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麽?”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目光移動,對上楊戩詢問的眼神。
“沒什麽……”我偏轉頭。怎麽會想到跟他的相遇。笑話。我大概是太閑了。
“嗯,”他答應一聲,“你總是愛口不對心是麽?”
“打住,別說的你好像懂我似的。”我不悅地轉過目光,望了他一眼又移開。
“哼……”他低低地笑,“誰知道呢……”大概看我的臉色正慢慢發黑,他又補充,“好了,到了。”
我轉頭看,一座別致的院落正在眼前,襯著鬱馥的粉色桃花,白牆青瓦小門臉,分外輕爽可愛。
“這是哪啊?”我忍不住稍微驚奇。楊戩這俗人,居然會找到這麽別致清雅的地方麽?桃山之外,居然尚有這麽可愛的居所,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這是我的藏身所其中之一。”他聳聳肩頭。
“哼,果然是狡兔三窟。”我冷笑。
他不語,抱著我推門而入,從院落進了大廳,自廳內向後轉去。
進了臥房,放我在床鋪上,他才起身,站在邊上。
我坐起身,靠著床邊,垂了眼皮:“那跟著我的人……他沒有追過來麽?”
他望著我,眼波泛銀光,忽然彎腰,湊了過來。
我向後一仰身子,同他拉開距離,喝問:“你幹什麽?”
他似笑非笑,再向前湊過來,我退無可退,身子抵在床邊,情急之下,隻好伸手,推上他的胸口。
他低下頭,望著我推在他胸口的手。
他伸出手,似乎要握過去。
我打了一個哆嗦,即刻將手收回。
他的手捂回胸前,握了個空,慢慢地拳起,輕輕將手臂垂下。
重新站直了身子,這人慢慢一笑,問:“你……幹嘛那麽怕他啊?”
“我不是怕。”我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我是不想要見到他。”
“你是怕他看到你這樣,替你擔心吧?”他探究般望我,“小清流。”
“楊戩!”我說,“你要是想要問三問四胡說八道的話,就趕緊送我下山去,我不愛聽!”
他不以為然:“這就生氣?我隻不過關心你而已。”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我扭過頭。
“需要不需要,等一會才知。”
“你什麽意思?”我又轉頭,氣得渾身發抖。
“辛辛苦苦帶你出來,自然要救你,你不需要我替你解開身上禁製嗎?”他笑的越發輕佻。
我“哈”地一笑:“原本我是指望你的,現在看你這幅模樣,反倒……”
“噓!”他伸出手指,橫在我的嘴角。
手指蹭在嘴唇上,奇怪的觸感。
我一怔,隨即飛快伸手將他的手拍掉,喝道:“楊戩,放尊重點!”
“是你自己太敏感吧?”他笑一聲,“不過沒什麽,反正楊大爺有的是時間伺候你。”
他說完之後,伸一個懶腰,轉身走出門。
我伸手擦擦剛被他碰過的嘴唇,咬了咬,盯著他的身影出門,才揮拳在**狠狠打下去。
不多時候,我模模糊糊半睡半夢之間,察覺一個身影進門。
我飛快爬起來,揉揉雙眼,眼前楊戩看著我便笑:“清流啊清流,你的樣子,不似麒麟,倒似時時防備著人的獵狗。”
“滾!”我勃然大怒,扔枕頭出去,“我不是你的嘯天犬。”
“你當然不是。”他笑得花枝招展,“我也不舍的你是呢。”
走到床邊上,伸手招呼:“來,坐定。”
我疑惑地看著他。
“我現在替你解開禁製,你要相信我,知道麽?”他忽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
我沉吟不語。
“你又沒什麽見不得人怕我發現,幹嘛這麽憂心忡忡?”他無聊地打一個哈欠,“你不也想著解開之後早點回去,找那個狐狸報仇嗎?”
我的心一動。
“況且啊,那個人找你找瘋了呢,據我所知。”他的眼睛懶洋洋地斜晃過來,“不想他天南海北亂飛亂闖,你就……”
“好吧。”我吐一口氣,幹脆說,“我要怎麽做?”
他那股壞笑一閃即逝,這又讓我有種想後悔的感覺。
“盤膝,如平常打坐一般。”幸好他一笑過後,端莊貌重現,隻要不笑,這個人看起來倒似一個十足十的正人君子,得道仙家。
我聽他所說,盤膝,雙手放在膝頭。
“閉上眼睛,呼吸吐納,一如平常。”他又說。
答應一聲,慢慢將眼睛閉上。
耳畔一陣細細碎碎的聲響。
我皺起眉頭。
“不要怕,我總不能站在下麵幫你運功吧?”他慢慢地解釋,“妲己用上‘永墮咒’,拚著用她自己的血脈做引子,將你的魂魄拘住,從而牽製你的功體不能運轉,我必須將你的魂魄召回,你要做的,就是跟我心神合一。不要有外思。”
“…一猶豫,我還是承認他所說有道理。
“隻是那狐狸居然豁出自己的性命來將你牽製住,清流,你做了什麽叫她……”
“這個跟你沒關係。”他還沒說完,我即刻打斷。
“好好。”幸虧他識相。住口之後,我感覺身後一陣聲響,想是他上了床,在我的身後盤膝坐下。
兩隻手掌驀地搭在我的後背心處,雖然早有準備,我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