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蕾被開除得突然，營銷部所有對接的事項來不及找更合適的人接手，於是莫妮卡成為最佳人選。

莫妮卡上位之後，第一件事是重新分配沈蕾當初手裏攥著的客戶資源。

她的分配方法，就是自己全麵接手。

底下的人自然敢怒不敢言。

趙新蕊在前台又幹了一個多星期，把祁時部門裏那些休年假的人全都等回來重新打卡上班了，都沒等到莫妮卡兌現承諾。

這天莫妮卡過了午休時間才來公司，趙新蕊憋了一肚子氣，直接闖進了她的辦公室。

莫妮卡早就料到她沉不住氣，笑吟吟地看著她：“上次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晚上一起吃頓飯？”

“莫總，你明知道我不是為了一頓飯。”

“但有些事，隻有吃飯的時候才適合談，不是嗎？”

這時候有人在外麵敲門，祁時的聲音響起來：“莫總？現在方便嗎？”

趙新蕊聽到她的聲音就來氣。

莫妮卡高聲應道：“方便，請進！”

趙新蕊不得已站起來，祁時已經推開門走了進來。

“今天是什麽風把你吹過來了，”莫妮卡起身去迎，“找我有事？”

“還沒來得及恭喜莫總，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一起喝杯咖啡？”

“當然。”

莫妮卡把筆記本合上，轉頭看向趙新蕊。

趙新蕊隻好說：“那我晚上再來找您。”

“不用了，”莫妮卡並不避諱，當著祁時的麵，直接說，“稍後我會讓人把餐廳地址發給你，我們直接餐廳見。”

“好的，那我不打擾您了，莫總。”趙新蕊一下得意起來，經過祁時身邊時，還故意撞了她一下。

莫妮卡剛好轉身去拿包，避開了這一幕。

祁時約莫妮卡，也就是在公司樓下的咖啡廳。

她知道莫妮卡的習慣，直接給她點了一杯冰美式，自己則點了一杯摩卡。

莫妮卡去和她的咖啡杯碰了碰：“那我就不客氣了。”

銷售部出身的人，一個個都是人精，莫妮卡當然知道，祁時這時候找上門來，絕不可能隻是恭喜她升職這麽簡單。

“祁總找我，是為了項目的事？”

“其實我們研發部該做的已經都做完了，”祁時笑了笑，“接下來理論上也不該我來找你對接。”

研發部的全部數據和配比資料通過有關部門審核之後，接下來就該投入生產了，等產品生產出來，包裝好，要開始流通市場的時候，才是銷售部的活兒。

“但你還是來了。”

“照理說，我們接下來是要和生產那邊進行嚴密對接的，所有數據必須再經過我們的核酸和檢驗，但……”

莫妮卡打斷她：“但他們並不接受和你們對接，而隻和我們銷售部對接。”

祁時看著她：“為什麽？”

“這件事你應該去找方總，”莫妮卡笑得滴水不漏，“他才是負責我們幾個部門之間調度的總經理，你來問我，我又能比你多知道些什麽呢？”

她笑著又喝了一口咖啡，用無奈的語氣繼續說道：“更何況我才剛接手營銷部沒多久，也還在摸索階段，到時候有不懂的，還要請祁總多指教啊。”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祁時也清楚，不可能再從莫妮卡這裏套出什麽話來了。

她幹脆另起話頭問道：“還有一件事，我想知道莫總的意思……你是有意要提拔趙新蕊嗎？”

莫妮卡露出疑惑的表情：“這件事，祁總也關心？”

祁時話到嘴邊留三分，隻說：“趙新蕊聰明又肯幹，是人才當然大家都喜歡，我們部門前段時間加班，已經有好幾個小姑娘扛不住辭職了。”

“原來如此，”莫妮卡點點頭，“但你也明白，小趙腦子靈活又漂亮，其實更適合做銷售這一行，更何況這也是她自己的意願，我不過做個順水人情而已，我現在剛上來，總要培養點自己人。”

銷售部從前也未必都是沈蕾的人，但莫妮卡連這種話都說出來，明顯已經不打算給祁時麵子了。

“不過，”莫妮卡突然又話鋒一轉，“如果祁總真心惜才，大可以去找她好好談談，我這個人很開明，一定會尊重她的選擇。”

這個問題沒有絲毫去和趙新蕊談的必要，她絕不可能肯來研發部，更何況她性子急，沉不住氣，專業不對口，也幹不了研發的工作。

這個莫妮卡比沈蕾有過之而無不及，祁時能夠預見到，趙新蕊去了營銷部之後，日子也不會好過。

晚上趙新蕊提前到了餐廳，莫妮卡卻姍姍來遲。

等她來的時候，夜已經黑透了，從落地窗前看下去，底下一片霓虹。

“莫總。”趙新蕊看到她進來，就立刻站起來。

“不用這麽拘束，”莫妮卡很隨意地走進來，坐下，招呼她道，“以後要天天共事的，隨意一些就好。”

有了她這句話，趙新蕊一下放了心。

“怎麽不叫菜？喜歡吃什麽？”

“我都可以。”

莫妮卡招手叫服務員來點了幾道菜，趙新蕊心裏默默過了一遍，她剛才已經看過菜單了，每一道菜都不便宜。

看來銷售部是真的賺錢，隨便請人吃頓飯都這麽大手筆。

這更加堅定了趙新蕊一定要去銷售部大展拳腳的決心。

“今天研發部的祁時找我，你猜是為什麽事？”

趙新蕊在公司從不表現出跟祁時有除了普通同事之外的其他關係。

“想必是工作的事。”

“公事確實也聊了，但讓我意外的是，她還跟我聊起了你。”

趙新蕊一下蹙起了眉頭，心道：“祁時又想幹什麽？是看我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一定要想辦法絆我一跤嗎？”

“她非常欣賞你，跟我說，其實有意讓你去他們部門。”

“我不去！”趙新蕊脫口而出，“我才不去她那裏！”

嫌棄的表情和語氣演不出來，也遮不住。

莫妮卡笑起來：“小趙啊，你這個脾氣還真是對我胃口。”

“我是絕不可能去研發部的，”趙新蕊斬釘截鐵地說，“我做了這麽多，就是想跟著莫總好好幹，你答應過我的。”

“所以我告訴她，尊重你的選擇。”

服務員來上紅酒，莫妮卡舉起紅酒杯，在燈光映照下，側影綽綽約約，任誰看了都心動不已。

“你有謀略有膽識，關鍵是夠美，會來事兒，我現在也需要自己人，”莫妮卡輕聲說，“但是小趙，有句話我要說在前麵，銷售這碗飯不是誰都能吃的，你想過來，我當然會給機會，公司的規矩你懂的，不管是招新還是跨部門調動，來我們銷售部，誰都要實習三個月，物競天擇，能不能留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