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王景弘淩晨造訪

一場風波像流星一般,滑落到在整個船廠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好幾個版本的流言。

好在鄭和處理得當,隻是一個下午的時間,這件事情就被掐住了,控製在船廠內。

隻是,這場流言真的可以如此簡單的平息下去嗎?

夜晚的船廠一如既往的陷入了寂靜,月色如霜,籠罩著船廠,灑在佇立院中的鄭和身上,卻見他眉心一鎖,雙唇緊抿,帶著些許冷月清秋進了書房。

靜無人煙的某房子裏,不時傳來肚子饑餓時的“咕咕 ̄”聲。

“臭太監,死太監,憑什麽一直關著我。嫌疑犯也不能這麽虐待!”西亭抱著腿,緊緊的壓著腹部,饑餓難當之時忽的想上次被罰跪,在佛堂裏偷吃了些貢品,深深的一吸鼻,“還是跪佛堂好,好歹佛祖肯施舍救濟。”

“餓死你才真真的好!也不知哪裏來的小東西,盡給鄭大人惹是非。”西亭剛抱怨完,門外的鎖已落,小筷子提著飯盒子站在門口,皎潔的月輝撒在他身上,宛如黑暗裏的觀音大士。

西亭一個骨碌爬站起來:“南無阿彌陀佛,小筷子菩薩,親人哪!”

小筷子走進來,臭著一張臉將飯盒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哼道:“你倒是好福氣,關在這裏還得人伺候著。”

“有勞小筷子公公了!”西亭衝到桌邊,給了他一秒笑容。然後雙手並用,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飯盒。

不管這次小筷子是往飯裏撒鹽,還是撒瀉藥,她都顧不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是她打小秉承的至理名言。

飯盒蓋一打開,西亭就停住了手,眼睛瞬間流光溢彩,撲撲著眼睫毛看著臭臉的小筷子:“小筷子公公,你今晚果真菩薩附身了嗎?居然給我送來這麽多好吃的?”

說罷,西亭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取出菜碟。除了有大雞腿,居然還有飯後小點心。

“哼,雜家要是菩薩,定要你小命,你個禍害精!”小筷子小眼睛一瞪,身子一抖,蘭花指就戳到了西亭的眼前,唬的端菜的西亭忙避開了些。

“嘻嘻,小筷子公公哪裏來的這麽大火呀,消消氣,消消氣才漂亮嘛!”西亭伸出食指撥開他比女人才蔥白的蘭花指,笑嘻嘻的安撫道。

小筷子見她滿臉笑容的模樣,心裏的火焰如同又被澆灌了一層油,騰地從胸腔湧出來:“鄭大人為你這破案子,勞心勞力,你倒是笑的開懷。莫不是你個禍害精,鄭大人何須辛苦到夜深還未用飯。雜家特地吩咐廚房做了些可口飯菜,熱了幾熱,鄭大人都無暇顧及。末了還吩咐雜家,將飯菜再熱上一熱,給你個小東西送過來!”

小筷子平日裏白麵似的臉蛋,此時紅的跟猴子pp似的,不等西亭接口,他掐著蘭花指一陣狂抖:“自打在使船上看見你這小東西,雜家就覺得可疑,你不是能掐會算嗎,咋就沒掐到你自己有這牢獄之災?如今看來,真本事沒有,隻是個謊話連篇的小騷蹄子。”

小筷子怒罵了一頓,拂袖就摔門出去了,完全無視後反應,還一臉迷茫的西亭。

就在西亭被夾雜進來的夜風吹醒之時,小筷子的半個身子從門後露出,臉上的表情跟便秘似的:“鄭大人讓雜家囑咐你,權且安分兩日,大人會盡快救你出去。”

“神經。”西亭衝著房門翻了一記白眼,拿起碟子裏的雞腿,歡樂的大口咬下。

西亭在關押處百無聊賴了兩天,鄭和便奔波遊走了兩日。

要說紀綱派來的這焉公公,鄭和回了天朝,就聽到了稟報。本是顧忌其是紀綱的手下,準備收集了全部的證據再向皇上稟報。哪知半路殺出個西亭,讓他不得不提前動手,趕在事情外露前,向皇上揭發焉公公的罪行,並懇請皇上將案子交予自己處理。

好在皇上並沒有多注意此事,鄭和心裏稍稍緩了緩。如今,焉公公平日裏所有的罪證已經整理好,他卻又舒心不了。

為的什麽?隻是因為焉公公背後的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紀綱為人陰險**,是朝廷人人懼畏之人。動了焉公公,必定引起紀綱的不滿,空惹禍端。

鄭和撫摸著桌上的罪狀,低聲自語:“隻求朝霞早些到來。”

鄭和一夜翻翻覆覆,未能睡個踏實。好容易盼到四更,遂起床洗漱。這幾日忙著整理罪狀,未曾去瞧瞧西亭。沒了這女人在耳邊鼓噪的聲音,鄭和倒覺得身旁落了空。

小筷子在前頭引路,還未走出去多遠,遠遠的看見另一側有燈籠往這邊來。鄭和駐步,待那盞燈籠走近,鄭和看清了來人,竟是自己幼時好友王景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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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亭拍著大門:“我要出去!我要看星星。”

小筷子:“今晚沒星星。”

西亭:“嗚嗚,都敏俊xi,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