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這天晚上沒能準時下班，她聽了尹一景的提點，最近沒出去繼續找合適的寫字樓了，但一旦投入到工作裏去，忙起來就沒什麽時間概念了。

最近祁時挪了個地方，把她的工位挪到了最裏麵，平時隻要不頻繁進出，基本上不會對其他員工造成什麽影響。

結果就是大家都下班了，隻有臨近的幾個部門主管，看她一直在，就趕緊把所有近期內需要她簽字的文件全都在加班加點地趕出來，提前把字簽好了，省得到時候祁時忙起來跑得不見人影，找都找不著。

祁時雖然沒有出去跑，繼續找合適的寫字樓，但還是一直在各大平台上看合適的房源，準備還是要做的，一看起來就沒什麽時間概念了。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向窗外，天都已經黑了。

再一回頭，發現周邊還有好幾個在跟她一起加班的同事。

“你們怎麽還沒下班？”祁時驚了，“該不會是為了陪我吧？”

林娟畢竟跟了她這麽長時間，算是最熟悉她的，就主動接過話頭說：“主要是看你難得有空，想抓緊時間把所有需要你簽字的文件趕出來，尤其是財務那邊，怕萬一等發工資那段時間你忙得找不著人，那就慘了。”

祁時笑起來：“那倒也是，那你們做，我等你們全都弄完了，簽好字，請你們吃宵夜。”

“那我們可就不客氣了。”

衛明這時候正好彈了視頻過來，祁時就起身進去小會議室接通：“怎麽樣，今天一天挺忙的吧？”

“今天轉了一天，發現這邊的廠家生產出來的產品水平參差不齊的，”衛明說，“我還是想多對比一下，看看哪家性價比最高。”

“你就放手去幹，公司肯定是全力支持的，我們考慮性價比，最重要的因素還是質量，隻要質量過硬，價格方麵還可以談。”

衛明點頭：“你放心。”

祁時想起來，又問道：“祁季怎麽樣？沒作妖吧？”

“這兩天看起來還挺老實的，”衛明笑了笑，“但是他向來擅長偽裝，哪回剛開始的時候不是老實、本分又勤快的。”

“你心裏有數就行，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他什麽性格我了解了，如果不是銷售部那邊實在缺人，沈蕾也不會用他。”

“祁時，嶽城這麽大，即便雙行資曆在大公司麵前還算是剛起步，但我們招人的薪資給得還是不錯的，你真的覺得想招一個合適的銷售，會招不到嗎？”

祁時當然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她一直秉持著用人不疑的原則，也就沒細問。

“不說這些了，你們在外頭反正別委屈自己，該吃飯的時候別著急趕路，等你回來我們再談祁季的事。”

他們畢竟是表姐弟，祁時對祁季再怎麽失望，總還有個祁輝在中間夾著，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

衛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再說下去了。

等忙到半夜，快十點的時候，祁時終於把所有文件都簽好了字，要請大家吃宵夜，但大家都不太想去。

依然是林娟出來表達的：“明天還要上班呢，我們就不去吃宵夜了吧，回家隨便吃點就行了，還能多睡會兒。”

祁時想了想：“要不然我明天放你們半天假？”

熊小秋最先說：“可別，我明天上午還有部門會要開，到季度收尾的時候，太多活了，我必須得去。”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祁時也不好勉強大家，畢竟明天她自己不用打卡，但是其他人都是要打卡的。

“那就趕緊回家吧，到家記得互相報個平安。”

等大家陸續走了之後，林娟特意落在了最後一個：“祁總，我還有件事想跟你匯報一下。”

“都下班了，還叫這麽生分，”祁時還像過去那樣，摟著林娟的胳膊一起往外走，“什麽事兒？”

“我前幾天在路上看到……”林娟大概是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了，“在路上看到了姚佳佳。”

姚佳佳是尹氏研發部的員工，以前大家都是同事，在路上遇見也沒什麽，不值得林娟特意當成一件事，這樣鄭重地和祁時說起。

於是祁時很快反應過來：“你看見她跟誰在一起？”

“我看見她和你弟在一起。”

祁季？

祁時一下蹙起了眉頭。

祁季是有家室的人，他現在在沈蕾手底下老老實實幹活賺錢才是最要緊的，怎麽會認識姚佳佳？

林娟挺不好意思的，覺得自己像是在打小報告似的，有些扭捏地說：“其實也沒什麽，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我還不了解你麽，如果他們倆隻是正常社交距離，你不可能當件事兒來跟我說，”祁時問，“你看見他們怎麽了？舉止很親密？”

“也說不上來，沒有卿卿我我的，可我覺得奇怪，準備過去打招呼的時候，他們剛好吃完了買單，我就沒過去，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勁，就跟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吃完飯之後，一起打車走了。”

林娟說著說著就有點難堪了：“我覺得再跟下去不太好，就沒繼續了，但是後來我又看到了一次，那一次倒不算是意外，因為那是我回家的路線，姚佳佳住在我附近，我們偶爾還會約著一起吃飯，大多數時候都是她有工作方麵的問題要請教我，我覺得現在大家不在一家公司就職了，過多談論工作上的事不太好，之後就經常找借口，沒再去赴約了。”

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姚佳佳很可能就是想找林娟打聽雙行的事，但林娟這裏的路沒走通，所以才要換人。

可她就算是換人打聽，怎麽又會找到祁季身上去呢？

他才進雙行多久啊？

祁時心裏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從祁季進雙行開始，到現在他又被派出去跟著衛明一起跟進進貨渠道的事。

祁時馬上說：“我知道了，這件事你先別跟別人說。”

“我知道的，”林娟點點頭，“這也沒個什麽證據的，冤枉了人就不好了，我隻是覺得這個時候最好不要跟尹氏那邊的人有太多來往，尤其是這種原本沒有交集的關係……”

她說完又把手機掏出來，給祁時發了幾張照片和幾段視頻過去。

“我拍了照，也錄了視頻，你還是看看，萬一我看錯了，別冤枉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