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公豬
杜洛克光臨朱家的第二天黃昏,動物檢疫站的工作人員來給朱打疫苗,來了三個人,眉雨當時在房頂上看了全程。
在給杜洛克打針的時候,防疫站的人顯得分外小心,他們提醒單橋花夫婦,說公豬凶悍有力,具有很強的攻擊性,喂養的時候務必要小心。
同時希望他們夫婦能回避一下,因為公豬被打針是會記仇的,打針的時候如果他們在身邊,很容易破壞豬和他們之間的感情,杜洛克很可能會記恨上他們。
聽到工作人員的話,膽小的朱俊浽立即就遠遠的躲一邊兒去了,而單橋花對此卻是毫不介意,她笑說自己從沒嫁人的時候就開始養豬,到現在都養了十二個年頭的豬了,豬怎麽哼哼是什麽意思她都一清二楚。
而且她還說這頭杜洛克是她家的寶貝,打針不在旁守著自己不安心。
工作人員見狀,也隻能笑著搖頭,任由她在旁邊。
打針的人很專業,工作很快就順利完成了,單橋花笑著摸著杜洛克的後背跟他們開玩笑:“怎麽樣?我說沒事吧?豬什麽樣會生氣,我最了解了!”
“嗯,你是專家……”
工作人員打趣的笑著,走了。
這件事不管是對於檢疫站的工作人員,還是單橋花夫婦來說,都是很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不過一直在房頂上看著的眉雨卻記在了心裏。
從見到杜洛克那鋒利的獠牙還有強悍的身軀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幻想它的主人,單橋花被攻擊被咬死的情景。
這主要源於她不久前在網上關注過的一則官司糾紛:
雲南昆明某養豬戶楊老漢飼養的一頭母豬**,向鄰村吉老漢借公豬配種,付費60元。當天晚上下雨,為了防止豬淋雨生病,吉老漢提出讓豬留在楊老漢家過夜。隔天早上,楊老漢打開豬圈發現公豬準備跑出來,於是順手關起圈門,拿起一根棍子趕豬,不料公豬奮力將圈門拱開,還朝楊老漢腳腕處咬了一口。楊老漢花去醫療費3000多元,向吉老漢索賠,吉老漢認為這不能證明是被公豬咬傷的,也有可能是他自己的母豬咬傷的,他不應該承擔賠償責任……
關於這起案例的結果,關於原告和被告最後怎麽解決糾紛,眉雨一點都不關心,她當時看到這則案例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會不會是吉老漢設計的一起意外呢?
豬,原來還有這麽強大的攻擊性和危險性。
在那以後,她還專門搜集查閱了許多資料,發現豬咬人致死致傷的案件並不在少數。
豬是生性懶惰溫順的動物,攻擊人的概率非常低,所以它的危險性和攻擊性幾乎被人們完全忽視。
而越是容易被人忽視的危險,才越是最可怕的危險。
所謂兔子急了會咬人,豬發飆起來其實比兔子要凶猛的多,特別是公豬,凶悍有力,具有攻擊性,容易傷人。在受到陌生人驚嚇,或受到棒打、腳踹時會發生反抗報複的行為,進而傷人咬人。
所以杜洛克的出現,讓眉雨有種雪中送炭的感覺,她敏感的覺得,讓它來作為改寫單橋花命運的工具,是件很美妙的事情。
和其他豬居住的混合間不同,杜洛克享受的“豪華單間”,采用的是北方農村以前那種很經典的豬圈模式,地麵上是一間麵積不大的豬棚,鋪著幹草,放著水槽和飼料槽,供豬吃喝睡覺用,而豬棚旁邊則挖有一個直徑約三米的圓坑,豬棚和深坑用階梯連接,供豬運動用,這種設計既節省了空間,又能避免豬在運動的時候逃出豬圈,很是科學。
此後的幾天,單橋花果然親自照顧杜洛克,親手調飼料,按時喂水喂食,她還督促朱俊浽每天及時的清理豬圈,保證杜洛克能有個幹燥,舒適的居住環境。
好吧……對杜洛克她真的很用心,如果當初她對老人有現在一般的用心就好了。眉雨忍不住想。
試想一下,如果單橋花最後能被她精心照顧的杜洛克攻擊而死,也算是一種很好的報應吧?
檢疫站工作人員給杜洛克打針時的那番話,更加讓眉雨堅定了要利用杜洛克懲治單橋花的決心。
有了明確的目標後,那麽接下來,就要開始構思這件事了。
要讓單橋花被豬弄死,必須滿足以下三個條件。
第一,單橋花在周圍沒人的時候靠近豬圈,這樣被豬攻擊的時候,就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援。
第二,讓單橋花進入杜洛克的攻擊範圍之內。
第三,激發杜洛克的攻擊性,讓它在單橋花毫無防備,或者毫無抵抗力的情況下,連續發動凶狠的攻擊,至死方休。
隻有在同時滿足以上三個條件的情況下,計劃才能成功。
當然更重要的,是將這三個條件的實現,巧妙的偽裝成意外才行。
接下來,眉雨開始利用照顧外婆外的閑暇時間,開始設想計劃的所有細節。
首先來想第一個條件,單橋花每天來杜洛克的豬圈不下二十次,所以一點都不缺少被攻擊的機會。但大部分時候朱俊浽都會在附近,就算朱俊浽不在,隻要單橋花大聲求救,周圍的村民們也能聽到,然後就能及時趕來搭救。
而唯一可利用的最佳時機就是——晚上。
尤其是單橋花臨睡覺之前,去豬圈檢查安全情況的時候。
那時候是夜裏十點多鍾,按照慣例,勞累了一天的朱俊浽一般已經躺在被窩裏了,這裏是農村,晚上沒有路燈,所以到了這個時段村民們也大多都關門睡覺了,所以就算聽到單橋花的求救聲,再趕過來也需要一段時間,那段時間足夠杜洛克殺人的了。
當然為了保險起見,到真正動手的那天,可以想辦法拖延一下單橋花的睡覺時間,那樣她去豬圈的時間就更晚,被搭救的機會就更渺小。
嗯,第一個問題搞定了。接下來是第二個,讓單橋花進入杜洛克的攻擊範圍。
從豬圈的結構上看,除了通往豬圈的階梯入口外,再就是牆邊給豬添水加料時的小窗口,其他部分都是封閉的水泥牆壁,牆壁很厚,杜洛克是沒有機會突破而出的,也根本不可能從階梯入口或者喂食的小窗口攻擊到單橋花。
所以杜洛克唯一能對單橋花發動致命性攻擊的地方,隻能是在豬圈裏。
隻要想辦法讓單橋花在合適的時候摔進豬圈就行。
關鍵的問題是摔進去的方式,必須要足夠意外。這個得需要好好研究一番。
如果單橋花是男人,經常喝醉酒,那就簡單多了,喝多了的情況下一塊香蕉皮就能讓她摔下去,可惜單橋花是女人,滴酒不沾。
在豬圈邊緣,利用地形製造意外是不太現實的,那樣人為的痕跡太明顯,事後不易收拾殘局。
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單橋花心甘情願的掉下去。
夕陽下,眉雨雙手枕在腦後,仰躺在屋脊上閉目養神,當她想到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法時,不由睜開了眼睛,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也是最困難,最複雜的問題:怎樣激發杜洛克的野性,讓他對單橋花這個主人展開致命攻擊。
打針後的這幾天,眉雨一直暗中觀察著杜洛克的狀態,這家夥初來乍到,對新環境沒有半點的不適應,每天好吃好喝好睡,沒事兒就曬曬太陽,在豬圈裏散散步,小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卻是一點野性都沒露出來。
單橋花對它疼愛有加,經常趁喂食的時候用刷子給它刷脊背,刷毛發,它當時隻顧著吃,也沒半點的抵觸。
看起來,杜洛克和單橋花的關係相當好,好像就算單橋花騎著它逛街都沒什麽問題。
但眉雨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
畜生就是畜生,而且豬還不是狗或者貓,根本沒有寵物常有有的忠心。
杜洛克是一代種豬,剛剛從遙遠的河北經過長途顛簸來到這裏,它體內的野性比任何其他豬的都強,目前的溫順,隻是因為野性沒被激發出來而已。
所以自己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激發出杜洛克的野性,讓它對單橋花恨之入骨,徹底忘卻她是主人的身份。
而且這一切都要做的悄無聲息,不留痕跡。
前幾天檢疫站的人來打針,單橋花一直在現場看著,這也許就是潛在的一種契機。眉雨想。
如果豬真的想檢疫站工作人員所說的那樣,會記仇的話,那自己就要更加抓緊時間,在杜洛克還記得這一針之仇的時候,就趁熱打鐵,激發它的滿腔怒火。
那麽具體應該怎麽做呢?
這個還得需要好好的費一番腦筋……
而與此同時,濱州市。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你這是在賭命!”
木子序家的沙發上,裴天明聽了他的計劃大綱後,堅決的搖頭否定。
就像為了響應他的觀點似的,他懷裏原本正在安靜打盹兒的花花兒也抬起頭,“喵喵”的叫了兩嗓子。自從眉雨住到外婆家之後,花花兒的飲食起居就由木子序來負責了,這家夥聰明可愛,裴天明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你看,就連花花兒也在說不行了吧?”裴天明見狀,不失時機的說。
木子序苦笑:“你聽得懂喵星語言嗎?也許它的意思是:這個計劃很好?”
“得了吧,我想就是眉雨在,她也不會同意的,你簡直是瘋了,我才不會和你一起瘋呢!”裴天明滿臉的堅決……