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別再跟我說謝謝(7000,二更)

衛子戚不悅的抿著唇,他將衛然拉起來,用懷抱支撐著她站好。

“齊承積的死,又不是她的錯。”衛子戚不悅的說,“你.媽把什麽都怪到她頭上,又去生日宴,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攪和,還打了她,是真以為衛家不會給她出頭?”

齊承之歎口氣,瞥了衛然一眼,說:“我媽.的事兒,我代她道歉。承積突然死的這麽冤枉,對她的打擊太大了。有好一陣子,她都不會有好脾氣。洽”

齊承之轉向衛然,“不管怎麽說,承積也確實是為了給你買生日禮物,才會被連累的。那些襲擊的恐怖分子,家裏找不到人去怨,難免要把怨恨放在你身上。不論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我們家裏,就請你以後不要再過來了。鈐”

他深吸一口氣,說:“我父母也上了年紀,受不了這麽多刺激,承積的死,已經打擊的他們心力交瘁,險些支撐不住了。如果你真在乎承積,他不在了,你就為他父母想想,別再出現讓他們難受了。”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衛然把臉埋在手裏大哭,“我現在……真的寧願從來沒有認識過他,這樣他就不會出事了……對不起……嗚嗚嗚……對不起……如果可以……我也想代替他去……”

齊承之沒讓她把話說完,對衛子戚說:“把她帶回去吧!在我家門口杵著,讓我媽知道了,出來免不了又是一頓打,現在的她可是什麽都不會顧及,就算你在旁邊,她也照樣動手。”

說完,齊承之就重新把門關上了。

少了屋裏透出來的光亮,門外又變的清冷。

“走吧,你在這兒繼續呆著,也不會有結果。”衛子戚扶著她,不等衛然的回答,便半強迫的把她帶上車。

衛然趴在自己的腿上,蜷縮著身子一直哭,哭聲被掌心擋著,發出悶悶的嗚咽聲。

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衛然突然停止了哭聲,抬頭看向衛子戚。

蒙著淚紅腫不堪的雙眼釋.放著淡淡的光亮,她帶著濃濃的鼻音,聲音因哭泣而顫抖,“宋羽,帶我去找宋羽,她一定知道!”

賀元方等著衛子戚的答複,過了幾秒鍾,在衛然乞求的目光下,衛子戚淡淡的說:“去宋家。”

賀元方開車往宋家的方向,還是忍不住又透過後視鏡去看衛子戚。

今晚衛子戚對衛然的容忍度大的出奇,對她已經是有求必應了。

衛子戚的表情什麽都看不出,衛然在哭的時候,他垂著眼,目光一直看著她。

被遮在陰影裏的雙眼,也看不出裏麵的情緒。

“謝謝……謝謝你……”衛然雙手擱在膝蓋上,臉埋在掌心中,低聲說道。

衛子戚原本放鬆的手突然握成了拳,緊緊地盯著衛然低垂著頭隻露出的後腦勺。

“別再跟我說謝謝。”他聲音緊繃的說道,聲音特別低,近乎耳語,那怒意讓賀元方差點兒打偏了方向盤。

衛然倏地收住哭聲,因衛子戚聲音裏的異樣而抬起頭。

眼淚還掛在臉上,睫毛都被淚水黏在了一起。

車內漆黑沒有光亮,隻有車窗外的路燈,以及往來的車輛的車頭燈照射.出的刺眼光芒。

車頭燈的光芒因兩旁的車子行駛而一晃而過,讓衛子戚的臉也在這光亮中忽明忽暗的,看不真切。

他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拉回背靠著椅背。

衛然怔住,張著嘴,因為哭的厲害了,呼吸一抽一抽的。

眼淚仍是順著眼眶往下滑,滑進了嘴角裏。

鼻頭紅紅的,裏麵全是鼻涕,堵得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便使勁的吸了一下,發出了粗粗的聲音。

衛子戚抿著嘴,突然傾身靠近她,右手還抓著她的左肩,讓她躲也沒處躲。

“我答應你做什麽,是我高興,別跟我說謝謝。”那麽生疏。

衛然愣愣的眨著眼睛,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麽。

肩頭被他用力的握了一下,“知道了嗎?”

衛然突然說不出話,隻能抽抽嗒嗒的點著頭。

衛子戚那莫名的怒氣,讓她不解。

見他眯起了眼,她艱難的發出了一個字,“我——”

“你跟我很生疏嗎?隻不過是答應了你一件小事兒,有必要這樣千恩萬謝的嗎?”他不悅的質問。

“我——”衛然被他這質問給弄得莫名其妙,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我平時是虐待你了,還是從沒答應過你任何請求,讓你因為這點兒小事兒,就一直謝謝個不停?”衛子戚眉毛挑起。

前麵賀元方放心的收回了目光,原來這位爺是在鬧小脾氣,那就沒什麽問題了。

衛然可從來不覺得衛子戚的脾氣是小脾氣,她使勁的搖頭,“對……對不起……”

抓住她肩膀的手更加用力,衛子戚的表情難看的都能擠出墨汁了。

“你是覺得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衛子戚不悅的問,聲音比先前更加緊繃。

衛然趕緊搖頭,著實不知道該怎麽說才不會惹他生氣。

她真的拿捏不好這個尺寸,過了他會怪她得寸進尺,她小心翼翼的他又嫌棄她跟他太客氣。

“沒有你幹嘛跟我說對不起?”衛子戚另一邊眉毛也挑了起來。

衛然真忍不住想再哭,這次不是因為齊承積的痛苦,而是被衛子戚逼得。

賀元方在前麵默默歎了口氣,耍起小脾氣的衛子戚就是這麽不講理,真是苦了衛然了。

衛然嘴癟了起來,齊承積的死還讓她緩不過勁兒來,衛子戚又在這兒鬧騰,她突然把心一橫,閉上眼張嘴就哭,“哇——!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啊!你說啊!”

“我說謝謝你嫌棄,我說對不起你又不許我說,你到底要我怎麽做?要麽嫌棄我不知道分寸,要麽就嫌棄我對你太客氣!衛子戚,我已經很痛苦了,你在這時候再跟我攪和什麽!你到底想怎麽樣,你說啊!你說啊!你到底哪點兒不滿意你倒是說啊!哇——!”

衛子戚被衛然哭的一愣一愣的,突然就發不出脾氣了。

衛然把心裏堆積的壓力與痛苦,借著這個一股腦兒的都朝衛子戚發.泄了出來。

她嚎啕大哭的像個耍脾氣的小女孩兒,比剛才的衛子戚還不講理。

衛子戚被噎住了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嘴角忍不住的輕輕抽了一下,眼看著衛然反過來跟他鬧脾氣。

賀元方看著後麵鬧騰的兩人,想著可真夠熱鬧的。

而且難得的,還看著了衛子戚吃癟的模樣。

衛子戚鐵青著臉可就是忍著不說一句話,任由衛然在那兒埋怨他。

先前都嫌棄她對他太生疏了,現在也不好意思再說她對他沒分寸。

想想,衛子戚也覺得有點好笑,他竟然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這畫麵實在是太珍貴,賀元方就忍不住一看再看,眼珠子不停地往後麵瞄,終於被衛子戚給逮了個正著,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賀元方立即收攝心神,目不斜視的開車。

終於把車停在了宋家的門口,後座還在鬧騰的那對兒尚未察覺,賀元方隻能清了清喉嚨,“咳!我們到了!”

衛然立即收聲,沒了她的聲音,車內特別安靜。

衛然吸吸鼻子,經剛才這麽一鬧騰,把心裏的痛苦發泄出了一些,她也好受了一點兒。

偷偷地覷了眼衛子戚,衛子戚除了臉色難看點兒以外,沒有要發脾氣的意思。

因為他臉色越難看,說明忍的越難受,不過隻要他還在忍,那就沒有問題。

衛然迅速的下了車,邊跑邊用手背胡亂的擦掉眼淚。

站到宋家門口,她沒有浪費力氣去整理自己,反正她的臉已經哭成了這個樣子,即使藏也藏不住。

她深吸一口氣,按響了宋家的門鈴。

讓她吃驚的是,來開門的不是傭人,竟然正好是宋羽本人。

宋羽穿著素淡的短袖體恤和寬鬆的莫代爾長褲,晚上看她的臉有些蒼白,眼窩也有點兒往下陷,眼下帶著厚重的陰影,沒了往日的精神。

她猜宋羽可能也是因為齊承積的死而倍受打擊,雖然宋羽跟齊承積之間沒什麽男女之情,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齊承積的死對她的影響也不會小。

宋羽見到衛然,也是吃了一驚。

“衛然?你——”看著衛然哭腫了的臉,“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生日宴嗎?怎麽會——”

提到生日宴,宋羽抱歉的低下頭,“抱歉,今晚沒有過去,我實在是沒那個心情。”

“我知道。”衛然點頭,“我都知道了,齊承積他……死了。”

衛然突然覺得嘴唇變得那麽沉重,原來親口說出這個消息,比她所想的要困難的太多。

宋羽吃了一驚,沒想到衛然知道了這件事。

開口想要請衛然進門,卻看到衛子戚正朝這邊走過來,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向外踏出一步,反手把門從身後關上。

“你早知道了吧?”衛然問,“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件事?”

宋羽歎口氣,說道:“過來這邊坐吧!我爸媽在家,他們知道你跟承積的事情,你進去,他們恐怕不會高興,說話怕會不好聽。”

衛然點點頭,隨著衛然來到院子裏的長椅上坐下。

“戚少。”看衛子戚走過來,宋羽叫了聲。

衛子戚默默地坐在她們的對麵,一言不發。

“我是兩天前才知道的,齊夫人來我們家說過。”宋羽聲音沉重的說。

衛子戚垂眼把玩著自己的襯衣袖口,宋羽聲音裏的沉重,不像是單純因為齊承積的死。

他不禁想到前陣子的傳言,又抬頭看了宋羽一眼。

“你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衛然不禁問道,有些藏不住的怨。

宋羽抬頭,雙唇開開合合了好幾次,才發出聲音,“你讓我怎麽說?告訴你,衛然,齊承積他死了。”

她搖頭,眼圈紅了,“我說不出口,就是到了今天,我都接受不了這個消息,我自己都還沒消化了,怎麽跟你開口?我……說都不願意說,說了,好像這就成了既定的事實,改不了了。”

“即使到了現在,打從心底裏,我都在想著,或許是那邊的警察弄錯了,或許齊承積獲救了,或許他還活著,我們不知道呢!”宋羽舔舔唇,“我一直抱著這個希望,一直……我說不出口……”

衛然低下頭,她理解宋羽的心情,她也是一樣的。

“對不起……”她說,抬頭看向宋羽,“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嗎?齊家……連門都不讓我進,我想知道承積的事情,他到底……怎麽死的,不知道死的時候……痛苦嗎?”

“大約一周前,美國那邊的警察找到了齊家,通知他們去認屍,並且把承積的遺物帶回來。齊承之親自去走了一趟,他說……”

“他說……”宋羽像是喘不過氣似的,憋著就是說不下去了。

衛然著急的等著,卻也沒開口催她。

宋羽使勁的深吸了一口氣,才說:“他說承積的臉被炸得都不成樣子了,都看不出……看不出他原來的臉,炸的血肉模糊的,上麵還有硝煙燒灼的黑跡。”

“原本,這是不能斷定的,再說承積去美國那麽長時間,也無法從衣服和貼身的物品上去判斷。但是警察提供了dna檢測結果,還說找到他時,他還有呼吸,但是很淺,手裏始終攥著給你的禮物。”

衛然抬起雙手,死死地按著自己的嘴,生怕就這麽哭出聲。

“救護人員把他抬上救護車,本想讓他放鬆,把他手上的禮物拿過來,可他已經那樣了,仍死拽著不放。”宋羽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的滴落,正好落在她放在雙腿上的手背上。

“他最終沒能熬到去醫院,就沒了呼吸,他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他的手指頭一點一點的掰開,把禮物拿出來。”宋羽偏過頭,動作有些倔強的擦掉眼淚。

“齊承之把他的屍體帶回來了,現在放在醫院的太平間裏存著。齊家不要把他活化成骨灰,給他做了棺,請了最好的入殮師。”

“那個入殮師祖上就是一直做這個的,有家傳的技術和藥物配方,能最好的保證屍體的完好,減慢腐爛的速度。”

宋羽突然說不下去了,談話突然進行到處理齊承積屍體這一步,心情說不出的低落。

“明天,齊家就會給承積舉辦葬禮。齊家給他訂了水晶棺,運氣好的話,你或許……可以看他最後一麵。”宋羽說道,看衛然一直低著頭,她突然站了起來,“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已經全都告訴你了。”

宋羽舔了舔幹裂的唇,臉色更加蒼白,“我……要回去了,你們路上小心。”

她轉身的動作太過匆忙,匆忙的讓衛子戚起疑。

宋羽剛剛轉過身,又停下,回頭看向衛然。

她的樣子有些為難,緩緩的開口,“衛然,以後……我恐怕幫不到你什麽了,再見。”

說完,她幾乎是慌張的逃回了家裏。

衛然怔怔的看著宋羽的背影,直覺她有些不對勁,可又想不出來。

整個人還沉浸在剛剛得到的消息裏,沒能去細細品味宋羽話裏的異樣。

“走吧!”衛然聽到衛子戚的聲音。

可她滿腦子都是宋羽說的關於齊承積的話,她還以為齊承積至少能死的痛快一些,可是想到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她一動不動的,任由衛子戚把她拉起來,把她帶回到車裏。

“還有要去的地方嗎?”衛子戚問道。

衛然無神的搖頭,衛子戚便對賀元方開口道:“回家。”

衛家,衛明毫和林秋葉因為擔心衛然,一直在客廳裏等著。

“怎麽還不回來?子戚不會又把她帶回他那兒了吧!”林秋葉不安的說。

衛明毫抬了下眼皮,說道:“你真把我們兒子當禽.獸了?小然現在這狀態,把她帶回去能幹什麽?”

“他什麽事兒做不出來啊!能理小然狀態好不好嗎?”林秋葉沒好氣的說。

經她這麽一說,衛明毫也有點兒不太肯定了。

原本篤定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不安的看了林秋葉一眼,“不能吧……”

“哼!”林秋葉在胸前交叉環抱,正要說什麽時,門鈴響了起來。

林秋葉整個人一個激靈,激動地也顧不得等小蓮去開門,快小蓮一步,親自衝到了門口。

打開門,就見衛子戚擁著衛然。

不過這次,林秋葉沒有命令衛子戚放開她。

隻要一見衛然的樣子,就知道她根本無法憑借自己站著。

忙把衛然扶過來,邊走邊說:“小然,怎麽這麽久才回來?你去齊家,夏雯娜有沒有再為難你?”

衛然搖頭,被林秋葉帶到沙發上坐著。

“我又去了宋家,宋羽告訴我,承積死的時候,臉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了,可是手上還緊緊攥著給我的禮物。”衛然不禁低頭,看著纏繞在腕上的項鏈。

“承積他……他長的那麽好看,他笑的樣子,那麽溫暖,讓人看了都覺得暖和,可是死的時候,臉卻被毀成那樣,得疼成什麽樣啊!”衛然聲音顫抖地說。

就連林秋葉都不禁紅了眼眶,歎息道:“可憐的孩子。”

“阿姨,明天……”衛然轉頭看著她,“明天是承積的葬禮,我想去看看。”

林秋葉長歎一口氣,握著她的手,輕拍她的手背,“是要去看看,且不去論他們齊家的態度,同為八大家族,不知道也就罷了,夏雯娜今晚來這麽一鬧,其他家族也都知道了,是一定會去的,我們不去也不好。”

“這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有我在,那夏雯娜也不好太過分。”林秋葉說,“我也算是咱們家的代表了。”

衛然點點頭,“我想回房了。”

“上去好好休息吧!別想那麽多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除了讓它過去,沒有別的辦法。”林秋葉摸著衛然的發說。

衛然走了之後,林秋葉直到衛然的身影在樓梯消失很久,才歎息道:“可憐的孩子,承積那孩子也是……沒想到……”

衛然回到房間,背抵著們,抬手看著纏繞在手腕上的項鏈。

她把項鏈取下,注意到鏈子的一截有些發黑,到底還是被傷到了一些。

拿著鏈子走到梳妝台前坐著,細細的看著戒指內的刻字。“承積……”衛然心突然痛的無以複加,“我真希望你沒有去給我買生日禮物,給我的禮物,比命還重要嗎?傻瓜!你這個傻瓜!我不想要禮物,隻要你能活著就好!”

“嗚嗚嗚嗚嗚……”她握著鏈子,緊貼在自己的眉心,“承積,你回來啊!回來啊!我不要你的軀體回來,我要你活生生的回來,你回來啊!說好的四年呢!你這個不守承諾的家夥!”

衛子戚走到衛然的房門外,聽著裏麵衛然傳出來的哭聲,手掌貼上房門,一動不動。

“齊承積,你真是混蛋!”他的額頭貼上房門,低聲自語。

……

……

早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了梳妝台上。

原本還冷得裸.露在外的雙臂生出雞皮疙瘩的衛然,感覺到一股暖意,慢慢的睜開了眼。

睜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胳膊。

她雙臂交疊在梳妝台上,頭枕著胳膊,竟就這樣睡了一夜。

昨晚她手握著項鏈,一直想著齊承積。

哭著哭著,就這麽睡著了。

她抬起頭,右手還緊抓著項鏈不放。

低頭的時候,脖子突然抻著筋的疼,她疼得猛抽了一口氣,抬手揉著頸子左側。

一直保持這個姿勢睡了一夜,結果就睡的落枕了。

把抻著筋的那處揉的舒服些了,衛然抬頭看向鏡子。

她就穿著昨天的小禮服,都沒有換。

把項鏈放到桌上,從衣櫥裏找出一條黑色的裙子換上,又走回到梳妝台前,拿起項鏈,慎重的戴在了脖子上。

那兩枚相交的戒指垂在鎖骨稍下的位置,黑色的裙子和白色的肌膚,襯著兩枚戒指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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