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勉他們到底研究出了什麽，誰也不知道。

秦逸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畢竟也不專業，在這方麵已經盡了全力。

沈誌文說：“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了，之後你們就別管了。”

涉及到的利益方太多，而且還不知道這些人裏有多少是沒有公開過的，當初尹一景都不方便以自己的名義去查，現在當然是少牽扯進來一個算一個了。

秦逸當然也明白這件事不是自己插手就能幫得上忙的，況且他也不希望把陶樂牽扯進去，於是兩個人很快就告辭了。

不過秦逸臨走之前單獨和送他們出來的祁時又說了幾句話，沈誌文剛好打電話去了，沒注意到這件事。

於是等他們送走秦逸和陶樂之後，沈誌文叮囑祁時：“你最近在公司不要輕易表態，也盡量不要去和徐一諾起衝突。”

“放心吧，”祁時蹙起眉頭說，“我現在沒必要跟他起衝突，倒是那個賈勉，我覺得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

“讓我想一想……”

祁時對賈勉的記憶很混亂，這個名字和照片中的形象，確實讓她印象深刻，那是因為小時候在祁蘋的照片裏見到過他和他的名字，很容易產生同樣的聯想。

但是這個形象總讓祁時覺得還有種很奇怪的熟悉感。

祁時掏出手機來查了查這個名字。

全國同名同姓的有很多人，她上車之後還找了好久，才突然在一個感謝恩師的校園網站帖子裏停下來。

“我想起來了，”祁時靈光一閃，“我選修過他的課，但是當時他用的是英文名，說是比較喜歡大家這樣叫他，會更輕鬆一些，但是那時候，我們進實驗室都是要穿戴防護實驗服的，我沒見過他的臉。”

這就對上了。

賈勉當時在課上非常欣賞祁時，還手把手教她做過很多實驗，當時祁時還準備報考他的研究生來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過了一個暑假之後，他就不帶學生了，而且課程也換成了其他老師。

再之後祁時的學業比較忙，也還要打工賺學費和生活費，很快就去了別的老師的組裏，幫忙做項目來賺錢了。

“要是秦逸不提起他，我都快忘了，”祁時眉頭蹙得更深了，“所以秦逸的意思是，徐一諾資助了賈老師的那個實驗？”

沈誌文一聽就找到了重點：“你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實驗？”

“我當然知道，”祁時說，“我在學校的時候，唯一一次和他起衝突，就是覺得實驗太冒進了，但他畢竟是教授，我也不能太過分，所以後來我還以為他是覺得我們理念不合，才沒有再跟我提考他研究生的事。”

沈誌文問：“怎麽個冒進法兒？”

“他打算直接在人體身上做實驗。”

“什麽？”

這連沈誌文這麽個外行都完全接受不了：“這犯法啊，而且誰會願意讓他在自己身上做實驗？”

“他在自己身上做實驗，”祁時卻說，“是被我無意中發現的，他後來還跟我說什麽要效仿神農嚐百草，我說那是神話故事，而且就算是神話故事裏，神農都因為嚐了斷腸草過世了，現在沒有必要這樣啊。”

沈誌文懂了：“這可能就是他們試驗進度快於尹氏的原因，你們確實理念不合。”

祁時憂慮的點還不在這裏：“所以我懷疑，這次徐一諾非要上市那款問題產品，不止是為了嫁禍給尹一景，那些能夠竊取隱私的芯片，目的究竟是什麽？”

拿捏住了這些人們“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能威脅他們做一些他們原本不想做的事呢？

或者隻需要提取到他們單獨出行的時間，就能有組織有計劃地堵住他們，讓他們就此“失蹤”。

實驗是需要大批“小白鼠”的，賈勉如果一直用自己去進行人體實驗，根本早就瞎了。

祁時渾身戰栗了一下，那這些年，他們到底在怎麽去做那些實驗？

沈誌文一邊開車一邊說：“倒也不用把這件事想得這麽黑暗複雜，我看你這腦子，更適合去搞電影，也太能想了。”

確定隻是她想多了而已嗎？

沈誌文把祁時送回了家。

這麽大個房子，原來隻有祁時和尹一景兩個人住，就覺得很冷清，現在尹一景都不在了，祁時覺得自己換鞋發出的聲音都有回音。

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不過她很快想起來秦逸的話，換好鞋就開始找手機出來給他打電話。

秦逸接通得很快：“我明天去見尹一景，你要一起去嗎？”

祁時以為自己聽錯了：“我可以嗎？”

“當然，”秦逸說，“不過這件事你最好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我知道的。”

祁時掛完電話心還在砰砰直跳。

可根本沒給她緩和的時間，手機又響了。

趙新蕊在那頭說：“快出來給我開門。”

“啊？”

趙新蕊直接打車到了山腳下，但要進來，保安就不放行了。

祁時根本沒想到她會在這時候過來，也隻能去接她上來了。

趙新蕊還自帶了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怕你這兒沒有備用的新的，自己都帶了。”

祁時看傻了眼：“你這是……要在這裏住？”

“尹一景不是出事兒了嗎？公司上下都知道的，”趙新蕊拍拍她的後背來安撫，“你們倆這關係，肯定著急壞了吧？本來呢，我也想不到這些，但汪韌今天在群裏找你一天了你也沒回個消息，他擔心，所以特意讓我過來陪陪你。”

祁時這才有空去看看手機。

汪韌確實發了特別多條消息，祁時當時忙，沒顧得上回複。

群消息的最後，是汪韌讓趙新蕊上家裏看看，別出什麽事了。

“你們也真是，”祁時又感動又好笑，“也先打個電話啊，確定我沒事就不用你白跑一趟了。”

“也不算白跑一趟，”趙新蕊四處打量著，“我這輩子還沒住過別墅呢，這次算是沾你的光了。”

這畢竟是尹一景的房子，祁時自己也隻是過來暫住，說起來沒名沒分的，現在還在他不在的情況下，帶人進來住。

怎麽看怎麽不合適。

祁時在猶豫，現在帶她出去開房的可能性。

但這邊距離最近的酒店也要開好長時間的車，還容易讓趙新蕊多想。

最後她隻好先給尹一景發了條消息，雖然知道他現在大概率不方便回複，但好歹還是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