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隔壁的老金

“你好!請問怎麽稱呼?”周淺問道。那男生被周淺的動作嚇了一跳,有些結巴的說:“我,我姓金,你想幹嘛?”

“金先生是吧?你好!”周淺滿臉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片,遞給男生,“這是我的名片,請多多關照!”

我有些無語,這周淺什麽時候多了個發名片的愛好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個大偵探麽?

真膚淺!像我,都是上去直接跟人介紹自己的身份的,哪用掏名片這麽麻煩,“金先生,我們是偵探事務所的,我叫陳鐵柱,我們昨天應該見過的。”

“陳鐵…柱…偵探?噢!”那男生回過神來,“你們應該是在追查她的案子吧?有什麽我可以幫得上忙的麽?”男生指了指陳嬌嬌的房間,臉上露出好奇跟興奮混合在一起的那種神情。

周淺道:“能進你房間坐坐麽?”男生連忙讓開房門,“請進請進!”

我和周淺進了他的房間,我隨手關上了門。這個房間的大小和布局,跟陳嬌嬌的房間一模一樣,就是衛生間的位置稍微有些區別。

房間裏很淩亂,而且有一股淡淡的廁所獨有的騷臭味。不過看那男生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可能住久了就聞不到了。

看周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看這看那,提問的任務隻能交給我了,“金先生,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男生道:“不用那麽客氣,叫我老金吧。我在這住了快半年了。”我笑道:“看你這裏這麽多英語書,你是英語專業的麽?”老金道:“那倒不是,我學國貿的,現在在做外貿。你們真的是偵探嗎?像福爾摩斯那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偵探呢!”

我嗬嗬一笑,“沒什麽的。住你隔壁那個姑娘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現在正在追查殺害她的凶手,希望你能幫忙。”

老金連連點頭,“那個姑娘真是可惜了…有什麽問題,你們就問吧,我肯定回答。”

我說:“那多謝了。我看外麵都沒什麽聲音,四樓現在隻有你一個人住了麽?”

“是的。因為出了人命案,四樓的幾個住戶昨晚上都連夜搬走了。”

周淺這時走到窗邊,回頭問道:“那你怎麽沒搬?“

老金歎了一口氣,“最近外貿不好做,工資已經好幾個月沒發了,手頭有點緊,所以…再說我沒做虧心事,又是個男人,也沒什麽好怕的。”

我說:“也是。案發當晚,也就是前天晚上的事情,你能和我們說說麽?”

老金說:“前天晚上我回來的比較早,大概七點多吧。那時候隔壁的那位還沒來,她回來的時間應該在九點多吧。因為這房間隔音不算特別好,所以她回來的時候,開門關門聲我還是聽到了的。”

我問:“她回來以後,有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比如什麽人來找她?”老金想了想,“應該沒有吧,我後來沒有聽到她開過門,不過她要是很小心的開關門,我是聽不到的。”

我想起陳嬌嬌的死亡時間是在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於是問:“前晚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你有聽到隔壁有什麽異常的響動麽?”

老金尷尬地說:“十一點我開始在玩遊戲了,所以沒有注意…”看到我沉默著,他又解釋道:“因為房東的網絡挺多人用的,隻有到深夜,用的人少了,網速才玩得了遊戲,所以…”

“我聽你昨天說,聽到過狗叫是怎麽一回事?”

老金道:“那時候我正好上廁所,突然聽到樓下那狗一陣猛叫,那狗你們應該見過吧,別看白天很老實,一到晚上就六親不認的,凶狠的很,我剛住進來的時候,有一次晚上回來,差點被它給咬了!”

“狗叫大概幾點?”

“我沒看過時間不過我後來再玩了一會遊戲就睡了,我睡的時候是兩點,所以那時候應該是一點多吧。”

我想起房東昨天說過,他半夜一點多回來,那狗衝他叫過一陣,應該就是老金聽到的這一次吧。唉,問了半天,我感覺也沒問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頓時有些氣餒。

再接下來,我也不知該問什麽,就和他閑扯起來。從他的學校,聊到他的老家,再聊到同為大齡單身男青年的苦,我們兩個差點抱頭痛哭。周淺在窗邊呆著,有些看不下去了,轉頭對老金道:“老金你過來一下。”

老金走了過去。

周淺用手指著朱建潮那個房間的方向道:“對麵那個房間,就是拉著窗簾的那個,好像能看到你的房間啊!你怎麽也不安裝個窗簾?”

老金道:“房東不出錢啊!而且你說的那個房間啊,沒人住的!再說我一個男人,還怕誰偷窺麽?”

我疑惑地說:“沒人住?怎麽會?你怎麽知道那個房間沒人住?”

“因為我在這裏住了半年,就沒見那個房間的窗簾拉開過,也沒見那個房間晚上亮過燈,那不是沒人住是什麽?”

我心中一震,朱建潮說他在那個房間裏住了有一年多,可是老金卻說這半年來他的房間沒拉開過窗簾,晚上也沒開過燈。到底誰說的是事實?老金應該沒有在這件事上說謊的動機,那麽朱建潮為什麽不開窗簾,晚上不開燈?

“你對你們的房東了解麽?”周淺轉換話題道。

“別提了,這個房東太摳門了,樓梯間的燈都壞了大半年了,也不修修,我們晚上上樓都得自備手電筒。還有我們有事情經常找不到他的,不是出去搓麻將,就是出去喝酒了,但是一到收租金的日子就出現了。這下出了人命案,他的房子估計沒人住了!”提到房東,老金似乎一肚子怨言。

周淺道:“聽說他離婚了?”

老金道:“是的,這都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聽以前的租客說的,真假不知道。聽說這個房東以前是個教師,後來他這個房子說是要拆遷,能賠個幾百萬。可能是一夜暴富的預期,讓他心態產生了變化,書也不教了,就在家裏收租過日子。可是後來拆遷規劃變了,他這棟房子暫時拆不到了。這樣一來,房東心態徹底失衡了,也不出去重新工作,每天就是喝酒賭博,喝酒之後就發酒瘋,打老婆孩子。他老婆受不了,跟他離了婚。他們有一子一女,大女兒跟著房東以前的老婆,小兒子判給了房東。”

我把剛才看到的情況講了一遍,然後說:“這房東還當過教師呢,教育孩子隻知道打,怪不得他兒子要往外跑。”老金道:“他兒子現在才上小學六年級,可能因為這幾年沒人管教,野得很。”

周淺道:“你知道房東經常去哪搓麻將、喝酒麽?”老金搖了搖頭,“這個我並不清楚。哎,你們怎麽對房東這麽感興趣,是不是…”

周淺沒有說話,對著老金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走出了老金的房間。我拍了下老金的肩膀,也沒說話,跟著周淺走了出去,留下老金在原地愣怔。

等走到樓梯口,我低聲問周淺:“你剛才那笑是什麽意思?你這麽問房東的事,是懷疑他是凶手?可是他回來都已經一點多了,沒有作案時間啊!”

周淺淡淡一笑:“我剛才那是道別的微笑,沒什麽別的含義的。”

我向樓下走去,心中有些憤憤。我信你的鬼話才有鬼!

走了幾步,卻發現周淺沒有跟下來,反而往樓上走去。再往上是五樓,應該是房東的房間。

“你去幹嘛?”我停住問他。

周淺倚靠在樓梯邊的欄杆上,俯視我道:“我去找房東租房子!”

“租房子?你租什麽房子?”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周淺看著我說:“我打算在這裏住下來,直到破案。”

樓梯間的光線不怎麽好,但我還是看出周淺的眼神若有深意。我沒多問什麽,和他一起上了樓。五樓隻有兩個大的房間,走廊兩邊各一個。我不知道房東住在哪邊,就隨手敲了左邊那個房間的門。這個房間就在陳嬌嬌和老金的房間的上麵。沒有反應,我正想去敲右邊房間的房門,左邊房間裏突然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誰啊?”門開,房東魁梧的身影出現在我們麵前。

見是我們,房東很沒好氣的大聲道:“又是你們!來五樓幹什麽?”

房東的身材很是高大,這樣站在我的麵前,有一種壓迫感。我估計他應該有個一米八左右,體重估計一百五有的。

周淺故意走前一步,站到離房門很近的地方,探頭往裏看去,“房東先生,我們能到你房間裏談麽,我們想和你做生意!”

房東似乎察覺到了周淺的用意,身體一動,將門口堵的死死的,“做什麽生意?”

周淺笑著說:“我想要在你這租間房子。”

房東說:“租房子?你租房子幹什麽?”

周淺說:“住啊。我朋友在這裏被人殺了,我想找出凶手,住下來查案比較方便,不用每天跑來跑去。”

“查案?你們查什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