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這件事，原本並不在祁時短時間的計劃內，如果不是徐一諾莫名其妙把她扯進高層的鬥法中，或許永遠都不會在祁時的計劃內。
這陣子公司的事都辦完了，裝修好的地方在散氣味，祁時就一直待在家裏看書。
但是工商管理也不是她坐在家裏看幾天書就能搞得定的，她不是科班出身，沒有長達四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去讓她學習，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在實戰中去積累經驗了。
晚上趙新蕊給她發消息問：“你知道錢進這人什麽來路嗎？”
祁時想了想，根本沒聽說過這號人物，於是照實回答：“沒聽說過。”
“我聽說他是原來負責你們那邊的小尹總的人。”
現在連趙新蕊都覺得，徐一諾跟他那個表哥關係肯定很緊張。
畢竟兩個人都要去競爭老董事長接班人的位置。
但是上市企業畢竟不同，即便是他們之中的誰繼承了老董事長的全部股份，也最多是大股東，在董事會的競爭中未必能出頭。
祁時現在要操心的事多，根本沒顧上去想這些。
趙新蕊看她這麽久沒回消息，著急地又問了一句：“你說這個錢進會不會是小尹總派來想控製住我們銷售部的？”
祁時說：“不管是不是，他都是你領導，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幹活，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從小到大趙新蕊最煩的就是祁時說教，明明她也就隻比趙新蕊大了幾個月而已。
“不跟你說了，沒勁。”
趙新蕊現在還是實習生的身份，不能單獨出去談業務，而莫妮卡走了之後，現在錢進上任，把沈蕾和莫妮卡之前都牢牢攥在自己手裏的那些大客戶，全都平均分配了下去。
所有銷售部的正式員工全都分到了一到兩個客戶，大家全都出去跑業務、陪客戶了，隻有趙新蕊這一個公司內部調動的實習生還隻能天天坐在辦公室裏。
誰都知道她是莫妮卡一手提過來的人，莫妮卡在銷售部這陣子也不得人心，現在人走茶涼，當初她沒能給趙新蕊幫上什麽忙，最後也是因為陷害趙新蕊才會出事，但畢竟這不是什麽好事，不能公開說，導致也沒幾個人知道莫妮卡到底是為什麽走。
現在搞的趙新蕊還要因為莫妮卡繼續被人排擠，她也真的是很無語。
“趙新蕊？”
這天居然錢進也在。
趙新蕊被叫了一聲，下意識就站了起來。
“錢主管。”
“這次沒分客戶給你，你就待辦公室了？”
“我還是實習生，公司規定不能單獨去談合同，沒有人帶我，我隻能待在辦公室裏。”
“忘了告訴你，昨天我就把你的提前轉正申請報上去了，不出意外下個星期就能通過了，”錢進自己去打了杯水，一邊喝一邊走過來，“客戶我給你留了，但這些老客戶都習慣了之前沈蕾和莫妮卡的行事作風，你自問跟她們是一樣的做派嗎？”
趙新蕊上頭的時候是很容易衝動，什麽都豁得出去，但她自己根本不是那樣的人，真的到了那份上，比誰都害怕，否則上次也不會在最後的清醒時刻給汪韌發了求救信息。
不用她回答，錢進已經輕笑了一聲：“客戶給你留著了，不用沮喪，但是不是要去爭取和這些客戶合作，你還有選擇權。”
“錢主管，我是從行政部那邊轉過來的，我之前並沒有跟客戶打交道的經驗，來了銷售部之後，也沒有前輩帶我，我……”
趙新蕊有些說不下去。
“沒有人天生就會，之所以沒有人肯帶你，跟你是怎麽進的銷售部有很大關係。”
錢進把杯子放下，走過來在趙新蕊的肩膀上拍了拍：“莫妮卡要利用你，卻又防著你，沈蕾之前對她就是這麽做的。”
趙新蕊一時猜不透他突然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我下午要去見個新客戶，你如果有興趣，可以跟我一起，”錢進笑著把手從她肩膀上收回來，“不過我跟你認識的前兩個主管風格不太一樣，就看你受不受得了了。”
“我可以！”
趙新蕊一下像打了雞血似的，說完又堅定地重複了一次：“我可以！”
錢進端起他的水杯往外走，聲音從他走的方向往後傳過來，聲音有些遠，又有些飄，讓人聽上去有些不太真實。
“在我這兒，用不著叫口號，”錢進說，“能不能堅持，能堅持多久，用你的行動來證明，幹得了我歡迎，幹不了你趁早走。”
話不是那麽好聽，但不管怎麽說，他給了趙新蕊一個機會。
趙新蕊沒過多久就去朋友圈發了個“奮鬥”的表情。
祁時一直有些心緒不寧，她在朋友圈刷到趙新蕊這個表情之後，就猜到，肯定剛才發生了點什麽。
否則她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然有這麽大的心境變化。
這時候門外有人在敲門，祁時聽到敲門聲的節奏，就知道是尹一景。
他最近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祁時也沒去問他到底在忙些什麽。
祁時走過去把門打開，尹一景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疲憊。
“快進來，”祁時上手去扶了一把，尹一景居然真的把自己的重量放心地交給了她，祁時心裏一驚，“這是怎麽了？”
“沒事，就是連續開會有些累。”
祁時一直到現在都不太了解尹一景的工作性質，他好像一直都很忙，但明明眼睛的情況已經這麽惡劣了，什麽工作至於讓他這麽拚嗎？
“你是之前去做檢查的幾天耽誤的工作，全都得在這幾天給補回來嗎？”
“那幾天我可沒耽誤工作。”
“你還挺驕傲？”祁時沒好氣地給他倒了杯水，“歇會兒吧。”
“尹氏應該在秘密重啟之前你研發的項目，”尹一景非常突然地放了個大雷，“而且據我所知，他們沒打算重新研發，就打算在之前有問題的項目基礎上調整一下，更名上市。”
這次祁時傻眼了：“他們瘋了嗎？我都能看出來最開始給我的數據就有問題，現在怎麽調整都不可能挽救……”
“這件事你心裏有數就行，目前來說還是機密，況且我們現在屬於競爭關係，不適合幹涉，你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