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少在這兒嚇唬我們女人
早晨早早的起來，和葉老太太一起吃早餐，又陪她散步，給葉老太太念報紙聽，聽葉老太太講當年的事情。
其實那些事兒，她都聽過了，可是葉老太太來來回回的那麽講，每次她還都必須要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洽。
不過想想，衛然已經離開衛子戚，她這些犧牲就都值了。
現在衛然和衛子戚的關係已經十分脆弱了，隻要稍微一捅，他們倆就完了。
想想這，葉念安就又高興了，覺得住在這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鈐。
她又照了照鏡子，看到鏡子裏自己的狀態很好，妝容完美，不禁微微一笑，便拿起巴掌大的小包，把鏈條帶背到肩上，最後又對著鏡子前後左右的照了一圈兒，才出了臥室。
來到客廳，葉老太太正戴著眼鏡看電視台播放的百多集的韓劇。
“奶奶，我跟朋友約好了，要出去聚聚。”葉念安說道。
“去吧！”葉老太太笑眯眯的說，對葉念安真是慈愛的讓熟悉她性格的人都為之乍舌。
葉老太太特別看不起不事生產的寄生蟲，無法忍受有人手腳健全，年紀輕輕卻吃家裏的喝家裏的，自己不工作。
而葉念安恰恰都符合了，可葉老太太偏偏對葉念安的這種行為一點兒意見都沒有。
在葉老太太看來，葉念安是能有大出息的人，她的能力不必放在工作上，把她局限在小小的工作崗位上實在是太委屈她了。
她可以嫁得好，葉老太太認為這比工作的好更重要。
即使嫁不進衛家，她可以嫁去其他七個家族嘛！
就憑葉念安的能力，這不是什麽難事兒。
葉念安往門口走，快要走到了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趙世偉正不急不慢的走來開門，葉念安便說：“我來吧。”
在這裏住了段時間，葉念安也看出來趙世偉在家裏的地位不一般，不僅僅是管家那麽簡單。
葉老太太相當倚重他，甚至有時候她都覺得葉老太太和趙世偉之間的關係有點兒太好，太……親密了，有點兒不對勁。
所以，她不會傻的在趙世偉麵前擺譜。
不等趙世偉的回答，葉念安便走過去，看向對講機的屏幕，愕然發現站在門口的，竟是衛子戚。
賀元方就站在他身後半步的距離，兩人都沉著臉。
尤其是衛子戚，那張臉明明麵無表情，可看著卻那麽嚇人，她奇怪自己為什麽覺得他在發怒。
衛子戚平時不都是差不多的表情嗎？
可那怒氣卻好像清晰地透過對講機傳遞了進來。
葉念安感覺到一股恐懼的陰寒，冷得她忽然打了一個冷顫。
她立即回頭，先是看了眼趙世偉，不知怎的，她覺得趙世偉好像不簡單的樣子。
然後，才把求助的目光落在葉老太太的身上。
“奶奶，衛子戚來了。”葉念安緊張的說道。
“嗯？”葉老太太講目光從電視劇上移開，眯著本來就已經因為眼皮鬆弛而不大的雙眼，現在更成了一條縫，隻透著黑色的精光。
她看向對講機，也奇怪了起來，“他來做什麽，連聲招呼都不打。他從出生到現在這些年裏，可一次都沒來過這裏。”
“奶奶。”葉念安不安的抖動著雙唇，唇邊的肌肉也因為緊張而抽.動。
“你說……會不會是他知道了衛然那件事兒，是我們弄得？”葉念安慌了神，臉上露出恐懼。
“別瞎想！”葉老太太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讓賴雅欣那丫頭去做這件事，就是防止衛子戚發現，找到我們頭上，有賴雅欣做替死鬼，他不會發現我們的！”
“萬一……萬一是賴雅欣告發我們呢？”葉念安不安愈勝，慌亂的失了分寸。
“別傻了，賴雅欣也不會那麽傻，去自投羅網。怕衛子戚發現，她跑都來不及了，哪會去告發我們？而且，她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早在她行動之前，告發我們的話，她可能什麽事都沒有。”
“但她不敢冒險，衛子戚要是不幫她處理照片怎麽辦？而且，那時候她已經慌了，也根本想不到這一層。即使現在想到了，也什麽都晚了。”葉老太太理智的說。
隻是前麵她分析的都對，可是結果卻猜錯了。
“會不會是衛子戚查到了賴雅欣？在她跑之前，就先被衛子戚抓住了？”葉念安又問。
“不能。”葉老太太說道，“要是查到了，他早就行動了，還用等到現在？”
經葉老太太這麽一說，葉念安也稍稍的安下了心。
她看著葉老太太蒼老的、微微有些佝僂的身體坐在沙發上，就像一顆失去了水分，快要壞掉的土豆。
拐杖就杵在她的旁邊，一切都暗示著葉老太太已然不多的生命力早晚都有耗盡的一天。
可即使如此，看著葉老太太，葉念安還是覺得特別安心，覺得那佝僂矮小的身子，仍足以庇護她。
葉念安微微的放鬆下來，葉老太太說道：“世偉，去開門吧，讓客人在外頭等那麽久可不好。念安，你過來我這裏。”
聞言，葉念安立即小跑著來到葉老太太的身旁，坐到遠離房門的那一邊，雙臂緊緊地環繞住葉老太太的胳膊。
葉老太太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瞧你嚇的，多大點兒事兒。還是太年輕了，你看奶奶.的，多學著點兒，以後遇事要鎮定，至少在氣勢上先不能輸給對方，知道嗎？”
葉念安仍是不安的吞咽了口口水，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看著趙世偉去把門打開。
葉老太太又吩咐道：“念安，把電視關上。”
葉念安微微傾身，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大門打開，衛子戚沉著臉走進來，賀元方跟在他身後，冷冷的睨著葉老太太和葉念安。
衛子戚也不叫人，也不打招呼問好，一開口就冷冷的說：“這是一屋子老弱病殘還是怎麽的，開個門還需要這麽長時間？”
說話的時候，他還特意掃了眼趙世偉和葉老太太，這兩人也真是足夠老了。
葉老太太氣的，深紫色從脖子一直攀升到頭頂，她抓起旁邊的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擊，“衛子戚，如果你是來找事兒的，就給我滾！你這麽大歲數了，禮貌卻越長越回去。沒禮貌就待在家裏，省的出來給衛家丟人現眼。”
衛子戚根本不在乎葉老太太的叫罵，他扯起一邊嘴角，冷笑道：“葉老太太，你一把年紀了都能厚著臉皮插.手別人家務事，支持自己的孫女兒破壞人家家庭，我這根本就是小意思。”
“禮貌？禮貌是送給懂這兩個字的人的。我不喜歡葉念安，還死乞白賴的要橫.插進來，這簡直是連小三兒都不如，至少小三兒還有丈夫和原配承認她是三兒呢。”衛子戚冷嘲道。
“她這麽恬不知恥的破壞我的家庭，我若還有禮貌，那就是我腦子有病。”這話裏明明溢滿了怒氣，可衛子戚卻偏偏用帶著冷嘲的輕笑語氣說，言語間的不屑表露無遺。
“你一進我們家就胡言亂語，口口聲聲說念安是小三，我們念安需要當你的小三？衛子戚，你跑到我們家來大鬧，出言不遜，目無尊長，你要是不會說人話，就走！送客！”葉老太太用力的敲打著她的拐杖，敲的地麵“砰砰”作響。
葉老太太並沒有站起來，她仍托大的自恃身份，認為坐著更有氣勢。
衛子戚眯起眼，反而向前進了一步。
他終於收起冷笑，“需要我再說明白一點兒嗎？葉念安，先是誤導衛然我在外麵有別的女人，以為這樣就能挑撥我們，沒成功，沒想到又想到了別的招兒。”
“讓賴雅欣把十年前的事情告訴衛然——”說到這裏，衛子戚就說不下去了。
他緊咬著牙關，衛然差點兒被車撞到，倒在血泊中的畫麵突然朝他襲來。
他想到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想到衛然連日來的痛苦，他渾身抽.痛了起來，恨不得將葉念安碎屍萬段。
他牙關緊咬，雙唇也因此緊繃著，上唇不住的抽.搐。
原本，他可以和衛然一直好好地過下去，一起迎接她懷孕的喜悅，準備迎來他的第一個孩子，他開始學著當一個父親。
包括林秋葉和衛明毫，衛家上下都會因為新生命的到來而高興。
失去孩子後的這段時間，隻要一空下來，他就忍不住想，他會教孩子些什麽，會怎麽教，怎麽與孩子相處，要帶孩子去哪兒玩。
他腦中的畫麵中，會幻想出一個嬰兒，蹬著柔軟的四肢，掛著無牙的笑容，看著他和衛然。
他能看到衛然懷抱嬰兒時幸福滿足的笑容，看她喂奶，看她哄孩子入睡。
他能看到孩子有衛然的眼睛和下巴，他的鼻子和嘴巴。
孩子的手腳長得像他，指頭纖長，但是指甲長得像衛然。
他會把孩子教的誰也欺負不了，會好好地保護他。
他才知道，他如此期待的當一名父親。
可是這種幸福，卻讓葉家這兩個賤.人剝奪了。
即使以後還能再生，可是這個孩子卻不會回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想起衛然承受的痛苦，他恨自己卻無法讓眼前這兩個賤.人也承受。
他衛子戚，竟然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的雙眼陡然迸射.出憤怒的光，深深地憤怒，要將兩人燒灼一般。
葉念安在葉老太太的身旁打了個寒顫，就連葉老太太目光都是一閃，沒想到衛子戚真的知道了。
衛子戚盯著葉老太太手中的拐杖，仿佛要奪過來刺進葉老太太的胸口，讓她早點兒滾蛋別再活著禍害別人。
“你們以為讓賴雅欣去做，就查不到你們的頭上了？”衛子戚冰冷的聲音越來越緊繃，“小的蠢，老的也這麽蠢！”
“葉念安，你為了‘葉氏’的事情，對我又哭又跪的，這事兒過了也沒多久，你這麽快就忘了？”衛子戚冷聲質問。
衛子戚以說起這件事，葉老太太就更氣了。
她終於站起來，再次猛的敲擊拐杖，借著這股力道把自己撐起來。
“衛子戚，既然你提起來了，那咱們就說說！”葉老太太揚著她沙啞的粗嗓門兒，大聲說道，“‘武鋒’不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不可能憑你自己的意氣行事，你要是真要毀葉家，‘武鋒’也要傷幾分！”
“我就不信，衛家的那些大人，能讓你這麽做！”葉老太太自信的說道。
衛子戚卻不在乎的冷笑，“你不知道我瘋起來嚇人嗎？如果我先斬後奏，也沒人能來得及阻止我。”
這時，睡午覺的葉老太爺終於被他們在外麵的吵鬧聲吵醒，被護士推著出來。
葉老太爺情緒相當激動，卻苦於無法順利而快速的說話。
“你們……吵……吵什麽……子……子戚……她們……”
葉老太爺沒說完，葉老太太就不耐煩的怒聲打斷，“他怎麽出來了，搗什麽亂！快把他帶回去！”
“我……不回去……不準……帶我……回去！”葉老太爺急的臉都漲紅了，“我不能……看著你們……胡來！”
護士為難的看看葉老太爺，又看看葉老太太。
葉老太爺雙手怒拍著輪椅的扶手，“你們……不讓我自由……活動，我不是……犯人！”
“既然老爺子想待在這兒，就待在這兒聽聽吧。”衛子戚說道。
賀元方聞言，便走到葉老太爺的身後，把護士擠開，自己推著葉老太爺的輪椅。
有他在這兒，沒人能把葉老太爺推走了。
葉老太太眼看沒辦法了，畢竟這是兩家的事情，便將護士喝退，“你出去逛幾圈兒再回來。”
“是。”護士應道，趕緊出門，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想，葉老爺子不會想看到‘葉氏’毀於一旦。”衛子戚輕勾著嘴角，繼續剛才的話題。
葉老太太那雙即使全睜開，也因為鬆弛耷拉的眼皮讓眼睛顯得很小。
此時，她眯起眼，雙眼放射.出陰冷的光，渾濁的雙眼盡是些毒辣。
“你說的倒是輕鬆，那你倒是試試啊！我偌大的‘葉氏’，也不是你說打垮就能打垮的！我們葉家也有自己的底蘊，即使是比你衛家稍低，可是它根基在那裏，你就算真要擊垮，也得使勁的耗！”
“少在這兒嚇唬我們女人，你先斬後奏？那也得你能一次性解決才好，不然的話，衛家那些人還是會阻止你的。他們可不會看著你因為一己之私，把公司也搭上！”
“那就不如來試試看。”衛子戚沒有絲毫動搖，他看著葉老太太的目光愈冷，“看我有沒有能力不損害‘武鋒’的利益，就把你們拖垮。”
“你說得對。”衛子戚向前一步，朝她們逼近，“要搞垮‘葉氏’，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但是我有耐心，也有時間。在我有生之年，我總能做到。哪怕不動用‘武鋒’的力量，僅憑我自己的，我也會不惜一切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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