒有關係?你看下這是他前女友的曝料,他不是個好人!”

江月白說:“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他前女友之所以是前女友,肯定也是有點原因的。”

司空青臉色有點冷:“林子聲以挑選女演員為名,把女孩子約到自己家裏,哄騙女孩子上床發生關係,然後就冷暴力,接著就拉黑。你也覺得沒關係嗎?”

“這樣受害的女孩子不止桃桃子一個,她在網上曝光自己遭遇後,呼籲受害的女孩子私信她,一起為自己討回公道,避免更多的女孩子遇到這類事情,你知道目前為止有多少個受害的女孩子私信她了嗎?已經有十幾個了!這樣你也覺得沒關係嗎?”

他越說直生氣:“你還是覺得林子聲對她們是砒霜,對你是蜜糖嗎?”

相對比情緒激動的司空青,江月白倒是很冷靜。她語氣平緩:“這是青總你的傑作吧?”

司空青回道:“但你不能不認這是事實。”

“他不過就是利用自己的明星濾鏡,利用這些女孩子年紀小,自我保護意識比較差,一次又一次地得逞。有女孩子在發生關係的時候未成年,還有點女孩因此懷孕,被迫做了……人流……”

這兩個字艱難地從他嘴裏吐了出來,這是藏在他心裏最難揭過的一件事。他緊咬著牙關,一直克製著的眼中慢慢升起憤怒和悲傷。

江月白立刻就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