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動機
周淺說：l中毒那天，我和月餅出去打籃球，我原本是想關寢室門的，但因為l喜歡丟三落四不帶鑰匙，月餅說怕l突然回來沒帶鑰匙進不去，所以就沒關門。那次月餅不讓我關門是為了創造一個外來投毒者是從開著的門進來投毒的假象吧。月餅，中秋節前幾天，你每天都不在宿舍，課也不去上了，誰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裏。你不是一個愛逃課的人，那幾天你去幹了什麽？是跟小菜有關吧。老根死亡的那天，當我們上完課，吃完飯回到宿舍，老根本來就已經喝醉了，你還拉他起來喝了一些，當時我沒在意，因為你這段時間經常陪他一起喝。但現在想想，這也是你故意的吧，你是怕他不夠醉，不好謀殺吧？又或者，你在最初，陪老根喝酒，就是為了那晚的謀殺？月餅我問你，你就真的那麽恨老根嗎，至於你策劃兩個月來殺他？
我有些不可置信，月餅真的是這麽心機深沉的人嗎？我不自覺地離他遠了些。
周淺接著說：還有國慶前的那幾天，我在圖書館碰到你，我發現你手裏還拿著幾本化學書籍，你又不是學化學的…
夠了！
月餅怒吼一聲，打斷了周淺。
小科站起身，走到了月餅麵前，說：你還有什麽話說，跟我去公安局走一趟吧。
月餅看了看麵前矮小的小科，說：這不過都是他一廂情願的猜測而已，他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殺的人？我有什麽動機殺老根，更別說明明是意外死亡的小菜！
周淺眼裏閃過一抹哀傷，說道：證據我有，至於動機，你確定要我說嗎，月餅，你確定你承受的起嗎？
月餅臉上青筋爆出，厲聲道：證據你拿出來啊！動機你說啊！你若拿不出來，說不出來，你這麽冤枉我，我跟你沒完！我要告你誹謗！
周淺平靜的說：月餅，那我就滿足你的要求。你的一切計劃步驟近乎完美，本來是不可能留下什麽證據的。學校裏沒有監控，十佳歌手現場人多，你偷偷溜出來一會也沒人能注意的到。老根手機上的指紋也被你抹去了，就是你在殺老根的時候留下了什麽痕跡，因為303本來就是你的寢室，也沒人會懷疑。老根手機被人動過，我們也無法證明就隻有你知道老根的鎖屏密碼，因為事實上我也知道那個密碼。更關鍵的是，我們的這幢宿舍樓在宿舍區的最角落，陽台對出去，是一片小樹林，小樹林外是一條河，那裏平時都沒什麽人來，更別說是大晚上。所以你殺了老根，製造密室之後，從陽台爬到301出去，我們都去看十佳歌手，301裏也不會有人，一切你都計劃好了，幾乎不可能被人發現。隻可惜，也隻是幾乎，可能老根和小菜在天有靈，不想讓你再繼續作惡吧。當天晚上九點十一分，你從303的陽台爬到301的時候，偏偏有人看見了，還拍攝了下來！
周淺從口袋裏拿出一個u盤，遞給小科：這裏麵有一段視頻，就是證據，證明我剛才說的，就是真相！
小科終於也震驚了，呆呆地問周淺：這視頻你哪裏來的，我們警方投入那麽多的人力物力都沒找到證據，你一個學生，怎麽可能…
周淺說：你們找不到這個視頻，不是因為你們警方能力不行，正因為你們是警察，所以才找不到這個視頻！
周淺這話說的，我們都暈了…我感覺自己智商跟不上了…
周淺說：我解釋一下你就明白了。當時我雖然猜到月餅是凶手，但沒有證據，那一切都隻是猜測。於是我就想，那天晚上會不會有人看到他爬過陽台呢，於是，我就用了一個笨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事實證明，越笨的辦法，越有奇效。我的辦法就是重金懸賞。我在學校論壇裏懸賞尋找那晚的目擊者，本來沒抱什麽希望，但是…在我發了帖子兩天之後，一個男生聯係了我。當晚他和他女朋友為尋求刺激，在我們宿舍樓下的小樹林裏親熱（雖說是小樹林，但鑽進去的話，宿舍樓上的人士還是看不到小樹林裏的情況的），那男生還拿出了手機來拍攝他們的愛情錄像。然後到了九點多的時候，他們親熱結束，從小樹林裏出來，那男生注意到了303陽台的異常，他們怕被人發現，於是就退回去了。那男生以為月餅是賊，就將那陽台上的情況錄了下來。當晚雖不是月圓之夜，但月光也很明亮，那男生錄下來的人影，隻要仔細辨認，還是能看得清長相的。因為他是在那種情況下錄下的錄像，所以警方在學校裏調查的時候，他們沒有說出他們所看到的。那男生看到我發的帖子後，考慮了很久，還是決定聯係我。當然，他給我的視頻是他拍的303陽台上的情況，並不是他跟女朋友親熱的視頻。他說選擇跟我交易，是覺得跟我交易他不會泄露身份，而且也能為破案做點貢獻，一舉兩得。事實也是如此，我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男生的身份。
小科搔了搔頭：野戰？現在的學生都這麽的…奔放了麽？
戴老板尷尬地說：這個屬於學生個人主觀意願行為，學校也沒法管…再說這種情況不多的，不多的…
周淺看著月餅，突然提高聲音：月餅，你還要抵賴嗎？
月餅低著頭，一動不動，像是變成一個木頭了。
我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月餅竟然會是凶手！看起來又高又帥，熱愛籃球，一臉陽光的月餅，竟然處心積慮殺死了朝夕相處的老根！
動機呢？月餅為什麽要殺人？
是啊，動機呢？周淺盯著月餅，你還要我說嗎？
月餅身子輕輕顫抖，卻沒有說話。
周淺歎了一口氣，說道：確認月餅是凶手之後，我開始尋找月餅的作案動機。動機其實很簡單，根據月餅的針對對象：小菜，老根，以及l，可以很容易想到這一切是跟小凱有關，因為小凱自殺源於他們三人將他趕出寢室，以及炒金賠光學費。月餅顯然是在為小凱報仇。
l疑惑地說：小凱賠光學費跟我有關，顯然我的責任更大點，既然這樣，月餅為什麽要救我，而不讓砒霜毒死我？
周淺說：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當時關心是月餅為什麽要幫小凱報仇，月餅和小凱的關係雖然不錯，但要說好到為他殺人，我卻有些不信，這中間肯定有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為了弄清月餅為什麽要殺人，我去了一趟江蘇，去到小凱的家裏，然後終於找到了答案。
不要再說了！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月餅突然大聲喊叫起來。
周淺卻沒有停止，繼續說道：當初小凱自殺後，公安局的人調查結案以後，將拿走的小凱的物品都還給了他的父母，這其中就有小凱的手機和電腦。我去小凱家，找了個理由，拿到了小凱的手機。我費了些勁，登上了小凱的qq，從小凱和你的聊天記錄裏，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麽要殺死老根和小菜。這世界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你願意為了死去的小凱變成沒有人性的惡魔，動機隻有一個字，那就是愛！你愛小凱，你因為小凱的死產生愧疚，也產生了恨！於是你將滿腔的仇恨撒向了老根他們！
什麽情況！月餅愛小凱？？？
我原以為我今天受到的衝擊夠多了，已經麻木了，能承受任何消息了，但是月餅愛小凱這件事情還是將我雷得裏焦外嫩！
估計l他們也和我差不多，良久，l一臉呆滯的表情問道：月餅不是有女朋友嗎？怎麽會…
月餅的確有個女朋友，叫做靜靜，她和月餅是周淺班裏公認的金童玉女，所以我們對周淺說月餅是gay時才那麽震驚！
周淺說：你們聽過雙性戀嗎？
周淺，夠了，我服了。讓我自己來說吧。
月餅控製住顫抖的身軀，恢複平靜：老根的確是我殺的，具體過程就和周淺分析的差不多，那天晚上我的確是故意的灌了老根很多酒，讓他醉死過去。看十佳歌手到八點半左右，我跑回了寢室，然後吊死了老根。吊死老根後就是偽裝現場，密室的手法就是周淺說的一樣。到九點十來分的時候，我就回了現場。現場那麽多人，也沒什麽人注意到我。那塊透明膠布我後來原本是想找出來扔掉的，隻不過後來到303找了一次並沒找到而已，沒想到竟被周淺先找到了。至於刪掉老根手機裏的通話記錄是因為當時春春正好打電話過來，我沒接。可沒想到春春馬上發了條信息過來，我才知道她和老根複合的事情。可那時老根已經死了，木已成舟，我隻能把通話記錄和短信給刪掉了。我原以為將老根偽裝成自殺，公安局不會去調查老根的通話記錄，而且很快會結案。春春又在另一個城市，公安局應該查不到這條線索。可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這也算是天意吧…回寢室的路上，我故意墜後了一些，將手機擦了擦，然後用紙巾包起來。進了303後，我本來想將手機的靜音和震動設置改回來的，但時間不夠了。到了宿舍，我趁你哥去開門，迅速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包著的手機，將其抖落在老根**。還有一些其他的事情，雖然某些細節方麵和周淺說的有些出入，但不重要了…小菜的死，雖然是個意外，但周淺猜得不錯，這個意外也是我安排的。小菜喜歡玩魔獸世界，那段時間想泡他們公會裏的一個妹子，那個妹子的生日快到了，小菜就尋思著想送她一個特別的生日禮物。但是小菜你們也知道，頭腦簡單的，哪裏想得出來，於是我就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將八月十五的錢江大潮給拍下來，送給妹子當禮物。我還跟他說找個沒人的地方拍，而且最好下江堤拍，那樣拍出來的比較獨一無二，那個妹子一看你冒這麽大的凶險給她拍潮水，一定會感動的投懷送抱。小菜這個頭腦簡單的，真就答應了，還對我感激涕零的。為了給小菜找這麽一個地方，我花了很多的時間和心思。我查了很多曆年的關於錢塘江大潮卷人的報道，記下那些危險的江段。我花了幾天時間，還去實地觀測過，八月十五之前幾天的潮水也是很大的，所以能讓我實地觀察那些有危險的江段。我篩選一個個江段，可能是我運氣好，也可能是小凱在天之靈保佑我吧，終於讓我找到了一個完美的地點。就是小菜最終被卷走的那個地方，那個地方我觀測過，可能那裏江底構造特殊，大潮沒到眼前時看起來是很安全的，可等到大潮靠近，江裏的亂流暗流會迅速的將那個地方淹沒。我估計過，從發現危險到撤離，那點時間，小菜是根本來不及逃生的。我和小菜說，那個地方絕對安全，我在那看過潮，相當過癮，可能他想不到我是騙他的…至於那裏有個監控，我倒是不知道的，也算是意外之得吧，不過就是浪費了那次我故意創造的一整天的不在場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