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那一夜,木子對歐陽六色說的話很多,就像個老太婆一樣喋喋不休了大半夜。

以至於不久之後他就忘記了那一夜他說的究竟是哪幾句話,真正的把歐陽六色說動了

總之,第二天站在米娜的窗戶對麵樓道裏監視的時候,再也不是木子一個人了……

現在是下午四點多鍾,昨夜的一場暴雨,使得溫度稍稍低了些。木子和歐陽六色並肩站在窗前,一邊吃著情侶冰激淩,一邊觀察著對麵窗戶裏的動靜。

“李叔給你的銀行卡,你好像還沒看?”歐陽六色說道。

“嗯?我居然忘了。”木子愣了一下,從口袋裏隨手一掏,掏出那張銀行卡遞給歐陽六色,“你替我查一下,裏麵有多少錢?”

歐陽六色接過,撥打電話查了一下,驚訝的看著木子道:“五……十萬?”

“哦。”木子淡淡的應道,顯然對這個數字並不感到意外。然後話鋒一轉道:“先給嶽父嶽母四十萬吧,以後錢多了再多給點。”

“嶽父母?四十萬?你在說什麽啊?”歐陽六色疑惑道。

“裝作不明白是吧?”木子壞笑了一下道:“那麽我換個說法吧,我用這四十萬,買下你了……”

“你……”

兩人正嬉鬧的時候,木子忽然一愣,動作也頓時停了下來。歐陽六色疑惑的順著木子的目光看去,隻見米娜牽著一條大狗,正從樓梯口走出來。

“好狗啊!”歐陽六色雙眼放光的讚歎道,“居然是意大利紐波利頓!”

“什麽紐波利頓?”木子皺眉問道。“她今天為什麽出來的這麽早?不行,我們得趕緊跟下去!”

說著,他轉身向樓下就跑。

“等等!”歐陽六色把他叫住了,“不用著急,我知道她去幹什麽。”

“哦?”木子疑惑。

“她一定是帶著她的愛犬去寵物醫院!因為……這隻紐波利頓明顯處於**期。”歐陽六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紐……波利頓,是那隻破狗的品種名?”木子極為饒舌的問道。

歐陽六色白了他一眼道:“破狗?紐波利頓哦,可是值五千塊大鈔的世界名犬啊!”

木子一臉懷疑的盯著那隻滿臉皺褶、身材魁偉,有著灰色虎斑毛皮的大狗說道:“這還是世界名犬?”

歐陽六色嗤笑道:“不要隻看外表好不好?這種狗雖然難看,但是這也許是世界上最讓人恐懼的猛犬了,強壯而彪捍,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冷漠而陰沉,讓人覺得不寒而栗,它是世界上最強橫的鬥犬之一,它曾經是黑手黨的最愛,用來昭示恐怖和權利。同時它也是世界上最危險的犬種之一,因為它一但攻擊,就是不死不休,而且喜歡吞吃被它殺死的獵物,包括人……”

這時候,米娜牽著她的紐利波頓已經漸行漸遠,但木子卻似乎對歐陽六色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了興趣,“你說什麽?它很危險,喜歡吞吃人?那麽,為什麽還有人要養它?”

“傻瓜,因為凡是作為寵物狗喂養的,都經過了專門的訓練啊!我估計訓練的費用,和狗本身的價值差不多少!”

木子撚著額前的頭發,盯著米娜的背影,陷入到了沉思中。

“不行,我們得跟上,看她去哪家寵物醫院!”

說著,他拉起歐陽六色,迅速向樓下跑去……

看來米娜要去的地方距離小區並不是很遠,因為她沒有坐車,而是牽著狗,信步在街上走著。

木子和歐陽六色遠遠的跟在後麵。

木子好像忽然對寵物狗有了莫大的興趣,一路上都在興致勃勃的詢問著關於紐利波頓的問題。

米娜去的果然是寵物醫院,而且距離小區也很近,隻隔了一個路口而已。直到看著她牽著狗走進去,木子和歐陽六色才停了下來。

他們站在醫院門口對麵的樹蔭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後來,木子的話越來越少,但撚頭發的動作卻越來越頻繁起來。

歐陽六色好奇的看著木子奇怪的動作,問道:“你思考問題的方式,就是撚頭發?”

木子愣了一下,顯然剛才已經完全陷入到了沉思中,對外界的事情毫無所知。他懵懂的看著歐陽六色道:“什麽?”

歐陽六色道:“我問你為什麽總是喜歡撚頭發?”

“哦。”木子放下正在撚頭發的手指,說道:“習慣……哦對了,你為什麽對狗這麽有研究?”

“哦。”歐陽六色一本正經的學著木子的口氣和神態說道:“愛好。”

木子無趣的摸了摸鼻子,取笑似的說道:“除了網絡和狗之外,你還對什麽有研究?一塊告訴我吧。”

歐陽六色微笑著撫了撫額前的發絲,神秘兮兮的將紅唇湊到他的耳朵前說道:“很多。比如怎樣預防你把我意外了。”

木子忽的一愣,也許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感觸良多。從鳳凰到梧桐,從梧桐到濱南,再到濱北,他接觸的人也不算少了,但是做到真正的以誠相待,彼此間無所不知無所不談的人,還隻有兩個,一個是李天,一個是歐陽六色。現在李天已經去了美國,那麽,這個世界上,我目前還能完全信任的,就隻有這麽一個歐陽六色而已。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能找到完全信任的人,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能和人分享自己的秘密,更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大部分的人與人之間,隻是互相利用,互相欺騙……

信任,這人與人之間最基本最原始的感情啊。能找到這樣的朋友,這樣的愛人,真是一件萬幸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看向歐陽六色的目光變得深情款款起來。他情不自禁的將她拉到自己眼前,在她耳前溫柔的說道:“我愛你。”……

就在兩人在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的時候,米娜已經牽著狗從醫院裏走了出來。

歐陽六色像掙脫開木子的懷抱,但木子卻用力的把她固定住了。

在米娜的角度看,在馬路對麵的樹蔭下,一對少男少女正在親密擁抱著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但她一定不會想到,少男伏在少女的耳前問出的話卻是這樣的:

“一般這種狗配種的話,需要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