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覺得來人不過是個外人,大聲地說:“老頭,這是我們老江家的家事,不用外人插手!”

“老頭,你走吧!”

江月白看到白康,眼睛一亮,她知道白康曾在體製內工作至位高權重,曾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管過某些部門,對跟人民群眾打交道很有一套,她衝親戚們叫道:“大爺大叔大姑大姨們,你們吃好喝好,歇歇腳啊。”

“我們這有客人,不打擾你們休息,那我們就上二樓吧。”

說完她也不管白康有沒有反應過來,便上前親熱地挽了白康的手:“白老爺子,你跟我上樓,我跟你細說。”

白康看著江月白對自己這麽不見外,挺開心地,說了她一句:“不是說了要當我女兒嗎,怎麽還叫老爺子……”

江月白笑著說:“難不成叫你幹爹啊,那肯定還是老爺子好聽,顯得您位分多尊貴啊。”

兩人邊走邊說著,江月白三言兩語地把目前的情況全都講給了白康聽。

白康久久不語,他這才知道,這背後居然有這麽一個駭人聽聞的故事。

江月白說:“白老爺子,我那個時候大難不死,我想肯定也是托了白茵陳姐姐的福,後來我的生活發生一係列的改變,也無一不是托了她的福。”

“其實後來我也想通了,隻要江華不過來搗亂,我就當放過他了,也放過我自己。”

“可是如今這局勢,越弄越不好收場,我也總不能,總是看著自己的父母傷心難過!”

白康沉吟半響:“小白,我理解你,我完全明白你的想法。這樣吧,如果你信得過我,你的這群親戚啊,就交給我處理吧。”

江月白連連拜謝:“謝謝白老爺子,您對我最好了!”

白康慈愛地看著她的笑臉,不知為何想起的卻是白尋南的臉。或話,逝者已逝,終究是活著的人更重要?

他三下兩下就打了幾通電話,接下來便是等人來了。

好巧不巧的這時候曉曉哭著要找媽媽,阿姨也不管有沒有外人,便急急忙忙抱了過來,在她的印象中,二樓基本上是不會有客人上來的,能上二樓的都不是外人。

江月白倒也沒有避著白康,三下兩下哄好的曉曉。曉曉開始對白康的白頭發感興趣,不停地要用手去抓。

白康慈愛地抱了過來:“這小女娃,長得真可愛!又白又胖的。”

說完他假裝生氣對江月白說:“前陣子你消失了一年,就是為了生這個女娃?”

江月白微笑點點頭。

白康邊哄著曉曉邊又問:“所以那個時候阿青發了瘋似的找你,這個女娃,是你跟阿青的?”

江月白低下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白康又問:“所以現在沒有人知道你已經生了個孩子,包括阿青也不知道?”

江月白急忙說:“白爸爸,你先不要告訴阿青。我自己……我自己會找個機會跟他說的……”

白康聽著江月白叫這一聲“白爸爸”很是受用,他無奈地看了一眼江月白,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懂。老咯,你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曉曉不停地抓著他的頭發,還不時地咯咯咯地笑著,白康看著這個女娃,明麵上是司空青與白茵陳的孩子,但這長相看起來跟司空青沒啥關係,跟白茵陳,更是沒啥關係。

他在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想:這個女娃,是不是長得像原來的江月白,長得像整容成為白茵陳之前的江月白吧!或許,這就是命吧,他與許素素的女兒白茵陳,終究是不在這個世上了。

沒等多長時間,江家突然來了一個神秘組織,說是不得聚眾,好言勸說將眾人都分開帶走。

江家一下子就清靜了。

江樂生倒是有些擔心了:“他們……他們應該沒事吧?”

白康安慰道:“老江,你就放心吧。他們被帶走,無非是分開進行一頓思想教育罷了,我會安排專人將他們都送回老家去。”

“另外啊,我自己私人也掏了點錢,給他們一人一點錢,就說是江家給的,他們就全部開開心心地走了啊。”

江樂生豎起了大拇指:“還是白老有辦法啊!不過,錢怎麽能讓您出呢……”

白康連邊推辭:“不礙事不礙事!我看你這幾籮筐蘋果倒是不錯,送我一些,就當是謝禮了!”

白康臨走之前,還不忘往二樓看一眼,曉曉的出生,令他突然明白過來,他想給白茵陳的父愛,給不了江月白。白茵陳,到底是不在了,總有一天,她所有存在過的痕跡都會消失掉。

然而,他們誰也不知道的是,就在江家這幢別墅不久的另一幢樓裏,白尋南正雇傭了一個專業的狗仔隊,拿著六十倍鏡一直在拍白茵陳的家。

白茵陳的家這幾天好生熱鬧,好多人進進出出,但在裏麵做什麽,他們卻什麽也沒有拍到。

她蹲守多日,拍到了不少曉曉的清晰的正麵照,甚至拍到了白茵陳在自家草坪地裏抱她,逗她的照片。看來,她有個女兒,是實錘了。

有時候她看著寶寶那張可愛的臉,看著白茵陳一心一意照顧寶寶的樣子,偶爾照片裏,還會有趙子龍那警覺的身影。有那麽一瞬間,她是於心不忍的。她甚至安慰自己:或許,就算她公開了照片,也很可能被她的公關和諧掉,不一定能對她的事業造成打擊。

她就這樣猶豫著,糾結著,想著今天最後拍一天,就收工。不拍了。

然而今天,白茵陳的家二樓沒拉窗簾,她清晰地拍到了白茵陳抱著曉曉,逗她哄她還喂她吃東西的照片。

這還不算什麽,更讓她抓狂的是,她的父親居然也在裏麵!不僅跟白茵陳相談甚歡,還抱著那個寶寶,不停地逗樂,好一副天倫之樂!

強烈的被拋棄感令她幾乎站立不住,手一直在發抖。

白茵陳不是說絕不做白家的女兒嗎?這麽明目張膽地跟她搶父親,這叫她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