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一直在外麵忙，等快下班的點才回公司來，祁時已經忙完了她手裏的活，見到衛明回來，就主動說：“這兩天辛苦你了，周末別總想著加班，嶽城這邊有空逛逛，或者回去看看家裏人。”
“我還等著你給我當向導呢。”衛明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
但祁時這幾天是肯定沒時間的，她心裏還惦記著尹一景恢複的情況，工作不能耽誤，但下班和周末肯定得過去。
“這幾天估計沒時間，”祁時有些抱歉的笑了笑，“等我的事忙完了，保證好好帶你到處逛逛。”
衛明直接問：“是尹一景的事嗎？”
祁時不太想跟外人提起尹一景眼疾的事，就隻能含糊過去：“我和趙老先生約了，得去陪他。”
至於趙雪鬆和尹一景的關係，她並沒有解釋。
衛明接受了她的說法，隻是叮囑了一句：“他們這種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什麽的，你自己多注意著點，發現不對勁就趕緊給我打電話。”
祁時點點頭：“放心吧。”
但衛明這裏糊弄過去了，祁輝那邊就沒這麽好糊弄了。
明天就是禮拜六，祁輝在樓下等衛明的時候，剛好看到祁時出來，他馬上就迎上去：“小時，明天不用工作，今天晚上咱們一家人一起吃頓飯吧。”
祁時心裏正煩著，確實不太想去裝模作樣地演闔家團圓的戲碼，她扶著額說：“您和祁季吃就好了，我晚上有點事。”
“再怎麽忙，飯還是要吃的，”祁輝很堅持，“我打聽過了，你晚上沒飯局的。”
飯局是沒有，但祁時惦記著去醫院看看尹一景的情況。
她更加堅持：“舅舅，我今晚真的有事，吃飯什麽時候都行，不用非得今天。”
結果祁輝說：“今天向春過來。”
俞向春來嶽城的事一拖再拖，季婕根本不想放人，有俞向春在，她連飯都不用做，每天像多了個伺候丫鬟似的，要不是這次查出來了胎像不穩，她也不會鬆口。
所以俞向春這次是專門來嶽城保胎的。
好在祁季有了新工作，至少自己兩口子的生活能糊住，沒再找祁時的麻煩。
祁時頓了頓，問：“她今天去做檢查了嗎？”
“我在物業那請了假，陪她去的，胎是不太穩，而且她有些營養不良。”
在季婕身邊住了那麽長時間，想不營養不良都難。
祁時歎了口氣：“那這樣吧，我們上外頭吃飯去，不過舅舅，我今晚是真的有事，吃完飯就得走。”
“哎，哎！”祁輝一下很高興，“那我先送衛先生回去，然後再把向春他們接來。”
“不用了，我跟你們一起回去，”祁時說，“就在家附近吃點吧。”
她想著反正明天是周末，吃完飯再去洗漱一下，今晚可以在醫院守著了。
衛明最擅長察言觀色，他在車上就沒多問，到了地方就直接回去了。
祁輝跟他一起上了樓，把俞向春一起帶下來，結果祁季晚上有飯局回不來。
俞向春還主動幫他解釋：“祁季現在很用心工作，幹銷售的就得經常陪客戶吃飯，這也沒辦法，他肯努力工作我就很開心了。”
祁時其實也並不想跟他一起吃飯，今天之所以過來，更多還是看在俞向春的份上。
她對俞向春說：“既然來了，就別回去了，你要住在他們那邊不方便，就過來跟我住。”
但俞向春比祁季明事理得多：“祁季現在工資卡都交在我手裏，除了每個月定期給媽媽打錢過去之外，我也做了一下簡單的規劃，我們不能總是靠著你的，姐姐，我和祁季商量著，打算就在這小區裏租一間公寓，一室一廳的就夠了，反正平時他工作忙，隻有我一個人在家，和爸爸住得近，還能彼此照應一下。”
她能這麽想，祁時很欣慰。
“這樣也好，至少平時你去醫院，舅舅能送你一程，”祁時轉頭對祁輝說，“舅舅，那輛車是公司的車，簡單來說就是我的車，你隻需要在衛明要用車的時候去接送他就行，平時有事你就放心地開。”
祁輝以前用不上，但現在俞向春來了，做產檢確實也是需要用車的，他就“哎”地答應了一聲。
“沒胃口也得多吃點，現在不止是為了孩子，你自己身體最重要，”祁時本來想說剛流產沒多久就懷孕，對身體不好，但想想事已至此，就沒說出口，“平時沒事的時候，看看書。”
“我知道的，謝謝姐姐。”
俞向春猶豫了一下，還是勇敢地問了出來：“其實我這次來……想去看看眼睛。”
祁時現在已經對“眼睛”這兩個字PTSD了，尹一景手術完到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情況，俞向春又提出來去做檢查，連尹家那樣的條件，結果都是這樣，如果俞向春再貿然去做手術，風險太大了。
“這件事先別急，”祁時馬上說，“你現在懷著孕，就算有好的治療方案，用藥是最基本的，孕期完全不行。”
她說完又想了想，然後補充了一句：“當然，如果你選擇先治眼睛，放棄孩子，我也是支持的。”
但俞向春是最傳統的那種女性，奉獻精神高於一切，她馬上就說：“那就不了，我必須得替祁季生個兒子。”
祁時聽完蹙起了眉頭，但又擔心自己說話太嚴苛，總像是在給她上課似的，俞向春也是個成年人了，她有權利為自己的人生做主。
於是祁時忍了半天，最終什麽也沒說。
“你存一下我的號碼，”祁時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報給俞向春，“以後有什麽緊急的事，可以找我。”
“我有姐姐的號碼，”俞向春很羞澀地笑了一下，“祁季告訴我的。”
但她有麻煩事，從沒找過祁時。
祁時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兒，她萬般情緒最終也隻是說：“那你們散步去吧，我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起了。”
“好，姐再見。”
“再見。”
祁輝追了幾步，在後麵嚷著：“別太辛苦了！不能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